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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文史资料选辑(第97辑)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时无论学校还是系里工作都非常忙,真顾不上家。我儿子出生时是剖腹产,医院要求家属签字,我却因工作忙未能及时赶到医院,为此,我爱人一直埋怨我“不关心”她。我任总支书记时,硬性规定党、团、工会、系行政周一到周五一律不准开会,周六下午开一次会,集中解决系里一切问题。我个人对时间把握得很紧,认为办公室人员如果无紧要工作,闲聊是对人生的巨大浪费。

天津文史资料选辑(第97辑)

1951年,我毕业留校在历史系任教,先后任系秘书,系主任助理,协助系主任处理日常行政事务。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教育部决定北大历史系主任郑天挺教授到南开担任历史系主任,这样学校便多次派我去沙滩红楼接洽郑先生来南开事宜。后来在胜利楼开会中间休息时,郑先生问我:“你就是写《民族英雄——史可法》的魏宏运?”从此,我就和郑先生相识了。郑先生是中国明清史资深教授,学术造诣颇深,对人和蔼可亲。以后我们相处30余年,我不断受到他的教诲。

1951年,全国掀起学习苏联的高潮,学俄语热了起来。当时绝大多数教师掌握的是英语。因为我学习过俄语,所以学校决定让我负责组织教师学习俄文,由俄语教师杨寿钧主讲。大家学习俄文很认真,在东局子修建飞机场的劳动中,一有机会就练习,效果也很显著,很多教师能够翻译俄文了。我曾经写过学习俄文经验的文章,发表在《天津日报》上。我也和其他教师合译《美国是武装干涉苏俄的积极组织者和参与者》的俄文著作,由三联出版社出版。

当时无论学校还是系里工作都非常忙,真顾不上家。我儿子出生时是剖腹产,医院要求家属签字,我却因工作忙未能及时赶到医院,为此,我爱人一直埋怨我“不关心”她。

历史系很注重教学质量,郑老和我一直提倡必须攻克两座大山,即外语和古汉语。这是学习历史所必须掌握的工具。当时,“左”派反对,还批判了我。那个年代,会议和政治学习特别多,往往冲击了教学,我认为作为育人的学校,首要的是保障教学质量,老师应该有足够的备课时间。我任总支书记时,硬性规定党、团、工会、系行政周一到周五一律不准开会,周六下午开一次会,集中解决系里一切问题。开会前预先分配时间,某某同志占用20分钟,某某同志占用10分钟等,要求速战速决。我个人对时间把握得很紧,认为办公室人员如果无紧要工作,闲聊是对人生的巨大浪费。我请他们在无重要工作时,去教室听课,可惜都没有坚持下去。我也一直认为,教与学是有规律的,违背了它是要付出代价的。

1958年大搞科研,学生组成小组自行研究,我想只学了一二年,基础还没有打好,怎么研究?我给每个研究小组安排一位老师去指导,他们让一年级学生给四年级学生写讲义,我不同意。这就造成了我“让资产阶级统治他们”的“事实”。1960年,学校让抽出部分同学当教师,我不赞成这种做法,他们才学了一二年,自己还缺乏基础,怎么去教育别人?当时我不在系里,当我从所借调的单位回来后,采取了断然措施,除留下一人外,全部令其回本班学习。我始终认为历史系所坚持的方向是正确的。也有人说我是资产阶级的代理人,“文革”时,我成了保护牛鬼蛇神的“大红伞”,里面还掺杂着为什么没有给杨志玖先生戴上右派帽子的问题,也成了我的罪行。是的,在反右派扩大化时期,有人力主把杨志玖先生打成右派,我很难接受,但也不能公开讲。从内心来说,我很敬重杨先生,他的道德、学问都堪称青年的表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做,它不是右派啊。我忽然间灵机一动,有了,杨先生是中农出身,要知道,大学教授中中农出身的可不多啊。我抓住了这一点,力争决不能给他戴右派帽子,于是胜利了。“文革”中,我的罪名多了,最多的一次,大字报贴满了主楼二楼,还让我穿着用大字报糊的衣服游街,脖子上还拴着草绳。大概我真的像大字报上所说的那样是“死不悔改”的。我始终认为历史系坚持的方向是正确的,我不敢说我完全无怨,但我无悔。

谈起资料建设来,经我的手购进的资料50年代为最多。50年代,天津、北京的旧书摊特别多。我有逛书摊的癖好,北京的东安市场和琉璃厂,是我每到北京必去的地方。记得冯文潜先生任南开图书馆馆长时,我为图书馆采买了许多旧书。一次在北京书摊上发现有完整的海关册和北洋政府公报,电话请示后立即买下,用卡车运回天津。我曾为历史系资料室购买了很多“根据地”的刊物,可惜在“文革”中都被烧掉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进步的书刊也在焚毁之列。(www.xing528.com)

我和郑天挺先生到北京,多次在团城见到郑振铎先生,在历史博物馆见到沈从文先生。他们建议南开历史系开设博物馆专业。我们向学校汇报了此事,学校很快批准在历史系开办博物馆专业,还请沈从文先生等名家到南开讲学,派娄曾泉、左志远到北京文化学院学习博物馆专业知识。可惜的是1961年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博物馆专业下马了。“文革”后,历史系又将博物馆专业恢复起来,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国内外有影响的博物馆专业人才培养基地之一。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1979年到1980年,旅游业作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已初露端倪,同时我国的旅游业发展很快,但缺乏旅游专业人才。我的同学席潮海任国家旅游局办公室主任和政策研究室主任,他希望南开历史系开办旅游专业。当时一些人认为旅游不是学问而反对,后来在滕维藻校长的支持下才得以批准。国家旅游局因此拨270万元专款用于开办旅游专业,现在的外语学院大楼就是这笔款建起来的。经过两年的筹备,1982年开始招生,成为全国第一个旅游专业。后来成立独立的旅游系。现在,南开大学旅游系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旅游人才培养基地。

1978年末,我向学校提出南开作为周恩来的母校,应该成立周恩来研究室。经过学校批准,1979年1月,在周恩来总理逝世三周年之际,周恩来总理研究室在历史系成立,这是我国高校中惟一从事周恩来生平和思想研究的专门机构。在此基础上,1997年成立了南开大学周恩来研究中心。自周恩来总理研究室成立以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1982年以来,我多次提出辞去系主任职务,让年轻人负责,我应该坐下来读读书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学校批准。直到1985年学校才批准我辞去系主任职务。

对南开历史系不能说我有什么重要贡献,但我与它的情结是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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