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研究生开学时,女儿张展还不满3个月。我白天上课夜里带娃,简直累成狗。她2岁之前,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发展几乎都被我忽略了。我开始留意她画一些点点戳戳的痕迹和长短线条的时候,她已经2岁多。这样的涂鸦有几十处,那时候我还没有明确的意识要保存,要不是恰好画在我的草图本上,也许早已丢弃。
2岁6个月之后她能画出闭合的圆圈。有一天,她自己说画了老爷爷、气球、兔子等。仔细看看,是有那么点影子在。从这些画上可以看到,她能把闭合的圆圈当作头,短线当胳膊、腿,对人体的基本结构有了初步认识。
有了这些“成果”之后,我开始有意提供时机和工具。当时我还没有开始研究儿童画,只是好奇她还能画出点什么来。她的耐心时长时短,多数时候点上几个点或者涂一团线就不画了。有一次竟然连续画出来多个可以辨识的形象,让我吃一惊。
张展2岁—2岁5个月,一段涂鸦痕迹
张展2岁6个月,二段涂鸦痕迹
张展2岁6—8个月,二段涂鸦与三段涂鸦痕迹
张展2岁半到3岁这段时间我在忙毕业,虽然知道她能涂鸦了,但实在顾不上。她偶尔画点什么,我匆匆看上一眼,可以辨识的形象并不多见。到了3岁2个月,她突然画出了一幅具有故事情节的《两个小朋友划船》。她用声情并茂的语调说:“两个小朋友划船,水很深,忽然来了一片乌云(船身上的块块是乌云),赶紧跑!”这使我惊讶得赶紧拍照保存、记录内容,我心里明确知道这是女儿了不起的一大步!(www.xing528.com)
我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可能是语言或气氛因素刺激到了她,让她回想起经历的某些片段,比如去玄武湖划过船,也可能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图片。当她拿起笔尝试重现脑中的景象时,手里的线条恰好没有失去控制,勉强凑合着描画出了心中所想。
张展3岁2个月,《两个小朋友划船》
张展3岁3个月,《彩虹》
我之所以说“恰好没有失去控制”,是因为自从第一次画出闭合的圆圈,她就一直努力尝试控制手,让手听从大脑指挥,可是许多次尝试之后仍不确定。这幅画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又有一次想要画划船,结果线条失去控制,最后变成了画彩虹。这幅画一出来,她自己也很吃惊,手舞足蹈、喜笑颜开地庆祝胜利!对幼儿来说,第一次完成一幅“成功”作品的经验十分重要,它会增强幼儿绘画的兴趣、信心和胆量。
从涂鸦到第一幅正式“作品”的问世,完全出自兴趣和她自己的观察和记忆,以及糅合了丰富的想象,并没有成人手把手教画。如果没有外界的影响,照这样画下去,每个孩子都应该处于一个信手拈来、想象大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的最佳状态。然而现实却是,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不少孩子变得不敢想、不敢画。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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