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正统与景泰帝卷

瓦剌，蒙元时代译为斡亦剌、斡亦剌惕、外剌、外剌歹、歪剌歹，明代开始译为瓦剌，清代译为卫拉特、厄鲁特、额鲁特等，蒙古部落之一。其先民斡亦剌是“林木中百姓”（【伊利汗国】拉施特：《史集》）的著名部落，最早生活地可能是在东北额尔古纳河流域的密林里，与蒙古祖先“蒙兀室韦”相邻。

○瓦剌前身斡亦剌由东北迁往西北，成为大蒙古帝国西北地区的重要力量

唐朝中后期开始直至辽金时代，随着原生活于东北地区的蒙古语族各部落大举西移，斡亦剌等“林木中百姓”部落也逐渐向叶尼塞河流域迁徙，并与当地的突厥语族部落杂处。12世纪蒙古部孛儿只斤氏首领铁木真势力崛起之初，斡亦剌部首领忽都合别乞站在其对立面，先后与塔塔尔、乃蛮、泰亦赤兀惕和札只剌等部组成联盟，对抗铁木真，但都一一失败了。元太祖元年（1206），铁木真在漠北斡难河的忽里台大会上被推为全蒙古大汗，称成吉思汗，随后决定派长子术赤率军西征“林木中百姓”各部。第二年即1207年，“斡亦剌〔惕〕种的忽都合别乞、比万斡亦剌〔惕〕种先来归附”（《元朝秘史》卷10，239节）。

斡亦剌、弘吉剌、亦乞列思等归附后，成吉思汗同他们建立了联姻关系，以增强自身的实力。据研究，成吉思汗系的公主及宗室女下嫁斡亦剌贵族的就有16人。其中成吉思汗女儿扯扯干嫁给了斡亦剌部首领忽都合别乞长子脱劣勒赤，长子术赤之女火鲁嫁给亦纳勒赤，四子之女燕帖木儿嫁给了脱劣勒赤儿子巴儿思不花；元太宗窝阔台儿子贵由之女嫁给了腾吉思，拖雷三子即元世祖忽必烈弟弟旭烈兀之女忙古鲁干、秃都合赤又分别嫁给了斡亦剌部首领忽都合别乞长子脱劣勒赤孙札乞儿及腾吉思，拖雷四子阿里不哥之女那木罕嫁给珠年，元世祖忽必烈孙女脱脱灰嫁给秃满儿。而斡亦剌贵族之女被成吉思汗家族娶为皇后或妃子的也多达12人，就以斡亦剌部首领忽都合别乞长子脱劣勒赤4个女儿为例，一个叫亦勒赤黑迷失的嫁给了阿里不哥，一个叫古巴克和完者的嫁给了伊儿汗国旭烈兀，一个叫兀鲁忽乃的嫁给了察合台汗国合剌旭烈兀，继其夫统治察合台兀鲁思达10年；还有一个叫忽出的嫁给了钦察汗国术赤孙拔都子秃罕，其两子猛哥帖木儿和脱答猛哥相继为钦察汗国国君。

由此看来瓦剌的前身斡亦剌与成吉思汗家族的关系十分密切，也特别复杂。姑表亲交叉通婚，亲上加亲，有时姑侄关系演变为婆媳关系，有时姐妹关系演变为妯娌关系，甚至一对姐妹同嫁一夫。这种特殊的联姻关系一方面有利于成吉思汗系的统一大业，另一方面也使得斡亦剌贵族与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而从地域来讲，随着蒙古的强盛，斡亦剌部逐渐向着叶尼塞河上游更广阔的地域发展，其住地东南与成吉思汗四子拖雷，西南与其二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西北与其长子术赤宗王封地相连。因此说在蒙元帝国兴起之际，斡亦剌已经成为诸蒙古中不可小觑的重要势力。

又由于斡亦剌地处西北战略要冲，既是蒙元朝廷西北屏藩，又是连结各宗王封地的通道，因此从很早起就成为蒙元朝廷与各宗王势力争取的重要对象，彼此都想通过包括联姻在内的各种手段来与斡亦剌结盟，以保障自身在势力争夺中能稳操胜券，由此也就使得斡亦剌几乎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蒙古帝国朝廷与各宗王的争斗漩涡之中。（参见白翠琴：《瓦剌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P1～8）

○大蒙古国演变为大元帝国及诸汗国，斡亦剌站到大元忽必烈系的对立面

1259年七月，成吉思汗四子拖雷的长子元宪宗蒙哥率领蒙古大军在进攻南宋西川合州治所钓鱼城时受伤，且很快就离世。第二年即1260年三月，由军中权贵拥戴的蒙哥弟弟忽必烈在开平抢先即大汗位，这就是元史上有名的元世祖。当时在大蒙古国首都哈剌和林担任漠北留守的蒙哥幼弟阿里不哥听到消息后立即表示反对，且在蒙古本土贵族的支持下继任大蒙古国大汗。于是一时间大蒙古国冒出了两个大汗，那么，谁是正宗合法的？

根据蒙古国早期规制与习俗，忽必烈在开平即位就很有问题。为此，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子孙们分裂为两大阵营，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和窝阔台汗国（简称西北三汗国）之主都支持阿里不哥，而实际开创伊儿汗国的旭烈兀则支持忽必烈。虽然后来忽必烈战胜了阿里不哥，但从此以后原本就有很大离心之势的西北三汗国走上了独立发展的道路，统一的大蒙古国最终发生了分裂。与此相应，胜利者大元帝国开创者忽必烈及其帝位继承者尽管在名义上和形式上取得了大蒙古国大汗之名位，由此也就成为了成吉思汗大汗位的正统，被认为是“一切蒙古君主之君主”，诸汗国“君主中如一人国有大事，若攻讨敌人或断处一大臣死罪之类，虽无须请命于大汗，然必以其事入告”，“大汗不断以诏令谕其他三蒙古君主保守和平。诏令之式，大汗之名列前，至诸王上书，则以己名列于大汗名后，此三君主皆服从大汗命而奉之为主”（【法】沙海昂注，冯承钧译《马可波罗行纪》第2卷，第76章　大汗征讨诸父乃颜之大战，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3月第1版，P144）。可其实际控制地区却只限于蒙古草原、北半部中国和今天新疆的东部与南部等地区。因此说忽必烈及其以后的元朝列帝只是名义上和形式上的宗主，其对诸汗国的实际国政外交等皆无力干预，双方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宗主与藩属的关系而已。（参见周良霄、顾菊英：《元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4月第1版，P254～264）

而在这个历史过程中，斡亦剌恰恰站在了忽必烈的对立面，与西北三汗国一样，同属于阿里不哥阵营。可最终阿里不哥失败了，这就使得其原本阵营里头的同盟者包括斡亦剌在内不得不正视现实，或者说至少在形式上承认大元开国皇帝忽必烈的宗主地位。不过就实际而言，经过元初此番汗位争夺，斡亦剌等对于元廷中央的离心力大为增强，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之间的芥蒂与隔膜越来越大。

○大明帝国北伐、“清沙漠”与蒙元残余势力北逃及瓦剌的趁火打劫

大明洪武元年（1368），先前已在南方立稳了脚跟且开创了大明帝国的元末红巾军领袖朱元璋派出了徐达、常遇春为首的大明北伐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捣大元帝国政权的腹心，并于该年八月攻克元大都，历时近百年的大元帝国统治就此被推翻。（《明太祖实录》卷34；【元】权衡：《庚申外史》卷下）元顺帝妥懽帖睦尔率三宫后妃、皇太子、皇太子妃和百官扈从者左丞相失烈门、平章政事臧家奴、右丞定住、参知政事哈海、翰林学士承旨李百家奴、知枢密院事哈剌章、知枢密院事王宏远等百余人从大都北逃后，一路狂奔，来到了上都开平，在那里歇住了脚，召见群臣，“询恢复之计”（【元】刘佶：《北巡私记》），并继续使用大元国号，史称“北元”时期开始了。（《明太祖实录》卷35）(www.xing528.com)

面对大元帝国败亡之残局，元顺帝没有也根本不可能进行彻底的整顿，能做的就是给那些残元军政头领们加官晋爵，搭起了塞外朝廷的架子，任命太尉、辽阳左丞相也先不花为中书省左丞相，代替不久前病逝的失烈门，以纳哈出为辽阳行省左丞相，并封扩廓帖木儿为齐王，不久又升其为中书省右丞相，封中书省右丞相也速为梁王。齐王和梁王的册封倒不是因为元顺帝有多喜欢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大的军事功劳，而是为了军事反攻的需要。当时北元主元顺帝下诏，让藩属国高丽提供兵源，并将残存的军事主力集结在这样的几个军事着力点上：东起大宁（今内蒙古宁城西），西至上都开平，中经红罗山（今小凌河上游），北至全宁（今内蒙古翁牛特旗），构成了一个尖山形或称三角形——这是一种比较保险和牢固的军事作战与防守的布阵，“庚申帝（指元顺帝）在上都，红罗山在东南，也速（和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笔者根据《北巡私记》补充之）驻兵在焉。上都恃有红罗山为之籓（藩）篱，红罗山恃上都为救援而不设备”（【元】权衡：《庚申外史》卷下）。洪武二年（1369）二月和四月，元顺帝两度诏令元梁王右丞相也速和晃火帖木儿等“分道讨贼（指明军），恢复京师”。由此，大明北疆边患问题骤然升温。

为打击元顺帝为首的残元势力的反扑，稳定新兴的大明帝国，圆满完成“大一统”帝国的重建，实现完整意义上的“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宏伟目标，朱元璋自洪武元年四月起开始组织、发动以打击和歼灭塞外漠北蒙元军事有生力量为主体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史称“清沙漠”或“平沙漠”或“征沙漠”（《明太祖实录》卷48）。

整个洪武年间发动的“清沙漠”运动共有10次，从时间跨度来讲，从洪武初年一直延续到了洪武晚年，前后长达20多年（详见笔者：《大明帝国》系列之②《洪武帝卷》中册）。在这样一系列急风暴雨似的军事打击下，蒙元残余势力分崩离析，甚至一度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先是洪武三年（1370）四月，元顺帝“殂于应昌”（《元史·顺帝本纪十》卷47；《明太祖实录》卷53）其子爱猷识理达腊嗣位，称必力克图汗，也称元昭宗，改元宣光，图谋中兴大元。没想到却遭来大明军更大的“清沙漠”军事打击，随后他便于洪武十一年（1378）病卒，其汗位由弟弟脱古思帖木儿继承。

而就在大明“清沙漠”与北元“反清沙漠”的较量过程中，当年大元开国之际因汗位争夺结下世仇的阿里不哥子孙们在老同盟者瓦剌（即元朝时的斡亦剌）支持下蠢蠢欲动。洪武二十年（1387），朱元璋任命永昌侯蓝玉为征虏大将军，率领15万大军北征，明初历史上第九次“清沙漠”运动由此开启。第二年即洪武二十一年（1388）五月，蓝玉率军在克服了种种困难的情势下，终于到达了北元主脱古思帖木儿的藏身地——极北地区捕鱼儿海（今贝尔湖），并对其发动了突然袭击。北元主脱古思帖木儿和太子天保奴、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等几十人乘着混乱逃跑；大明军俘获北元次子地保奴、妃子等64人、故太子必里秃妃并公主等59人、詹事院同知脱因帖木儿、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平章八兰等2　994人，同时俘获的还有军士男女77　037口、宝玺图书牌面149、宣敕照会3　390道、金印1枚、银印3枚、马47　000匹、骆驼4　804头、牛羊102　452头、车辆3　000余辆。几天后，蓝玉又破故元将哈剌章营，获其部下军士15　803户，马和骆驼48　150余匹（《明太祖实录》卷190；【明】陈建：《皇明资治通纪》卷3；【明】焦竑：《国朝献征录·武定侯郭公英神道碑铭》卷7；《明史·鞑靼传》卷327）

在经过此番打击后，北元主脱古思帖木儿及其太子天保奴等已成了丧家之犬。就在他们失魂落魄地逃回漠北老巢和林途中的土剌河，遭遇了与其有着祖上宿怨的阿里不哥后裔也速迭儿的袭杀（《明太祖实录》卷194）。据说斡亦剌即瓦剌也参与了其事，时人记载道：“阿里孛哥（即阿里不哥）的子孙也速迭儿大王等与斡亦剌惕一同造反，毒害了我们的皇帝，夺走大印，百姓人烟尽行毁坏。”（【明】火原洁：《华夷译语·捏怯来书》，涵芬楼秘籍本，注，本处以《明太祖实录》中的火原洁为准）

○忽必烈系子孙与阿里不哥子孙争夺北元汗位，瓦剌猛哥帖木儿乘势崛起

由此看来，不仅忽必烈后裔势力再次遭受重创，而且连北元可汗原本的政权势力也被大为破坏了。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漠北大汗之位由忽必烈系转到了阿里不哥系手中。脱古思帖木儿死后，也速迭儿及其儿子恩克相继承袭蒙古可汗，但为时皆短。五年后的洪武二十六年（1393），蒙古汗位又回到了忽必烈系的额勒伯克汗手中。对此，阿里不哥后裔和瓦剌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为此他们组织和发动了新的杀汗夺权阴谋。

据蒙古相关史料记载，额勒伯克继位后贪恋酒色，且十分变态，几乎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建文元年（1399）的一天，额勒伯克汗在雪地里打猎，打到了一只兔子，随即就走了上去，发现兔子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刹那间大汗眼前出现了幻觉，这喋血的兔子和染血的雪地，红白相映，好似那美女的胴体，让人看了火烧火燎的。大汗回头跟身后的浩海太尉这样说道：“安得有面色洁白似此雪，颧额红艳似此血之妇人？”浩海太尉回答道：“启禀大汗，这样的绝色美女有是有，您弟弟哈尔古楚克都古楞洪台吉的妻子鄂勒哲依图鸿郭斡王妃的容貌比这还要娇艳、靓丽，只是她是您的弟媳……”欲火中烧的额勒伯克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让浩海太尉赶紧去找王妃，劝说她来与大汗共浴爱欲之河，并许诺事成之后封浩海为丞相，让他统领四个卫特拉即四个瓦剌部落。（【明】萨囊彻辰：《蒙古源流》卷5）

可没想到的是大汗弟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王妃对自己的老公一往情深，听到大伯子的无耻要求时当即就予以拒绝。这下可让额勒伯克大汗恼羞成怒，心里不停地嘀咕：你不是爱你的老公吗？我叫他消失，看你这个王妃还能当得下去吗？想到这里，额勒伯克下令，杀了他的亲弟弟哈尔古楚克都古楞洪台吉，随即心安理得地占有了绝色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鄂勒哲依图鸿郭斡眼见丈夫无辜被杀，自己又无可奈何地被占有，心里始终充满着怨恨，她要复仇！怎么复仇？一个弱女子不使用计谋是难以成事的。鄂勒哲依图鸿郭斡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打听，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听说最初是由太尉浩海出谋划策时，她就立下誓言，一定要让额勒伯克大汗身边的狗头军师浩海为他自身的行为买单！女人一旦发了狠心，男人一般是很难招架的。（【明】萨囊彻辰：《蒙古源流》卷5）

就说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自打有了那复仇计划后，她万般妩媚，对大汗求欢百依百顺，就在这男欢女爱的美妙过程中，她时不时地向大汗夫君透漏了“绝对秘密”：太尉浩海是个心怀鬼胎的老色鬼，他老早就将贼眼瞄在了小女子的身上，且还曾非礼过……人类与动物相似之处就在于具有绝对权势的雄性动物或男人都想拥有对看对眼的雌性动物或女人的绝对交配权，决不允许他者染指。当额勒伯克大汗听到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的这般诉说后，早就怒火冲天了，随即下令将太尉浩海给杀了。（【明】萨囊彻辰：《蒙古源流》卷5）

不过额勒伯克毕竟不是个昏主，而后不久他就发现，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没有从前那么温柔了，更气人的是，太尉浩海是被冤杀的。那怎么办？杀了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自己心里实在舍不得，那种美妙……唯一能做或言能补救的就是兑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额勒伯克大汗而后下令，将自己“大奶”生的萨穆尔公主下嫁给了浩海太尉的儿子巴图拉，且授予其丞相之职，还让他统领四个卫特拉即四个瓦剌部落。瓦剌原本有自己的首领，他叫乌格齐哈什哈。听到额勒伯克大汗的任命，乌格齐哈什哈愤愤不平地说：“汗政治不端，杀弟哈尔古楚克都古楞洪台吉，以弟妇洪拜济（即妃子）为福晋（即夫人），淫虐乱法，复被洪拜济所欺，杀臣浩海，以有此耻。乃既有我在，而令我属人巴图拉管辖四卫特拉耶！”（【明】萨囊彻辰：《蒙古源流》卷5）额勒伯克闻听后十分紧张，遂与女婿巴图拉商量，准备设计杀了乌格齐哈什哈。而就在他们翁婿俩密谋之际，额勒伯克的“大奶”库伯滚岱将偷听到的消息透露给了乌格齐哈什哈。乌格齐哈什哈随即举兵弑杀额勒伯克汗，并娶了大美女鄂勒哲依图鸿郭斡为妻，“蒙古人众大半降之”（【明】萨囊彻辰：《蒙古源流》卷5）。

这个乌格齐哈什哈很可能就是人们熟悉的汉文书籍上的瓦剌强臣猛哥帖木儿或称猛可帖木儿。猛哥帖木儿在杀了额勒伯克汗后立了一个来自阿里不哥系的北元新汗，他就是坤帖木儿。对此，《明实录》中也有相应的记载：建文二年二月癸丑日，“谍报胡寇将侵边。上（指朱棣）遣书谕鞑靼可汗坤帖木儿，并谕瓦剌王猛哥帖木儿等，晓以祸福”（《明太宗实录》卷6）。《明史》则说得更为简洁：“瓦剌……元亡，其强臣猛可帖木儿据之。”（《明史·外国九·瓦剌、朵颜、福余、泰宁》卷328；《明太宗实录》卷19）其实作为强臣的猛哥帖木儿还不仅仅在自身的部众中占据实际领袖的地位，更为有影响的是，就如前文所说，他杀了额勒伯克汗，将漠北大汗之位由从忽必烈后裔手中夺了过来，归给了阿里不哥后裔，这表明昔日作为蒙古可汗的属部、臣服于北元汗廷的瓦剌已摆脱蒙古可汗羁绊而成为一股独立的政治力量活跃在蒙古历史舞台上。（参见白翠琴：《瓦剌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P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