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20年曹丕篡汉之前称不上是三国鼎立,还都是群雄逐鹿、军阀割据,公元220年曹丕篡汉,221年刘备在蜀中称帝,222年孙权称吴王,228年孙权称大帝。陈寅恪先生说蜀汉政权和曹魏政权基本是庶族地主,法家思想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吴主要是儒家政权,累世公卿,是世家大族。所以他们的治国方略也有很大的不同,刘备就很能说明问题。
桃园结义是罗贯中的虚构,但也一定程度上符合历史。桃园结义的时候刘备说,我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但是今天混到贩夫走卒,真是对不起老祖宗。他的祖上中山靖王是汉景帝的儿子,不计划生育,有四十多个媳妇,生了一百多个儿子。汉武帝弄了一个推恩令,结果诸侯国越分越小,谁不计划生育谁就越倒霉,所以致使到刘备这样。刘备也沾了地气。[1]
曹操政权也如此。曹操可能本姓夏侯,结果他们家这一支当了宦官曹腾的养子,已经沦落至此。[2]所以曹操也是知道民间疾苦的人,他能屯田,能唯才是举,能统一北方,但是其他军阀做不到。这就说明法家思想还是很现实的。
不仅说曹操、刘备,诸葛亮也如此,诸葛亮不通经书,他读的是兵书战策,以及法家著作,很现实。
曹魏的旗帜很鲜明,可是身边也有世家大族,就是司马氏。由于曹操势力很大,所以司马氏这一族暂时服从曹操。可是等曹操的后代不如曹操的时候,司马氏就蹦了出来。曹魏时期有“淮南三叛”,说的是曹魏的势力反抗司马氏。淮南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在今安徽寿县的寿春),曹魏借此反抗司马氏。
有一个人叫王凌,反抗司马懿。但是走漏消息,被他的同僚出卖,司马懿全知道了。司马懿是一只老狐狸,先稳住王凌,给王凌修书一封,把王凌的计划和盘托出,说:我知道我有过失,你能不能原谅我,咱们共同辅保曹魏社稷?这话说得多坦诚。王凌是个忠厚的人,力量也不够,他就信了司马懿的话。于是他和司马懿磋商,没想到司马懿在船上,就把王凌给扣下来,王凌才知道事情不妙,敢情司马懿这是一计啊,问你能不能饶了我的性命?司马懿说门都没有,我饶了你,曹魏社稷饶不了你,你必须死。所以后来王凌自尽,王凌的羽翼被屠杀。[3]
王凌想把楚王曹彪推上宝座,取代魏明帝曹叡。曹彪是曹操的儿子,而这个事情也就没有干成,曹彪只能自尽。曹魏对诸侯王和汉朝及司马氏政权完全不同。有个著名的故事是“曹植七步成诗”。曹植就是一个缩影,曹魏对诸侯王如同囚虏一般,名为王,实际上让他到封地软禁,没过多久还得到朝廷汇报,所以才有了黄初三年曹植写的《洛神赋》。他看到洛水之上有神出现,这个神叫宓妃,“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曹植想和洛水之神宓妃交谈,没想到宓妃不见了,他问周围人你看见了吗?周围人说没有。曹植或多或少在迫害中产生了神经质。曹植曾经给曹彪,就是王凌想扶持的这个楚王,写过一首诗叫做《赠白马王彪》,还相互勉励,但是他们的命运都不好。
《洛神赋图》局部
魏明帝曹叡在位时期,司马氏膨胀,后来又出现“淮南三叛”的第二叛。当时毋丘俭讨伐司马氏,照样以失败告终。[4]
而没过多久诸葛诞反抗司马氏。诸葛诞是谁?是诸葛亮的兄弟。《世说新语》里曾经说,诸葛亮在蜀汉,诸葛瑾在东吴,诸葛诞在曹魏,所以人们说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当然这个狗不是贬义词,说的是他们都有用武之地。诸葛诞也曾镇压毋丘俭的兵变,但讨伐司马氏最终也失败。司马氏阴谋加上阳谋,一一铲除曹魏的力量。
司马懿夺权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事件,叫高平陵事件。魏明帝曹叡239年就死了。死的时候立遗嘱,下面就是齐王曹芳登基。这个齐王谁来辅佐?得有肱股大臣,一个就是曹魏宗室曹爽,另外一个就是司马懿。他想让这两个人达到一个制衡,新皇帝在这种制衡中生存。这个思路也有他的道理,但是他没想到司马懿压根不听这套。司马懿韬光养晦,麻痹曹爽。曹爽一度收了司马懿的兵权,明升暗降让你当太傅。司马懿没做出什么反抗,韬光养晦,最后给你一个杀手锏。司马懿曾经装病,曹爽的心腹叫李胜奉曹爽的命令去探病,李胜看到侍从给司马懿喂粥,粥流到衣服上,喂几次都喂不到嘴里。当时司马懿说的话也是颤颤巍巍,他听说李胜来了,说您来有什么事吗?李胜说我要去荆州当太守。司马懿回答道你去哪儿啊?你去并州(并州在今天山西),那地方胡人多,你赶紧保命吧,能不去就不去。这时候李胜说,不是去并州,去荆州。司马懿还装,接着打岔。回去李胜就报告曹爽,说这司马懿已经不久人世了,不再是心腹大患。曹爽完全丧失警惕性。[5]
249年,曹爽祭扫明帝陵墓高平陵的时候,司马懿一不做二不休,宣布曹爽叛变,斩杀曹爽及其羽翼,一下几百口人头落地。[6]有一个著名的学者叫何晏,如果读《论语》,何晏的集解很著名,他是文献大家。何晏是当年宦官杀掉的大将军何进的孙子。何晏的母亲非常美貌,曹操又是一个好色之徒,就把何晏的母亲娶过来当自己的妾,曹操很喜欢何晏,因为他有才,甚至让何晏的衣服拟于太子,曹丕什么规格,何晏什么规格。所以何晏被曹丕所憎恨。何晏为人高傲党附于曹爽,曹爽倒台,何晏也人头落地。这么一个大学者,一命呜呼。[7]
何晏注《论语集解》书影
高平陵事件之后,司马氏加紧了他夺权的步伐。齐王曹芳之后就是高贵乡公曹髦。高贵乡公曹髦不想当司马昭的傀儡,所以他就举兵反抗,没想到司马昭把高贵乡公给弄死了,把杀了他的人当作凶手法办,而且还大哭,这叫“兔死狐悲”。[8]咱们都知道周初政治家周公旦,很不得了,辅佐自己的侄儿周成王诵登基,有一句话叫“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天下人都以周公为楷模。司马昭说,我就是周公,我辅佐曹魏的皇帝,就如同周公辅政一般。但是阳谋加上阴谋,表面上是儒家的宽仁,实际上内心非常卑劣。司马氏政权不仅杀掉皇帝,而且大肆消灭异己势力。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
当时竹林七贤就产生了分化。据说在山阳这个地方有一片竹林,有许多名士,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七贤聚于竹林之下,饮酒、赋诗、谈论学术问题,形成了一个群体,叫做竹林七贤。[9]但是大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认为不存在这个群体,不是说竹林七贤这七个人不存在,而是竹林七贤这个群体很可能集不到一起,竹林七贤的说法本身就晚出,陈先生认为竹林七贤出现在东晋以后,距离曹魏已经过了快一个世纪,好些东西扑朔迷离。不仅如此,陈先生说竹林七贤内部价值观就不统一,比如像嵇康、阮籍、刘伶等人,这些人是司马氏政权的对立面,我不会跟你合作的。而像王戎、山涛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变节分子,投靠司马氏政权。
最典型的事件就是嵇康,他写了几篇文章,提到过一个观点,叫“越名教而任自然”。何晏、王弼主张“名教出于自然”,也就是说儒家的礼法出自道家无为的境界,先有自然才可能有人类社会,才可能有礼法等上层建筑。而到了嵇康这升格了,说“越名教而任自然”,他提出这么一个口号,意味着司马昭说的纲常伦理都不要了,自然最重要。这是道家的境界。嵇康喜欢神仙方术,也喜欢道家,用这种方式来标榜自己和司马氏格格不入。山涛山巨源,他写了一封信劝嵇康为司马氏服务,但是嵇康复信,就是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提出另外一个口号叫“非汤武而薄周孔”,这是他的政治观。商汤和周武王是靠着武力推翻夏桀和商纣,这是造反的;而周公、孔子祖述尧舜,尧舜搞禅让,和平地改朝换代。“非汤武而薄周孔”是说嵇康认为两样都不好,鲁迅先生有一个话,你叫司马昭篡权的时候,到底采取哪种手段?所以这就直击司马氏政权执政合理性,你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司马氏政权也知道其中奥妙,后来坐吕安之狱。嵇康帮吕安说话,钟会这个人不是个东西,嵇康得罪了他,他在司马昭面前,没少说坏话。当时许多太学生给嵇康求情,司马氏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得杀掉嵇康。因为不杀他,下边司马氏没法夺权。所以嵇康从容赴死,才有那个弹《广陵散》的故事。[10](www.xing528.com)
阮籍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阮籍一方面有贵族身份,但另外一方面他也不喜欢儒家经典,喜欢道家思想。阮籍采取和稀泥的方式——酩酊大醉,来对付司马昭。司马昭看到阮籍的姑娘已经长大了,说你干脆跟我们家结亲吧。这是政治婚姻,如果阮籍答应的话,那么日后他的女儿就是司马氏皇后,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毁在政治婚姻上。使者提亲,他酩酊大醉,一说话就醉,醉了六十天,没有机会来提亲,所以只能作罢。后来司马昭要篡权,加九锡,即九种重要的礼乐名物。这是权臣成为皇帝之前的最后一步。司马昭加九锡,而他还得假惺惺地说我不行,我德薄,让九锡。这时候让九锡的表给阮籍写。一方面阮籍是大文豪,辞采清壮;另外一方面考验阮籍是否站在司马昭这边。这非常地阴,阮籍采取的法子也是酩酊大醉,但是刀架项,你不写不行。最后阮籍大醉之中写出《劝进表》。阮籍这一辈子玩了个和稀泥,但是他以放浪形骸的方式,表现出自己和司马氏的格格不入;而司马昭每每还袒护他,因为他是士人领袖,留着有用。[11]k据说阮嗣宗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比如说你走在王府井大街上,你问一个人说天安门怎么走,那个人说我跟你讲讲宇宙是这么来的,你会认为这人是安定医院跑出来的。阮籍就这样避祸,但通过这种方式也能表现出个性,也是一种反抗。阮籍五十出头就死了。
除此以外还有刘伶。刘伶“以酒为名”,声称“死便埋我”。他赤身裸体躺在屋里头,以这种方式表现自己个性。刘伶曾经对别人说,我以天地为衣,你怎么进我裤裆里来了?刘伶信的也是道家思想,也和司马氏政权格格不入。[12]
司马氏采取的是很不光彩的手段,一方面他要斩杀异己,另一方面还得把自己打扮得醇厚严谨,我是周公,我忠孝仁爱,实际上这都是在作秀。所以这个时候,阮籍、嵇康的行为也是一种讽刺。
司马氏政权要拉拢自己的羽翼,比如说王戎、山涛,这一类变节分子。有个著名的故事,当时有人和王戎谈论,圣教和老庄有什么异同。圣教也就是儒家的思想。有人说“将无同”。“将无同”,有不同的解释,今天咱们一般认为是“差不多”。而这下王戎很高兴,你当我的幕僚吧。人称“三语掾”,三个字就当了幕僚。[13]“将无同”就意味着许多谈玄的人,已经把玄学的内容和统治阶层意志结合在一起了,可以为司马氏服务,存在的东西就有合理性。陈寅恪先生指出过,清谈之风在嵇康、阮籍那个时代都是实谈,通过老庄思想表现出和儒家大族司马氏的格格不入。比如咱们在教室里正襟危坐听老师讲课,这时候突然进来一位爷,一米九的大个儿、两百来斤,光着大膀子,身上纹六条龙坐你旁边,你肯定躲开吧?因为不是一路人。但是后来实谈逐渐流于清谈,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司马氏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获得的政权,有着很多不光彩的地方,也隐含着许多矛盾。虽然公元280年司马炎一统天下,但实际上这个统一是短暂的。
[1] 《资治通鉴》卷第六十汉纪五十二孝献皇帝乙初平二年:“初,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也。”胡三省注:“《蜀书》云:备,中山靖王胜子陆城亭侯贞之后;然自祖父以上,世系不可考。”“少孤贫,与母以贩履为业,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有大志,少语言,喜怒不形于色。尝与公孙瓒同师事卢植,由是往依瓒。瓒使备与田楷徇青州有功,因以为平原相。备少与河东关羽、涿郡张飞相友善;以羽、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备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
[2] 《资治通鉴》卷第五十八汉纪五十孝灵皇帝中中平元年:“操父嵩,为中常侍曹腾养子,不能审其生出本末,或云夏侯氏子也。”胡三省注:“吴人作《曹瞒传》及郭颁《世语》,并云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惇之叔父,操于惇为从父兄弟。”
[3]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五魏纪七邵陵厉公中嘉平三年:“懿将中军乘水道讨凌,先下赦赦凌罪,又为书谕凌,已而大军掩至百尺。凌自知势穷,乃乘船单出迎懿,遣掾王彧谢罪,送印绶、节钺。懿军到丘头,凌面缚水次,懿承诏遣主簿解其缚。凌既蒙赦,加恃旧好,不复自疑,径乘小船欲趋懿。懿使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余丈。凌知见外,乃遥谓懿曰:‘卿直以折简(写信)召我,我当敢不至邪,而乃引军来乎!’懿曰:‘以卿非肯逐折简者故也。’凌曰:‘卿负我!’懿曰:‘我宁负卿,不负国家!’遂遣步骑六百送凌西诣京师。凌试索棺钉以观懿意,懿命给之。五月,甲寅,凌行到项,遂饮药死。”
[4]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六魏纪八高贵乡公上正元二年:“毋丘俭走,北至慎县。左右人兵稍弃俭去,俭藏水边草中。甲辰,安风津民张属就杀俭,传首京师,封属为侯。诸葛诞至寿春,寿春城中十余万口,惧诛,或流迸山泽,或散走入吴。诏以诞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扬州诸军事。夷毋丘俭三族。俭党七百余人系狱,侍御史杜友治之,惟诛首事者十余人,余皆奏免之。”
[5]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五魏纪七邵阳厉公中正始九年:“冬,河南尹李胜出为荆州刺史,过辞太傅懿。懿令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懿不持杯而饮,粥皆流出霑胸。胜曰:‘众情谓明公旧风发动,何意尊体乃尔!’懿使声气才属,说:‘年老枕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为之备!恐不复相见,以子师、昭兄弟为讬。’胜曰:‘当还忝本州(指的是荆州,李胜是荆州人),非并州。’懿乃错乱其辞曰:‘君方到并州?’胜复曰:‘当忝荆州。’懿曰:‘年老意荒,不解君言。’今还为本州,盛德壮烈,好建功勋!’胜退,吿爽曰:‘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他日,又向爽等垂泣曰:‘太傅病不可复济,令人怆然!’故爽等不复设备。”
[6]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五魏纪七邵陵厉公中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帝谒高平陵,大将军爽与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皆从。太傅懿以皇太后令,闭诸城门,勒兵据武库,授兵出屯洛水浮桥;召司徒高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仆王观行中领军事,据羲营。因奏爽罪恶于帝曰……戊戌,有司奏‘黄门张当私以所择才人与爽,疑有奸’。收当付廷尉考实,辞云:‘爽与尚书何晏、邓飏、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阴谋反逆,须三月中发。’于是收爽、羲、训、晏、飏、谧、轨、胜并桓范皆下狱,劾以大逆不道,与张当俱夷三族。”
[7]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五魏纪七邵陵厉公中嘉平元年:“何晏等方用事,自以为一时才杰,人莫能及。晏尝为名士品目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盖欲以神况诸己也。”
[8]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七魏纪九元皇帝上景元元年:“帝遂拔剑升辇,率殿中宿卫苍头官僮鼓噪而出。昭弟屯骑校尉伷遇帝于东止车门,左右呵之,伷众奔走。中护军贾充自外入,逆与帝战于南阙下,帝自用剑。众欲退,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抽戈前刺帝,殒于车下。昭闻之,大惊,自投于地。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甚哀,曰:‘杀陛下者,臣之罪也!’”
[9]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八魏纪十元皇帝下景元三年:“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与陈留阮籍、籍兄子咸、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琅邪王戎、沛国刘令特相友善,号竹林七贤。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
[10]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八魏纪十元皇帝下景元三年:“钟会方有宠于司马昭,闻嵇康名而造之,康箕踞而锻(打铁),不为之礼。会将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遂深衔之。山涛为吏部郎,举康自代;康与涛书,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昭闻而怒之。康与东平吕安亲善,安兄巽诬安不孝,康为证其不然。(钟)会因谮‘康尝欲助毌丘俭,且安、康有盛名于世,而言论放荡,害时乱教,宜因此除之’。昭遂杀安及康。康尝诣隐者汲郡孙登,登曰:‘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11]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八魏纪十元皇帝下景元三年:“阮籍为步兵校尉,其母卒,籍方与人围碁,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毁瘠骨立。居丧,饮酒无异平日。司隶校尉何曾恶之,面质籍于司马昭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谓昭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何以训人!宜摈之四裔,无令污染华夏。’昭爱籍才,常拥护之。”
[12] 《资治通鉴》卷第七十八魏纪十元皇帝下景元三年:“刘伶嗜酒,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曰:‘死便埋我。’当时士大夫皆以为贤,争慕效之,谓之放达。”
[13] 《资治通鉴》卷第八十二晋纪四孝惠皇帝上元康七年:“阮咸之子瞻尝见戎,戎问曰:‘圣人贵名教,老、庄明自然,其旨同异?’瞻曰:‘将无同!’戎咨嗟良久,遂辟之。时人谓之‘三语掾’。”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