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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秦文化研究会学术研讨会论文:寻找史实与传闻中的线索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麻姐姐肯定有其独特的生长土壤及地域历史因素。这女孩,便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叫女娲。女性,一般称“娘娘神”或“夫人”等等。听老人们讲,仇池山上处处有洞,洞洞有景。青娥历尽重重艰险,剪除了恶怪,保住了桃园,遂私下与青年结为夫妇。这事,同时也惊动了二郎神,同样也赶到了仇池,又除掉了其它一些祸害人间的妖魔鬼怪。婆婆狠心,小姑子刁蛮,丈夫年幼。至今,西和晚霞湖峡谷中遗有“麻线滩”。

甘肃秦文化研究会学术研讨会论文:寻找史实与传闻中的线索

麻姐姐肯定有其独特的生长土壤及地域历史因素。暂且抛开文献记载中的麻姑不说,再来谈谈当地与“麻姑”“麻姐姐”相关联的几条信息,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共同理清麻姐姐原型的一些头绪。

1.与仇池“麻姑仙洞”有关的传说

仇池山位于西和县城南五十公里处的大桥乡南部,西汉水自西北绕山脚南下,洛峪河从东南沿山麓西来汇入西汉水,二水汇流山下,形成三面环水、一面衔山的天险地势。这里是人文始祖伏羲的诞生地和刑天葬首的地方,也是白马氐族的发祥地和仇池国的故土。据地方志称,山上伏羲仙崖、石勺奇潭、金龙滚珠、八仙上寿、麻崖石洞、东水无根、洞涌神鱼、小有洞天等八大景观,构成了仇池山峰、泉、云、洞、石五绝的特有美景。另外,有民谣唱道:“伏羲仙崖第一景,轩辕神修滚龙珠。东水无根西石勺,中洞潜藏小有天。四大菩萨云霄殿,八仙上寿吉祥山。一上仇池百顷田,麻姑仙洞几千年。”

“麻姑仙洞”是当地民间的俗称,其实指的是仇池山东崖间那处幽深险怪的“麻崖石洞”。关于此洞,民间传说颇多。现择要简述几则:

(1)传说上古年代,居住在仇池山上的华胥娘娘于雷泽踩大人足而身怀有孕,生下了伏羲。伏羲出生,大哭大叫,震得山摇地晃。一天,他到山下玩耍,碰见了一位女孩,历经多次波折,两人结为夫妇,就住在“仇池穴”(即麻崖石洞)里。这女孩,便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叫女娲。女娲是个聪明的女性,抟黄土造人;炼石补天,阻止水患;一日七十化变,创造万物;主职姻缘,教化人类,进而帮母亲建立了“华胥氏之国”。他们是当地最早的先民最早的神,或塑像或画像,建有许多庙祠。直至今天,有的村子还尊奉为家神。当地家神主要有三大类:一类是历史上的英雄神;一类是龙王神,也叫湫神;还有一类是喇嘛神。女性,一般称“娘娘神”或“夫人”等等。此类传说较多,内容也比较丰富,但女娲的主要功绩却大同小异。

(2)听老人们讲,仇池山上处处有洞,洞洞有景。惟独麻姑仙洞更是神奇,它是一处活洞,能上通天界、下通水府。传说很久以前,说不上是牛年马月,仇池一带闹恶怪,民众叫苦连天,几乎断了来往径行。更为严重的是,山上有处蟠桃园,那可是王母娘娘苦心经营下的,仙桃快要成熟了,若被恶怪食了毁了,那将会坏了蟠桃会大事。三仙女青娥闻讯,下凡来到了仇池,当路过竹垩坪上空时,忽然听见林中有人哭得悲痛欲绝,便按落云头,摇身变了位村姑,想一探个中原委。原来是位青年,因父母被恶怪吃了,才如此伤心。青娥历尽重重艰险,剪除了恶怪,保住了桃园,遂私下与青年结为夫妇。这事,同时也惊动了二郎神,同样也赶到了仇池,又除掉了其它一些祸害人间的妖魔鬼怪。转眼八月十五到了,青娥被天兵天将抓回天庭,将一个孩子留在洞口。后来,青年修道成仙,在麻崖洞中升了天。

(3)有这么一位媳妇,踏进婆家门整整三个年头了,还没回过一趟娘家。不是媳妇不想回,而是回不了:婆婆太恶,小姑子太刁,男人年幼主不了事。她一天到黑忙里忙外,总有干不完的活,可从没换得一家人的好脸势,吃口顺气饭。这一天,媳妇怯生生地来到婆婆跟前,没等话说完,婆婆便拒绝道:“不行!等把山里的麻子、菜子种上了再说!”种上了油菜,婆婆却又刁难道:“我让你种在南山,你却种在北山,去把籽种捡出来重种,不然,这辈子休想回娘家!”媳妇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好天天跪在地里捡呀捡,边捡边流泪,居然感动了观音菩萨,派仙鹊、仙鸽来帮忙,终于改种到南山。事后,媳妇让小姑子向婆婆讨口话,小姑子回话说:“娘说来,等纺断铁锭,秋后庄稼收回来了再去。”于是,她就白天上地劳动,晚上熬夜纺线,常常独自落泪。观音菩萨暗中又来帮忙,派身边的善财童子作法,弄断了铁锭。婆婆改口道:“锭子断了还不行。你整天眼泪跟尿水子似的,等哭满了三缸眼泪,我便放你去。”媳妇一听,越想越伤心,一下子昏厥过去。等到醒转,三口缸里全装满了泪水。一件接一件的蹊跷事,狠心婆婆想不出更好的阻拦法子,终于发了话:“去吧,早上去,黑家回,不然打折你老爱往娘家跑的腿!”刚要出门,没料想小姑子却横在了面前,黑着脸说:“今天要转娘家,明天要转娘家,屋里的活谁干?等担断铁扁担后再去也不迟!”

婆婆狠心,小姑子刁蛮,丈夫年幼。这媳妇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活得没奔头,万般无奈之下,便以洗麻线为借口,离家出走,遂坠崖身亡。有的说,她在仇池山的山洞里修成了正果,后累累显灵,给人类赐福降祥,跟观音菩萨差不多。据说此媳妇为天仙女转生人间,名叫红玉,也有的说名叫青娥。至今,西和晚霞湖峡谷中遗有“麻线滩”。

(4)从前,麻崖古洞有一股旺盛的泉水,终年一直往外淌,山前形成一道瀑布奇观。有一年,一位村姑抱着一卷长达十余丈的麻布去泉里捶洗。洗着洗着,不小心脚下一打滑,掉下了山崖。幸好她情急中抓住了麻布的一头,被悬在了半山腰。村姑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吓得昏死了过去。等她醒来,却毫发未损的落在台地上。据说是哪位神仙暗中救了她。

(5)早年间,一个农妇从沟底上来,坐在石洞前要洗几件衣裳。刚洗了几下,突然洞里冲出来一只红筷子。她认为得了仙宝,便急忙卷起衣裳,兴冲冲地抱着回了家。等她打开衣服要取红筷子时,竟然是一条口吐信子的小红蛇,吓得当即不省人事。等家里人将她唤醒,方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再四下寻找红蛇时,早已不知去向。此事传开,人们认为是污秽之气冲犯了神灵,才致使如此。此后,洞口、瀑布下面再没人敢洗衣服了。

传说、故事太多,不能一一全录。以上几则,在《中国民间文学集成.甘肃卷西和故事资料本》中多有记录,1984年10月内部印制,当时我任编辑。另外,有的传说,在《武都备志》里也有记载。

2.可供观赏的“麻姐姐鸟”(www.xing528.com)

《陇南秦文民俗资料》显示,过去,西汉水流域广泛种植糜谷、荏子、麻子等作物,到了成熟期,麻雀等各类小鸟成群结帮侵入田间啄食踢踏,尤其是啄食谷粒,动作灵巧娴熟,在谷穗间跳来窜去,十分贪婪。它们天天如此,犹如铺天盖地而来的蝗虫一般,赶也赶不退。故此,当地一直有养鸟“看山”的习俗。

麻雀等小鸟的天敌是鹞子。春季是鸟类产卵孵化繁殖的季节,于是人们便到山林里掏鸟窝抓取鹞娃驯养,用以看护庄稼。民国时期,一只鹞娃可值2块银元;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一只鹞娃价值达80元,一只青鹞价值达200余元,而且还供不应求。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而言,普通工薪人员的月薪收入也只有50元上下,小麦市场价格也不过0.30元左右。从抓捕鹞娃到养成青鹞有一套完整的人工驯化过程,非常不容易。用鹞子守护庄稼,民间叫“看山”。谷物成熟之际,养鹞人将鸟拐插在山丘上,鹞子站于“鹞拐”,每间隔一段时辰便将鹞子放飞一次,以驱逐鸟群。大多数人家重视养鹞“看山”,鹞子格外珍贵。鹞子驱鸟,也食鸟,麻雀闻风丧胆,甚至被吓得羽毛落地。庄稼收获后,养鹞人再不留养青鹞,也不伤害,进行一段时期的野性驯化后,重又放归于自然,等来年再抓捕鹞娃喂养,周而复始。也有人将成年鹞笼养过冬的,但饲喂困难,成活率极低。

有一种春来秋去的候鸟叫“麻姐姐”,体型比麻雀略小,片羽成褐色,也啄害谷物,但老百姓一般不去伤害,通过捕捉,将其笼养。麻姐姐鸟被笼养换毛,颜色就会变黄,而且叫声也格外优美动听,观赏价值极高,进而民间形成了驯养此鸟进入市场的习俗。特别是永兴、长道一带,养鸟成风,至今不少家庭仍笼养麻姐姐鸟,驯养教练鸟叫,大多会说“二姐娃回走”,作精致鸟笼连同鸟一起出售。他们多数人会树上放“高游”,地上放“地游”。所谓“高游”,也叫游子,民间又俗称“鸟媒”,就是将已经驯化过的麻姐姐鸟放飞树枝,以引诱其异性同类鸟前来相会,并趁其不备加以捕捉;所谓“地游”,仍是以麻姐姐鸟为“鸟媒”,将其放飞于地上啄食谷粒,以诱骗同类争食,以网捕捉。

鹞子不能喂食过饱,否则就会“起盘”,起不到应有的“看山”作用。起盘,就是从低空一圈一圈往高空盘绕,成扶摇直上之势,直至升入云霄看不见踪影。这样,很可能就会逃跑掉,懒得再回来。有趣的是,碰到此种情况,养鹞人便戏称说:“这是上天接鸟(方音读巧)娘娘去了!”

除了养鹞子,当地人还有训鹰抓山鸡的习俗与此并存。

3.别具一格的“跳麻姐姐”游戏

小时候,我和其他男孩子玩过一种“跳麻姐姐”的游戏,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很有趣。当时,只是一时游乐而已,并未多想,也不可能去多想。近些年来,出于个人爱好,我在田野作民俗考察时发现,这一游戏流传面较广,也很有些年代了。追述如下:

挑选一生长茂盛的松树,摘取带束的松针,剪去小把和松针顶部,扣于桌面。游戏时,两人或三人各置一束于桌上,用手掌轻轻拍打桌面不同位置,让麻针蹦蹦跳跳,遵循游戏者意向自由游走。谁弹跳的时间长,谁就获胜,反之,谁的先倒了,谁就该认输。如此反复,游戏不止。这束松针,就叫“麻姐姐”,其游戏全过程,称作“跳麻姐姐”或“跳神”。

玩“跳麻姐姐”游戏,全凭技术。拍桌子的节奏,着力的大小,弹跳的高度,游走的方向,平衡的掌握,全在于一人掌控。稍不留神,有时还会掉下桌沿。为了击败对手,相互间还出奇招,在保持己方“麻姐姐”不翻倒不掉地的前提下,猛击桌子,让对方“麻姐姐”震翻或跳出桌面。

游戏一开始,伴随着击打的节奏,人人口里要唱《麻姐姐》歌谣。先是“麻姐姐的魂来了,麻姐姐的神来了;跳一跳,乐一乐,我俩把你请上桌……”,下面歌词和姑娘们乞巧活动中所唱大体相同(此略),但不同的是只说白而不舞,后面也没有纳福求神的情节。另外,玩跳麻姐姐游戏没有严格的时日限定,什么时候都可以玩。

以上是我搜集到的部分线索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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