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论丛：《象》乐及其在武王与懿王之间的差异性

武王、懿王都有《象》乐，但典籍中出现的《象》乐极少为懿王之乐，而绝大部分是指武王之乐，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例如：

《礼记·仲尼燕居》：“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13]孔颖达疏曰：“《象》《武》与《清庙》相对。《清庙》是文王之诗，故知《象》《武》是武王之乐。”^[14]又如，《礼记·祭统》云：“内祭则大尝禘，升歌《清庙》，下管《象》。”^[15]此《象》也是武王之乐。

另外，以《象》代指《诗经·周颂·武》的文献还有许多。例如：

《礼记·内则》云：“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16]《勺》，文舞，与学诗（文艺）在同一时段。《象》，武舞，与学射御（武艺）在同时段。先学《勺》，后学《象》。郑玄注曰：“先学《勺》，后学《象》，文武之次也。”^[17]《勺》，即是《酌》，文舞；《象》，是武舞，郑玄《周礼注疏》注曰：“《象舞》，象用兵时刺伐之舞，武王制焉。”

《礼记·文王世子》云：“天子视学，……登歌《清庙》。……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达有神，兴有德也。”^[18]孔颖达疏曰：“《大武》即《象》也，变文耳。”^[19]孔颖达此处的注释是欠妥的。因为，在《礼记·明堂位》注疏中，他是赞同郑玄把《象》解释为《诗经·周颂·武》的。既然如此，《象》《大武》就是不同的乐舞。所以，两者是“变文”的理论就不能成立。其实，从文中《象》《大武》的前后出现来看，这两者显然是不同的乐舞，否则作者没有必要如此行文。(www.xing528.com)

《荀子·儒效》曰：“武王之诛纣也，……偃五兵，合天下，立声乐，于是《武》《象》起而《韶》《濩》废矣。”^[20]王先谦《荀子集解》曰：“《武》《象》，周武王克殷之后乐名。”^[21]

《墨子·三辩》曰：“武王胜殷杀纣，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象》。”^[22]

董仲舒《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曰：“武王受命，作宫邑于鄗，制爵五等，作《象》乐，继文以奉天。”^[23]

懿王之《象》乐在文献中偶尔见之。例如，青铜铭文《匡卣》记：“隹四月初吉甲午，懿王才（在）射庐，乍（作）象舞。匡甫（抚）象乐二。王曰休。匡拜手稽首，对扬天子丕显休，用乍文考日丁宝彝，其子子孙孙永宝用。”^[24]此处的《象》舞，当然是懿王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