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杨条归降曹真，蜀汉面临重大危机

领导者：杨条

地域范围：★★★（南安、天水、安定三郡）

起讫时间：★★〔太和二年（公元228年，蜀汉建兴六年）春〕

战争规模：★★★

影响力：★★★

组织目标：响应蜀汉诸葛亮的进攻

最终结局：杨条归降曹真，三郡悉平

蜀汉自关羽覆亡、失掉荆州之后，势力为之一衰，而刘备不听群下劝阻，为了谋求对荆州的管辖权而执意东征，结果再次遭逢大败，蜀汉精锐几乎为之一空，所以汉嘉太守黄元反抗于前，南中四郡反叛于后，幸赖诸葛亮沉着应对，终于化解了一系列危机，使得蜀汉内外环境都安定下来。但是对这些情况，自认为承接中原正统的曹魏官员并不十分关注，正如《魏略》中所述的“始，国家以蜀中惟有刘备。备既死，数岁寂然无声，是以略无备预”。

诸葛亮既受刘备嘱托，以兴复汉室为己任，故于蜀汉建兴五年（公元227年）率领诸军北屯汉中。临行前，他给刘禅上了闻名后世的《前出师表》，其文笔力雄健，文势跌宕，表达了自己为中兴汉室不辞辛劳的耿耿忠心。

次年春，诸葛亮正式组织第一次北伐。蜀汉上下对此都极为重视，三月时刘禅专门下诏，全面阐释了这次出兵的正义性和国家对待来降将领的政策。在论述出兵时，诏书中有这样的字眼：“诸葛丞相弘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托以天下，以勖朕躬。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统领步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龚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可见这次北伐是以恢复汉家河山为最高目标的。

此时镇守长安的是故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子安西将军夏侯楙，因其娶曹操之女清河公主，又和曹丕自幼亲善，所以曹丕即位后就让他都督关中。诸葛亮出兵之前，丞相司马、凉州刺史魏延对他说：“闻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此即著名的子午谷奇谋，其要点是急速奇袭，趁着魏国对长安防备空虚之机一举拿下长安，从心理上对崤函以东产生威慑，为大军前进楔下一坚固据点，如诸葛亮大军能合理配合，则可断绝关西，凉州之地可传檄而定。然而这条计策有三点冒险之处：一是必须能在约定时间赶到长安，如果因为天气和人力因素不能赶到，则魏国必有防备，奇袭的部队将会成为孤军；二是夏侯楙必须不能坚守长安而仓皇逃走，而且长安群龙无首，倘使他的部属中有人能够说动他坚守，抑或某位才能出众之士挺身而出率领郡兵坚决抵抗，则此计便会陷自己于不利；三是拿下长安后还不能放松，一定要赶在魏国有所反应之前前据潼关，阻断曹魏大军西援之路。这三条哪一条都不能缺少，否则必然会遭遇失败。诸葛亮认为此计悬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魏延之计。(www.xing528.com)

诸葛亮出兵之时，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今陕西眉县）。他派遣镇东将军赵云、杨武将军邓芝为疑军，前据箕谷，而自率大军前围祁山。蜀汉军队戎陈整齐，号令明肃，而曹魏此前并无十足准备，因此关中震动，朝野恐惧。曹睿委派军事经验丰富的辅政大臣大将军曹真都督关右诸军，迎战诸葛亮。但是朝议仍然汹汹未定，曹睿为了鼓舞众人，说道：“亮阻山为固，今者自来，正合兵书致人之术，破亮必也。”他的意思是诸葛亮原本在蜀地以山河之险割据，现在他主动出击，那就是自寻死路。话虽如此说，曹睿心中还是将诸葛亮当成大敌，他旋即命令右将军张郃督率五万步骑西拒诸葛亮，自己则来到长安遥为指挥。

诸葛亮率领的大军得到了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的响应，其中南安、天水太守都弃郡东下。时任陇西太守的是故冯翊郡功曹游殷之子游楚，他看到蜀汉大军即将前来，而南安、天水二郡已经阻断了自己与朝廷的连接，便召集郡中吏民，对他们说：“太守无恩德。今蜀兵至，诸郡吏民皆已应之，此亦诸卿富贵之秋也。太守本为国家守郡，义在必死，卿诸人便可取太守头持往。”他这么一说，反倒使得本来有想法的人只能作罢，众人纷纷开口道：“死生当与明府同，无有二心。”游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接着说道：“卿曹若不原，我为卿画一计。今东二郡已去，必将寇来，但可共坚守。若国家救到，寇必去，是为一郡守义，人人获爵宠也。若官救不到，蜀攻日急，尔乃取太守以降，未为晚也。”于是军中官吏百姓就一同坚守城池。没过多久，已经归附蜀汉的南安郡果然引领蜀汉军队前来攻打陇西郡。游楚听说了之后，就让郡长史马颙在城外设阵，自己则登上城楼对蜀汉将领说：“卿能断陇，使东兵不上，一月之中，则陇西吏人不攻自服；卿若不能，虚自疲弊耳。”游楚看到了事情的关键，如果蜀汉军队不能及时阻断曹魏大军西援，则必将陷入旷日持久的苦战之中，显然时间拖得越长，对远道而来的客军越不利。接着游楚命令马颙鸣鼓进击，汉军随即退去。

诸葛亮军向祁山，需要有一名大将担任先锋。街亭因为地缘关系成了双方必争之地。当时蜀汉军中人才济济，仅宿将就有魏延、吴壹等，然而诸葛亮想要任用的却是和自己同出荆襄的马谡。马谡早年曾任荆州从事，时尚不满二十五岁，可见确是少年早慧。刘备入蜀后，他先后担任绵竹成都令、越嶲太守等职。由于他才智过人，好论军计，所以深得诸葛亮器重。只是刘备对他颇有不同看法，临死之前对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但诸葛亮仍然任命他为参军，并听从他“攻心为上”的建议以平定南中。在诸葛亮看来，像马谡这样擅长军事的官吏正是蜀汉所需要的，他应该尽快立下军功，以便在蜀汉武官中占据一席之地。但马谡虽然军事理论说得漂亮，实战经验却比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的张郃差得太多。马谡率领蜀汉军队到达街亭后，没有听从裨将军王平的建议，放弃在险要处阻拦敌军而舍水上山，又举措烦扰颇失节度。张郃进兵攻击汉军汲道，马谡大败，蜀汉军队四下星散，唯有王平所领千余人鸣鼓自持，张郃怀疑他是伏兵，所以没有过分逼迫。于是王平徐徐收拢各营溃散的将士，平安回到了大营。诸葛亮虽然深为痛心，但是也不得不将马谡下狱议罪。马谡临终前给诸葛亮写信说：“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原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后来蒋琬来到汉中，就马谡之死询问诸葛亮：“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诸葛亮这样回答：“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诸葛亮还诛杀了马谡部将张休、李盛，又剥夺了将军黄袭的兵权，对在街亭之战中有突出表现的王平厚加赏赐，任命其为参军，统五部兼当营事，进位讨寇将军，封亭侯。诸葛亮还在给刘禅的上疏中说：“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刘禅于是以诸葛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管辖事务同前。

赵云和邓芝的疑兵来到箕谷后，因为兵弱敌强，所以交战失利，但是赵云敛众固守，不致大败。诸葛亮事后询问邓芝：“街亭军退，兵将不复相录，箕谷军退，兵将初不相失，何故？”邓芝回答说：“云身自断后，军资什物，略无所弃，兵将无缘相失。”虽然赵云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回军后还是被贬为镇军将军。

诸葛亮率领大军退回汉中后，曹真、张郃等人西向攻击反抗的三郡。这时安定人杨条等掳掠吏民退保月支城，曹真进军围之。杨条对他的下属说：“大将军自来，吾原早降耳。”于是自缚而出，三郡陆续都被平定。

魏国在这场防守反击战中获胜，明帝专发公开文书布告天下，内中不免有对蜀汉和诸葛亮的揶揄嘲讽之语：“亮怀李熊愚勇之志，不思荆邯度德之戒，驱略吏民，盗利祁山。王师方振，胆破气夺，马谡、高祥，望旗奔败。虎臣逐北，蹈尸涉血，亮也小子，震惊朕师。猛锐踊跃，咸思长驱。”

魏明帝在表彰张郃的诏书中说：“贼亮以巴蜀之众，当虓虎之师。将军被坚执锐，所向克定，朕甚嘉之。益邑千户，并前四千三百户。”

该年夏四月，明帝启程返回洛阳，战役宣告结束。有人劝说诸葛亮再图进举，诸葛亮回答说：“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破贼，乃为贼所破，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跷足而待矣。”因此他考微劳，甄壮烈，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境内，厉兵讲武，以为后图，蜀汉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点评：和前面所述的新城之战一样，街亭之战同样也是三国时期的经典战例之一。这一战由于马谡违众节度，执意要将营寨安扎在山上，最终导致大败。而因为这一次失败，蜀汉失去了在第一次北伐中的主动权和优势，不得不撤军返回汉中。因为蜀汉军队的撤退，诸葛亮之前预伏的几路奇兵都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轲比能退回漠南，而南安、天水、安定三郡的积极响应也招来了曹真和张郃的合力围剿。杨条在抵抗无望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