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古代名相中,知名度最高的莫过于统一德意志的“铁血宰相”俾斯麦,如果说谁还能与其齐名,当数比俾斯麦早200多年的法国名相黎塞留,他才是欧洲“铁血宰相”的先驱。
黎塞留全名阿尔芒·让·迪普莱西·德·黎塞留(Armand Jean du Plessis de Richelieu),原本是一个小的教区的主教,作为僧侣界代表被选进三级会议,由此步入政坛。1610年法王亨利四世被刺死后,9岁的长子路易十三继位,太后摄政,后来,在太后、王党与后党的党争之中,已任红衣主教的黎塞留于1624年登上首相宝座。
历史学家在评价黎塞留时,除了肯定他分化瓦解日耳曼诸邦,把陆上国境线推到莱茵河西岸,将法国变为欧洲大国的历史作用外,都强调了他作为“法国海军之父”的特殊身份。当然,若与“英格兰海军之父”亨利八世相比,他是一个创建国家海军的“晚辈”。
黎塞留知道法国海军与英格兰海军的巨大差距,接任首相的第二年,即1625年,就建立了法国海军部,亲任海军大臣,并将原法国“皇家海军”更名为“国家海军”。法国两边是海,黎塞留在西北和东南建立了大西洋舰队和地中海舰队,前者驻守布雷斯特港,后者驻守土伦港,海军最高指挥权收归中央政府。1627年,黎塞留还批准在今天加拿大魁北克建立新法兰西公司,确立了法国在北美的殖民地,可以说,在实践法国的海陆与海外霸权上,黎塞留创造了历史。
这幅18世纪绘制的《黎塞留与神父约瑟夫和宠物猫》油画,很适合用来讲黎塞留初创法国海军的故事:画中央穿红袍的自然是红衣主教黎塞留,他身后的白胡子老人是约瑟夫神父(Père Joseph),人称“灰衣主教”。约瑟夫早年追随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并在其军中任职,后与黎塞留共事,结下深厚友谊,长期担任黎塞留的外交顾问,出使欧洲各国。那几只猫不是画家为了有趣凭空加入画中的,据史料记载,红衣主教黎塞留当年养了许多安哥拉猫,猫脚下的地图,也不是凭空加入的,它是拉罗谢尔海防地图。
保家卫国,需要战舰;开疆拓土,更需要战舰。不过,1627年国家船坞尚未建好时,法国只能在阿姆斯特丹请荷兰人先为法国建造排水量1000吨的准战列舰皇家号(La Royal)。它是法国文献中可以查到的最早的大型风帆战列舰,载炮52门,最大的炮为36磅,最小的炮为12磅,火炮分布在两层甲板和艏艉楼上。遗憾的是,这艘战舰到1649年退役时也没参加过一场海战。
1628年,黎塞留攻陷了法国新教胡格诺教派盘踞在法国西部大西洋沿岸的拉罗谢尔要塞。此役英格兰派船增援法国新教胡格诺教派的舰队,让黎塞留深切地体会到海军对法国安全的重要,下决心建造一支全新的法国海军。画家显然知道黎塞留为法国海军建造新战船的历史,特意在画中安排了两个风帆战列舰船模,一个放在桌面上,一个放在地上的架子上。(www.xing528.com)
攻克拉罗谢尔要塞的第二年,黎塞留就在面朝大西洋的拉罗谢尔船厂自主建造新式战舰。17世纪上半叶,法国人发明出可以替代盖伦式战舰的新型舰种,法语称其为“万塞”(Vaisseaux),也就是英语的战列舰。法国第一艘“万塞”级战舰是皇冠号(La Couronne),它也是法国人自己建造的第一艘战舰,结束了在荷兰建造法国战舰的历史。监督建造该战舰的是法国著名木匠查尔斯·莫瑞尔(Charles Morieur)。造船的橡树来自布列塔尼森林,但大炮、桅杆和部分麻绳来自瑞典。此船长54.2米,装备了68门重炮,8门可以向船头前方开火,8门可以向船尾后方开火。黎塞留记载此舰排水量为1800吨,但后世专家认为这应是个夸张的数字,早期的舰船吨位计算混乱,多有夸张。
皇冠号战舰1637—1643年服役,后来作为大西洋舰队的旗舰参加了法国对西班牙的多次海上战斗。
1634年完工的皇冠号,比荷兰人为法国造的皇家号幸运,它留下了重要的图纸,即这幅标注精细的皇冠号插画,实际上就是一幅外观图纸,能标注的地方都做了标注。插画上没留下艺术家的名字,绘制日期大约为1643年,作为极重要的古战船文献,现收藏在巴黎国立海洋博物馆。
皇冠号留下的重要图纸,图上能标注的地方都做了标注,有着明确的实用意图
黎塞留为相十八载,先后主持建造了27艘风帆战列舰,还有20艘大桨战船,总算撑起了法国的海上门面,与当时的海上强国英国、荷兰相比,虽仍属小儿科,但毕竟开启了法国近代海军之路。
1642年,黎塞留因肺炎病逝。他的离去给病中的法王路易十三打击甚大。据说,在黎塞留下葬后的一天,重病难支的路易十三强打精神逗自己5岁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孩子认真地回答道:“我叫路易十四。”正是这个小孩继承了先辈未竟的海军事业,在未来的日子里,缔造了可以对抗英格兰皇家海军的法兰西“太阳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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