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恩的题红诗与清宗室文人社会心理

李贵连

摘　要：文学是生活的间接反映，一个群体的文化特质往往和其所面对的问题及处境息息相关。清宗室文人既是封建君主集权体系中专制政体的延伸，又在天潢贵胄闲适优裕生活的另一面承载着皇权的势压和政治倾轧所带来的焦虑紧张。娴熟笔墨的学植修养使他们习惯了用文字呈现志趣、交心友朋的生活方式，自然也常用诗歌的咏叹抒散内心的惶惑和隐忧。曹雪芹作为汉军旗人的特定身份及其在宗室文人交际圈的辗转声名传播，给端恩等宗室文人以族群身份认同感和斯人宛在的亲切，《红楼梦》在预示封建体制没落和崩塌的同时也给他们无可奈何的命运代入感。宗室文人关于《红楼梦》的题咏在表现他们闲适雅致情趣的同时更体现了这一群体所濡染的儒家事功观念和多发性的投闲置散两者之间所激发出的人生如梦的惶惑。

关键词：端恩；宗室文人；题红诗；社会心理(www.xing528.com)

曹雪芹作为旗人，其所交往的也大多是敦敏、敦诚这样的满族文人。这些宗室贵族的相关记载与题咏一直是学界赖以考索曹雪芹及《红楼梦》史实的重要线索。《红楼梦》早期以抄本的形式在旗人文化圈中流传，敦诚、敦敏、永忠、奕绘、明义等宗室贵族诗人或为记述与曹雪芹的交往，或为题咏评论《红楼梦》的成书及文本，尽管其中有所矛盾，但始终是我们借以了解曹雪芹及《红楼梦》的珍贵文献。从敦诚的《四松堂集》及敦敏的《懋斋诗钞》可知，敦敏、敦诚的堂兄敏诚、堂弟宜兴等人也应是曹雪芹交际圈中的重要人物，宜兴还是敦诚的《四松堂集》的编辑刊刻者。但敏诚、宜兴等人的文集目前已是难以寻见。红学作为一门显学，新材料的发现已经殊非易事。其实除了与曹雪芹有直接交往的宗室及贵族文人以外，还有与曹雪芹有各种间接联系的宗室文人，比如端恩、廷奭、载滢等人，出于对曹雪芹族群身份的认同以及对《红楼梦》的喜爱，均有与《红楼梦》相关的题咏。如何对现有的文献进行详尽细致的分析，从而更加深入地、多角度地揭示出《红楼梦》的历史文化影响，从中考索出题咏者的境遇及体悟，是颇费寻思但又富于意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