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故都西都的探讨-甘肃秦文化研究会第三次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秦国创立于周孝王时期，嬴非子是其第一任国君。《史记·秦本纪》记载：“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谓之间，马大繁息。……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这之前，秦人称嬴，不称秦。“秦”的名称，由此开始。“邑之秦”的“秦”，就是秦国的第一个都邑。班固《汉书·地理志》上说：“后有非子，为周孝王养马于汧谓之间。孝王曰：昔伯益知禽兽，子孙不绝。乃封为附庸，邑之于秦，今陇西秦亭秦谷是也。”“秦亭”的位置，一般认为在今天水市东北张川县境内。【16】

最初的秦国地盘很小，称为“附庸”。一方面，地盘非常小，不到五十里；另一方面，在隶属关系上，只能隶属于诸侯，不能直属于周天子。《礼记·王制》记载：“附于诸侯曰附庸。”【17】《孟子·万章下》说：“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18】由此可知，秦国初创时期，只是一个依附于地方诸侯国的附庸小国，没有独立性，不能直属于周天子。现在有些著作上仍把秦附庸国，说成周王国的附庸，是错误的。非子居住的“秦”，当时只称为“邑”。秦邑，相当于秦附庸国所依附的“诸侯国”的一个重镇而已，还够不上“都城”的级别。

既然，非子秦邑级别较低，为附庸，不达天子，附于诸侯，那么，“秦附庸”附于谁呢？按照当时情况，只能依附于“大骆犬丘国”。因为，“犬丘”是非子父亲大骆之族的地盘，居住历史悠久，势力较大，当时，虽然不是周朝的分封国，但实际上是具有诸侯实力的地方部落国，周孝王都对它很尊重。《史记·秦本纪》记载：周孝王封非子时，“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但由于申侯的建议，孝王就把非子改封于秦，大骆之地留给了大骆的小儿子成（申侯女所生）。由此可知，“犬丘”之地，是秦非子父亲大骆的政治中心。换句话说，犬丘“西都”，不但是大骆犬丘国的都城，也是秦非子附庸国的实际都城。秦邑，只能算是秦国雏形时期的小驻地，还不能称为都城，“秦”的一切还隶属于犬丘国，“西都”才是秦附庸国的真正都城，这是“西都”作为秦国故都的第一个理由。(www.xing528.com)

第二个理由，秦国受封于秦地之后，在秦邑居住的时间很短，有四任君主，即秦嬴（非子）、秦侯、公伯和秦仲，大约四十多年。到了秦仲的儿子庄公，又迁回到原犬丘之地。庄公从秦邑搬回犬丘居住之后，不是居住原地，而是向西推进，居住在“西大丘”。于是，“西犬丘”成了秦国的唯一都城。此后，庄公、襄公、文公等都以此为都城。西犬丘，即西都城邑的重要组成部分。庄公“西犬丘”与大骆犬丘城不在一处。庄公“西犬丘”位置大约在大骆“犬丘”的西面不远处，相当于今天礼县大堡子山东侧附近。王国维也认为秦庄公返回西垂之后，“则又西徙”。《史记·秦本纪》记载：“庄公居其故西犬丘。”

西都，作为秦人先祖之地，从非子受封到庄公之前，秦国作为“附庸”小国，名义上封于“秦邑”，实际上依附于“西都”犬丘国。“西都”具有都城地位，秦附庸仍受犬丘国统辖，这从秦戎交战及相关活动可以证明。后来，庄公直接迁都西犬丘，“西都”又成为秦国的真正都城；襄公时，周朝正式封秦国为诸侯，“西都”就成为秦诸侯国最早的都城，具有政治中心的地位。秦西都，有宗庙，有墓地，又是秦人故地。“西都”在秦国的故都地位，一直保持到秦始皇时期。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首先西巡陇上，一方面祭奠先祖。同时，也是故都之游。据《史记·始皇本纪》记载：“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其中，鸡头山，就在“西都”之地，即今天西和县东北云华山。唐代《括地志》说：“鸡头山在成州上禄县东北二十里。”唐代成州治上禄县，即今西和县城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