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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漫忆:陈氏祖碑的惊人发现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人见陈氏日昌,相与惊羡,而公歉然若不足。陈珪璋死后,这座碑子及碑庐仍然耸立在北关原位,目视着庆阳的风云变幻。1958年,中共庆阳县委、县政府人民委员会决定在碑庐后面的果树园及周围农田上兴建两家办公机关,将陈氏碑庐及石碑拆除。有一天,笔者同几位同学坐在那里聊天,发现碑文很清晰,就俯下身子从头至尾细读碑文,才知道陈氏祖碑被人转移到这里。看到杨景修编辑的《庆阳金石记·陈公路星神道碑》时,又重温了这一段。

凤城漫忆:陈氏祖碑的惊人发现

20世纪50年代,在庆城北关街道向西转弯处,坐北向南、端对吊桥与北城门,有一座高大雄伟的青砖碑庐。碑庐高约7米,宽、厚各为2米,为四方柱形,顶起脊出檐,为歇山顶,上覆青瓦,檐角悬挂铃铛。庐体正面两侧有砖雕楹联,上联:“世重元龙,量包湖海,门临起风,秀毓桂兰”。下联:“积徳累仁,克昌厥后,方行矩步,无忝所生。”庐中嵌平凉出产的青石石碑,高2.7米,宽1.1米,厚0.17米。正面字径17厘米,背面字径1.7厘米。台基2米有余,陛四出、五阶。

这座砖石碑庐是陈珪璋为其祖父陈仲福(字路星)所建。

石碑正面书刻:“清诰封武功将军陈公路星神道碑”;左上角书“中华民国二十年岁次辛未仲秋中浣谷旦”;右下角书“男俊、伟、杰、仪、伦;孙庆璋、珪璋、曾孙元光、元昌、元明敬谨上石”。

碑阴文:

公讳仲福,字路星。庆阳陈氏,家宿贫,慷爽有至性,生平自励,及诫子孙,必以达大,不少隘其志量。祖考讳永徳,祖妣王氏,考讳铎,妣侯氏。公年十五丧父,无兄,有弟二人,俱幼殇。孤苦无依,鬻饼为生活计,配杨氏,郡人相臣公之女,淑惠庄静,不逮事舅,克承姑欢,族党称贤妇焉。时值同治初元,□□构乱,陇上城邑残毁殆尽。七年,郡城陷,人多流亡。公负母偕妻逃陕,沿途村舍为墟,无所得食。至三水官家川,天寒日暮,大雪,匐入旁破庙,度无生存理,子相向而哭,忽一妪携饼榼入,问售乎?答以无偿,妪出,掷雪中径迳去,迹之,弗获。三人取而啖之,渐能行。公曰:“此天不绝我也。”抵长安,为人佣,常苦不赡。戚丈某见而怜之谓:“官家募兵,以若身手,脱入伍,可得达官,饔飧奚虑焉!”公谢曰:“遭时丧乱,老母甫得宁居,又弃而之他,重贻亲尤,纵富贵,吾弗忍。”某曰:“若孝矣,吾弗能强也。”听之。乃乱平,与杨奉母还里,居荡然,佃田而耕。弗自给,旋艺果蔬,所获较丰。杨能安贫,朝舂夜绩,劬瘁备至,事姑以谨,相夫以勤,至是家日裕,一庭依依,有余乐焉。光绪六年五月,母卒,公哀毁逾恒,念昔颠沛流离,未尝一日违膝下,今幸免饥寒,竟不克奉盘匜。永叙永欢,吾何能一日甘食也!于此见公至性为独挚。杨初无子,养某氏子为嗣,名伟,视若己出;继生四子:长俊,一名兴邦,次杰,次义,次伦。兴邦由辛卯科武举,官碾伯营都司,赏花翎守备。女子三人:长适贺,次适樊,次适张。人见陈氏日昌,相与惊羡,而公歉然若不足。尝训诸子曰:“吾未能读书,厚望汝等以成立,譬之鼓钟声宜大而远,毋以寸进沾沾自喜。”及辛亥革命起义武昌,四方响应,公拍案曰:“此正男儿立功名时也,有志者尽兴乎!”其识量宏远类如是。公以道光二十八年三月十八日生,于民国九年正月二十六日卒,享年七十三;杨以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生,于民国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卒,享年八十一,均祔葬于郡城北郭火巷祖茔。公诰封武功将军,杨封二品夫人。孙九人:庆璋、珪璋、奉璋、玉璋、建璋、荣璋、如璋、金璋。次孙珪璋,才略过人,戊辰夏举义旗于郡之东川口,附者日众。庚午移师平涼,辛未春拜甘肃第一路警备司令之命。积久弥光,其来有自。今当倥偬之余,秉诸父志,汲汲于表扬先烈,亦可谓知所本矣。爰撮概要,以示后昆,俾览者有所考焉。

前代理化平知事、己酉科拔贡、隆徳张维岳撰

前代理灵台县县长、甘肃第一路警备司令部秘书、丁酉科拔贡、庚午科会考知县签分四川、长武高维岳沐手书丹

此碑是陈珪璋于民国二十年(1931年)秋季刻立的。那时,他于民国十九年(1930年)五月十六日率军占领平凉城,又于同年九月十八日驱赶谭世麟出庆城,平、庆大部分地土尽为他所有,才具备了在家乡立碑的条件。于是,民国二十年(1931年)秋季刻立了这通石碑。他到平凉后,大量延揽人才,并将这些人才中佼佼者任命为各县县长,为他管理民众,如张维岳与高维岳就是其中之一。至于陈珪璋祖上是否被清朝廷封为武功将军,无人去考证。(www.xing528.com)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陈珪璋与杨虎城的大将孙蔚如联军攻占了兰州城。一山不容二虎,孙又与旅长杨子恒密谋,设计将陈珪璋杀害,埋于甘肃省政府院内。陈死后,他的几万军队在毫不知情况之下突被攻击,作鸟兽散,轰轰烈烈一时的陈珪璋便画上了句号。

陈珪璋死后,这座碑子及碑庐仍然耸立在北关原位,目视着庆阳的风云变幻。

1958年,中共庆阳县委、县政府人民委员会(简称县人委)决定在碑庐后面的果树园及周围农田上兴建两家办公机关,将陈氏碑庐及石碑拆除。明朝初年,朱元璋封他的第十四个儿子朱为庆靖王(又称庆王),驻藩庆阳,管理庆阳、延安、宁夏等地,在这里修建了庆王府。不几年,庆王移藩宁夏银川,王府就闲置了。经过三四百年风雨沧桑,加之改朝换代,这里虽为北关,被人视为城郊,所以王府早已毁圮,变为果园、农田。在民国年间人们还能看到王府的大柱顶石(柱础),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了。碑庐毁坏了,石碑不知何往?后来,人们发现,在北关之西,新建的庆阳第二中学(现陇东中学前身)的大门里道路的中间,头西脚东平放着一块石碑,由两个砖墩支起来,碑阳在下,碑阴在上。课余时,师生坐在上面聊天、下棋。有一天,笔者同几位同学坐在那里聊天,发现碑文很清晰,就俯下身子从头至尾细读碑文,才知道陈氏祖碑被人转移到这里。碑文中提到陈珪璋祖父三人逃难在陕西雪地中遇救的那段文字,笔者影响很深,至今记忆犹新。看到杨景修编辑的《庆阳金石记·陈公路星神道碑》时,又重温了这一段。

当然张维岳这么写,有阿谀奉承之嫌,是沿用了封建社会的惯用做法:凡是干了大事的人,不是本人为天上神仙下凡投胎,便是祖上有神灵照应,绝非偶然。正如他在碑文中说的,陈珪璋之所以能举义旗成大事——在辛未年春,官拜甘肃第一路警备司令,乃是“积久弥光,其来有自”。说白了,是有来头的。然而谁也未料到,陈珪璋起也速,败也速,仅为昙花一现,留给人们许多遗憾与思考。

1970年,庆阳搞石油会战,县革命委员会又搬进县城内,将使用不长时间的办公地址让给了长庆石油勘探挥部。1999年,已由长庆石油勘探指挥部改名为长庆石油勘探管理局搬到了西安市区,将此办公地点转交给了其下属的第二采油厂。庆阳第二中学的地址在1970年转让给了长庆石油勘探指挥部的职工医院,搬到了庆城西南附郭的丁家湾,恢复了陇东中学名称。

单位变迁,石碑哪里去了呢?据陈珪璋孙子说:石碑被县上有关单位搬到北关烈士陵园内,将原碑文铲磨而去,用作原材料,重新刻为烈士纪念碑,耸立在烈士纪念亭内。为此事,他多次上访,县上答应给予经济方面的补偿。事实是否确实,未作考证。

2010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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