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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统一的历史意义及制度巩固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杀人如麻的乱局甭管是南朝还是北朝都发生过,但是治世这种情况就少一些,因为开明统治者知道一条,稳定压倒一切。这是隋唐王朝的心腹大患。一度突厥可汗猖獗至此。在隋王朝势力强悍的时候,突厥分裂成两支:一是东突厥,一是西突厥。[8]隋完成了历史性的统一。这次统一意义非同小可,它结束了大分裂。分裂中孕育统一,统一的制度萌生于乱世,隋唐盛世想方设法用制度巩固统一,防范分裂。

隋朝统一的历史意义及制度巩固

杀人如麻的乱局甭管是南朝还是北朝都发生过,但是治世这种情况就少一些,因为开明统治者知道一条,稳定压倒一切。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当时有内忧也有外患,源自逐渐崛起的马上民族突厥。后来有许多部落都认为自己是突厥的后代,但是这与史实有很大出入。突厥在公元五世纪崛起,逐渐吞并了柔然(一度北魏政权防范的柔然多么强大,但是被突厥所吞噬)。突厥的版图相当辽阔,最强大时它从西边已经到了黑海,从南边到了阿姆河,从北边到了贝加尔湖,从东边到了东北辽河流域。这是隋唐王朝的心腹大患。但是在唐太宗的时候东突厥灭亡,唐高宗的时候西突厥灭亡,后来虽有突厥残余势力也曾经建国,但逐渐也退出历史舞台。它都成为明日黄花,陈年老账。

突厥在五世纪的时候崛起,到了六世纪它看到了中原震荡,南朝北朝在斗,北朝内部也在掐,这种内斗让突厥可汗非常高兴,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说我在南方有两个孝子贤孙,我要什么他们会给什么。一度突厥可汗猖獗至此。[1]

突厥内部,和华夏相比,它要乱得多,它不可能实现隋唐王朝这样的中央集权制度,因为它不是铁板一块,部落林立,有大可汗、有小可汗,这个时候中原王朝利用了这种矛盾,隋文帝杨坚扶植了小可汗,称之为突利可汗,把隋朝的公主下嫁到突厥部落,成了突利可汗的夫人,[2]通过这种联姻改善两地关系,当时中原王朝就是这么想的。

突利可汗和隋王朝的关系非常密切,隋王朝也向它提供资财。突利可汗会把突厥内部的机密汇报给隋王朝,这下大可汗火了,你这不是出卖我吗?于是大可汗都蓝打突利,突利可汗败北,所以投奔了隋王朝。[3]隋炀帝又一次把公主嫁给突利可汗,强化这种政治关系。

突利可汗对隋王朝亦步亦趋,杨坚还封他为启民可汗,启民是突厥语,意思是智慧,等于说隋王朝给他一个荣誉性的名号。但是他的儿子始毕可汗不买账,和隋炀帝交兵。突厥和隋王朝的关系就是如此,时好时坏。在隋王朝势力强悍的时候,突厥分裂成两支:一是东突厥,一是西突厥。直到唐王朝才把它们收拾了。相当时期内突厥就是悬在中原统治者头上的一把利剑,只能是解决内忧之后才能谈外患的问题。

北周力量非常强盛。北周有一个很著名的政治家宇文泰。宇文泰没有称帝,但是他操纵着朝局,北魏的皇帝元修来投奔,后来他毒死了元修。宇文泰非常高明,他学习文化,尤其是任用了一大堆汉族官僚。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知识分子苏绰,饱读诗书,在苏绰这些人的影响之下,宇文泰按照《周礼》的政治格局,设置了自己的政治制度。六官是《周礼》书中的制度,天官冢宰,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这一套东西相传是周朝的政治制度,等于说周朝各种事务官让宇文泰学来了。[4]

尤其是改革军制,推行府兵制。府兵制说起来也不难懂,就是兵农合一。部队在平常进行生产,按今天的话讲叫生产建设兵团,而在战时授予武器打仗,解决了部队的开销问题。[5]《木兰诗》有两句:“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怎么叫“卷卷有爷名”?国家征调部队,花木兰的家庭就属于生产建设兵团,平常进行农业生产,到战时打仗,所以每一篇文告之中都有他们家的名字,她爸爸必须为官府服兵役。府兵制度前提是老百姓得有田,所以均田制必须在贯彻,它影响到北周以及隋唐。政府给老百姓田,种了政府的田,得给国家服徭役纳赋税,这是应当应分的。所以整个社会比较清明,它的战斗力也比较强。

宇文泰死后,经历了几代斗争,大位传到周武帝手中,周武帝叫宇文邕。历史上有“三武灭佛”,一个是北魏的太武帝,一个是周武帝,一个是唐武宗。周武帝为什么要灭佛?一方面有思想的原因,他打算以儒术治国。但另外一方面,有现实的原因,一大群人跑到寺院里成了和尚,能躲避国家的赋税徭役,使得寺庙产业过大,对国家来说也是威胁。所以统治者要灭佛,测量土地,笼络住人口。[6]

北朝周武帝宇文邕像

周武帝在位时期灭了北齐,北齐后主高纬成了阶下囚,高纬妃子冯小怜也成了人家的玩物。而周武帝死了以后,他的继承人是宇文赟,在历史上称之为周宣帝。周宣帝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就暴崩,他活着的时候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暴卒后大权归于他的岳父,杨坚。杨坚非常有手腕,是隋国公,典型的关陇贵族。他手握重兵,而且拥有民心,后来把小皇帝扒拉到一边,称帝改国号为隋,这一年是公元581年。八年之后,公元589年杨坚灭掉了南陈完成了统一的伟业。

南陈也是一个武人政府。在镇压侯景之乱的过程中涌现了许多地方军阀,比如王僧辩、陈霸先。而陈霸先从南方发家,他力量和谋略比王僧辩强,收拾了自己的对头,建立了南北朝最后一个政权——陈朝。陈霸先还不错,等传位到陈叔宝手中就坏了。陈叔宝是典型的昏君,[7]玉树后庭花》的故事大家都晓得。隋兵打来的时候,陈叔宝和他的爱妃张丽华在井里避难,隋兵说你不出来,我就扔石头,这几个人只能乖乖出来。[8]隋完成了历史性的统一。

这次统一意义非同小可,它结束了大分裂。如果从西晋算起的话,280年一直到589年,一共三百年的分裂。如果再加上曹魏的政权,那就不止这三百年了。有不少朋友问为什么五胡十六国、南北朝会这么乱?后来这种乱局少了,想杀人就杀人,想放马就放马,种族间相互仇杀,统治者政权如同走马灯。这也不能全赖五胡,也有汉民族自身的事。

隋文帝杨坚像

这样的时代欠缺一种制度。制度是防范分裂的最好手段。中国是制度很高端的国度,咱们不应当以西方中心论的视角来评价中国的制度。如果拿西方现代的法理名词套中国历史,我们会发现这个也不具备,那个也缺失,这个是人治,那个是暴政。其实不应该这么看,而应反省中国历史自身规律。如果和隋唐盛世做一个比较的话,五胡十六国南北朝的乱局是隋唐盛世出现的前提。分裂中孕育统一,统一的制度萌生于乱世,隋唐盛世想方设法用制度巩固统一,防范分裂。明君圣主都意识到一点,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南朝陈后主陈叔宝像(www.xing528.com)

所以人们通过方方面面的措施来防范中央王朝的离心力量,比如通过政治制度,防范地方军阀的割据,以及宰相的专权;用经济制度抓住财政大权,稳定民心;通过文化思想的建设加强整个王朝的凝聚力。隋唐盛世出现了许多非常好的现象,比如通过均田制稳定财政,通过三省六部制、州县制度稳定政治秩序,通过三教合归儒家使人们找到精神家园。许多内容建立在魏晋南北朝的乱局基础上,有了祸乱才有了历史的跃进

读书是有用的,好些时候人们对读古书有误解。不仅说今人有可能误解,古人也有误解。在侯景之乱之后出现了的帝王梁元帝萧绎,他也不是昏君,但是他打了大败仗,自己成了东魏的俘虏。据说梁元帝萧绎在兵临城下之时,在江陵城,和臣僚们进行着研讨,不是研讨兵书战策,研讨的是《道德经》。而他成为人家的俘虏前,把内府的许多图书典藏统统付之一炬,他说:“文武之道,今夜尽矣。”[9]华夏典籍,不想落于贼寇之手,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不到,你们也甭想看到,这是文化的一次大涂炭。《隋书》的《经籍志》里头记载了一堆书名,其中好些书都是亡佚的。

梁元帝认为读书有什么用啊?我倒是读书了,朝廷照样亡了。这的确是发人深省,也给今人也敲了警钟。其实大儒王夫之的《读通鉴论》,值得咱们仔细的品评。王夫之谈到这的时候说你读的是什么书?如果光读《老子》《庄子》和佛经,肯定对治国理政没什么帮助;你得读治国理政的书,得读儒家的大道,你得明白治国理政的规矩是什么。不摸清这个规矩,埋头于许多乱七八糟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还对你的治国理政带来障碍,你觉得可能是个好皇帝吗?不是你不该读书,而是你的书读歪了。[10]

大儒王夫之这个评论非常有道理,中国历朝历代的典籍非常丰富,《资治通鉴》就是浩浩典籍之中的一朵奇葩。我们能窥一见全,积累人生智慧。正是因为历史上有混乱,有逆境,人们在混乱、逆境中总结了经验教训,才形成智慧。

[1] 《隋书·突厥传》:“佗钵(可汗)益骄,每谓其下曰:‘我在南两儿常孝顺,何患贫也!’”

[2]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八隋纪二高祖文皇帝上之下开皇十三年:“时处罗侯之子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长孙晟曰:‘臣观雍虞闾(都蓝)反复无信,直以与玷厥(达头)有隙。所以欲依倚国家,虽与为婚,终当叛去。今若得尚公主,承藉威灵,玷厥、染干必受其征发。强而更反,后恐难图。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素有诚款,于今两代,前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力弱,易可抚驯,使敌雍虞闾以为边捍。’上曰:‘善。’复遣晟慰谕染干,许尚公主。”

[3]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八隋纪二高祖文皇帝上之下开皇十七年:“突利本居北方,既尚主,长孙晟说其帅众南徙,居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都蓝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突利)!’于是朝贡遂绝,亟来抄掠边鄙。突利伺知动静,辄遣奏闻,由是边鄙每先有备。”《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八隋纪二高祖文皇帝上之下开皇十九年:“都蓝闻之,与达头可汗结盟,合兵掩袭突利,大战长城下,突利大败。都蓝尽杀其兄弟子侄,遂渡河入蔚州……突利大惧,谓其众曰:‘追兵已逼,且可投城。’既入镇,(长孙)晟留其达官执室领其众,自将突利驰驿入朝。夏,四月,丁酉,突利至长安。”“上令突利与都蓝使者因头特勒相辩诘,突利辞直,上乃厚待之。都蓝弟郁速六弃其妻子,与突利归朝,上嘉之,使突利多遗之珍宝以慰其心。”

[4]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十六梁纪二十二敬皇帝绍泰元年:“初,魏太师泰以汉、魏官繁,命苏绰及尚书令卢辩依《周礼》更定六官。”

[5]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十三梁纪十九太宗简文皇帝上大宝元年:“初,魏敬宗以尔朱荣为柱国大将军,位在丞相上;荣败,此官遂废。大统三年,文帝复以丞相(宇文)泰为之。其后功参佐命,望实俱重者,亦居此官,凡八人,曰安定公宇文泰,广陵王欣,赵郡公李弼,陇西公李虎,河内公独孤信,南阳公赵贵,常山公于谨,彭城公侯莫陈崇,谓之八柱国。泰始籍民之才力者为府兵,身租庸调,一切蠲之,以农隙讲阅战陈,马畜粮备,六家供之;合为百府,每府一郎将主之,分属二十四军。泰任总百揆,督中外诸军;欣以宗室宿望,从容禁闼而已。余六人各督二大将军,凡十二大将军,每大将军各统开府二人,开府各领一军。是后功臣位至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仪同三司者甚众,率为散官,无所统御,虽有继掌其事者,闻望皆出诸公之下云。”

[6]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一陈纪五高宗宣皇帝上之下太建六年:“丙子,周禁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俗。并禁诸淫祀,非祀典所载者尽除之。”

[7]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六陈纪十长城公下至德二年:“常置淫祀于宫中,聚女巫鼓舞。上怠于政事,百司启奏,并因宦者蔡脱儿、李善度进请;上倚隐囊,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李、蔡所不能记者,贵妃并为条疏,无所遗脱。因参访外事,人间有一言一事,贵妃必先知白之;由是益加宠异,冠绝后庭。宦官近习,内外连结,援引宗戚,纵横不法,卖官鬻狱,货赂公行;赏罚之命,不出于外。”

[8]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七隋纪一高祖文皇帝上之上开皇九年:“陈主遑遽,将避匿,宪正色曰:‘北兵之入,必无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去欲安之!臣愿陛下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见侯景故事。’陈主不从,下榻驰去,曰:‘锋刃之下,未可交当,吾自有计!’从宫人十余出后堂景阳殿,将自投于井,宪苦谏不从;后阁舍人夏侯公韵以身蔽井,陈主与争,久之,乃得入。既而军人窥井,呼之,不应,欲下石,乃闻叫声;以绳引之,惊其太重,及出,乃与张贵妃、孔贵嫔同束而上。”

[9]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十五梁纪二十一世祖孝元皇帝下承圣三年:“帝入东阁竹殿,命舍人高善宝焚古今图书十四万卷,将自赴火,宫人左右共止之。又以宝剑斫柱令折,叹曰:‘文武之道,今夜尽矣!’乃使御史中丞王孝祀作降文。谢答仁、朱买臣谏曰:‘城中兵众犹强,乘闇突围而出,贼必惊,因而薄之,可渡江就任约。’帝素不便走马,曰:‘事必无成,只增辱耳!’”

[10] 《读通鉴论》卷十七“梁元帝二”:“江陵陷,元帝焚古今图书十四万卷,或问之,答曰:‘读书万卷,犹有今日,故焚之。’未有不恶其不悔不仁而归咎于读书者,曰书何负于帝哉?此非知读书者之言也。帝之自取灭亡,非读书之故,而抑未尝非读书之故也。取帝之所撰著而观之,搜索骈丽、攒集影迹以夸博记者,非破万卷而不能。于其时也,君父悬命于逆贼,宗社垂丝于割裂,而晨览夕披,疲役于此,义不能振,机不能乘,则与六博投琼、耽酒渔色也,又何以异哉?夫人心一有所倚,则圣贤之训典,足以锢志气于寻行数墨之中;得纤曲而忘大义,迷影迹而失微言,且为大惑之资也。况百家小道,取青妃白之区区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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