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子之后,使秦在“附庸”的基础上“始大”的政治家是秦仲。据《史记》记载:
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9】。
虽然秦仲的军事政治业绩不彰,但他在秦人发展史上的客观作用却是很明显的。秦仲同他的先祖们一样,也擅长调驯鸟兽畜牧之事。能“知百鸟之音,与之语,皆应焉”。【10】就是能听懂鸟语,他对鸟说话,能得到回应。周宣王任命秦仲为大夫,使其家族的政治地位从没有爵位一下提高到相当于伯爵了。按周礼,“天子之大夫视伯”,就是说,诸侯的属官有大夫,天子的直属官员中也有大夫,秦仲为宣王的大夫,地位相当于伯爵。那已经是中级官爵了,难怪《诗经·秦风·车邻》序说,《车邻》一诗是国人称美秦仲的。该诗写道:
有车邻邻(同辚),有马白颠。未见君子(主人),寺人(宫中近侍,多为阉人)之令。
阪(陇阪,即陇山)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乐器)。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这组诗的大意,第一章说,众多的车子在行进中辚辚作响,额头上长着白毛的辕马气宇轩昂。下属不能直接进见主人,要先通过寺人张扬。寺人是传话的吏员。
第二章说,陇山上长着漆树,低地上有高大的栗枝。见到我们的国君,同他坐在一起鼓瑟,多快乐啊,遗憾的是光阴荏苒,人已耄耋。(www.xing528.com)
第三章意为,陇坂上有婆娑的桑树,低地上又有杨枝。见到我们的国君,同他并坐鼓簧,多么地愉悦啊,只可惜时光如梭,过得太快。
诗歌夸耀秦仲的礼乐、侍御,给人以威风凛凛的感觉。史载“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意为秦嬴发展到秦仲时代,势力开始壮大,有了车马、礼乐、侍御的政治待遇。从弹筝拊髀,击瓮扣缶之声,发展到鼓瑟、鼓簧,且与其民共乐,民心倾注,简易可亲,这确是一种根本性的发展变化。
同时,按照周制,秦国的封地也应有所扩大。周孝王分封给非子的秦邑并不大,我们可以从孟子对周朝制度的记述得到了解。他说:
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不能五十里不逹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11】
秦仲被封为大夫,天子之大夫相当于伯爵,而伯的封地应当为70平方里,这同非子的地盘相比,确实是有了很大的拓展。
史载秦仲在位23年。他死后留下五个儿子。其长子就是秦庄公。当时,周宣王召见庄公兄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这一次,大败戎兵。于是周宣王令秦庄公继承了秦仲的封地,又将其先祖大骆的封地犬丘也交给秦庄公所有,任他为西垂大夫。至此,秦国的辖地已经奄有今甘肃天水、陇南两市的清水、张家川、秦安、秦州区、甘谷、武山、礼县、西和等地了,其国势,如日中天,影响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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