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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之路,从西安报纸到南开大学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每周我从兴国中学去西安市内一次,取回报纸,并与李敷仁先生结清上一次的账。抗战胜利翌年,我中学毕业,恰好北平辅仁大学在西安招生。因为仰慕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之名,就报考了辅仁大学历史系,竟然被录取了。辅仁大学是私立教会学校,要交学费,而且生活费依然没有着落。因为我不能一味求助于亲友,就萌生了转入声望很高的国立南开大学的念头。

求学之路,从西安报纸到南开大学

我的家乡有一个习俗,每逢正月十五闹元宵,总要办社火。每次我都被选中,且扮相不错,所以村里人说,这么穷,没有吃的,还不如把我送到西安去学戏。可父亲却不以为然,总希望我能多读点书。1934年因父亲到杨虎城部队工作,我也随父亲到古城西安,入西安师范学院附属小学读书。我原名叫魏运新,入西师附小时,父亲托一位朋友给我报名,他这位朋友一时忘记了我的名字,临时替我诌了一个“宏运”,延用至今。

1936年12月12日早晨,我在上学去的路上,看到街上岗哨林立,行人很少,盘查甚严。我冲过几个路口,再不能前行,就返回家中。时而听到零星的枪声,我呆在家中不敢出门。第二天,我到东大街菊花园附近,看见街道两旁有许多拥护张、杨“八项主张”的标语。还有一些人在街头演讲,宣传张、杨的“八项主张”。有关西安事变的情况是后来父亲讲给我的。

西师附小有几位正直的老师,如段克立、余自修、张镜如等,都是我所敬重的人。他们主张抗日,我也渐渐有了抗日救国的思想。学校组织学生到西安郊县演讲,宣传抗日,到电台去播唱抗日歌曲,当时每个青年都有一腔热血,我也不例外,各项抗日活动我都积极参加,心中充满抗日救国的责任感。从那以后,我懂得什么是国家大事,对抗战和时局非常关心,知道报纸是必须要读的。在西师附小不远处的南院门有一家生活书店,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在那里我读到不少进步书刊。小学毕业前,我己读了许多书,有读懂的,也有读不懂的,但我坚持读下去,倒也增长了不少知识。

1939年我考入刚成立的陕西省立兴国中学,学校为了躲避日机的轰炸,把校址设在西安郊外30多里的兴国寺。这所学校邀集了一批陕西著名学者来此任教,如在西安主办《老百姓报》和《民众导报》、后来担任延安大学校长的李敷仁先生,解放后担任陕西省博物馆馆长的武伯伦先生,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曹冷泉先生,曾任民盟山东主任委员的姜自修先生等,他们先后担任过我年级的班主任。先生们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对我影响极深。从先生的身上,我学会了怎样读书和如何做人。李敷仁先生是中共地下党员,教公民课,他的课程是不考试的,要完成的作业是深入农村搜集民谣。我与他更为熟稔,是从我代销他所办的《老百姓报》和《民众导报》开始的。每周我从兴国中学去西安市内一次,取回报纸,并与李敷仁先生结清上一次的账。当时我读到的《新民主主义论》、《中国革命中国共产党》、《论联合政府》等著作就是他秘密给我的。1945年,我加入党的外围组织。

在兴国中学,我和三五个志同道合的同学晚上不回宿舍,住在教室里,几乎每晚开夜车,那时称为熬夜。熬夜看的书不是课堂上讲的,而是当时我们所能搜罗到的古今中外的文、史、哲方面的书籍文学方面的如郭沫若的《女神》,茅盾的《子夜》,巴金的《家》、《春》、《秋》,高尔基的《母亲》,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等等;史学方面的如何斡之的《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论战》、《中国社会史问题的论战》等等;哲学方面的如程始仁编译的《辩证法经典著作》、日本学者写的《辩证法入门》、艾思奇的《大众哲学》、潘梓年的《逻辑学与逻辑术》等等。我们还背诵了《古文观止》、《幼学琼林》、《左传》、《四书》、《古文辞类纂》、《国父语录》之类的书。在老师们的悉心教育下,我的学习成绩很好,尤其国文、英文、历史一直是优秀。先生们说,我的作文有马克思主义思想倾向,有新意,因而我更得到他们的厚爱。我曾参加学校举行的英语讲演竞赛,在学生自治会的刊物上发表作文,有时找不到合适的题材,我就翻译一段英文,也能发表。当时我的生活很苦,每星期要走30里路回家背一次干粮,菜只有辣椒面,然而精神很愉快。这期间,曾因家庭经济条件实在困难,休学一年。1946车,国民党在西安大肆搜捕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兴国中学的特务性组织“新世风”干了很多坏事,我也被列入“黑名单”。我躲避到毛云鹏的自卫队里才得以幸免。当时面临毕业考试,我和其他进步同学不得不东躲西藏,后来在姜自修等先生的掩护和安排下,勉强参加考试,匆匆离校。(www.xing528.com)

我对历史学科感兴趣是受父亲的影响。小时候,他经常给我讲故事,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等。稍长,又教我读《资治通鉴》等历史书。但是把历史作为专业攻读则缘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抗战胜利翌年,我中学毕业,恰好北平辅仁大学在西安招生。报考什么专业呢?因为仰慕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之名,就报考了辅仁大学历史系,竟然被录取了。我喜出望外,能去北平读书,足慰此生了。没有钱怎么办?父亲的朋友毛云鹏和常秉乾、三舅父及一位胞兄慷慨解囊,同学王井南、程福凯等也给予资助,他们去募捐,凑足了学费。我自己带着银元经河南,绕道上海,乘船北上,由塘沽到达北平。那时候兵荒马乱,旅途很不安全,父亲因为长时间没有接到我的家信,还大病了一场。

来到古都北平的所见所闻令我耳目一新,眼界也随之更为开阔。辅仁大学教学质量很高,所聘教授们学识渊博,其中余逊先生讲课从不拿讲稿,围绕所讲内容随手拈来,我从中受益匪浅。辅仁离北大红楼很近,距北平图书馆也不远,怀着强烈渴求知识的愿望,我常到这两个地方去读书。看电影、逛街我是绝对不去的。我总想着我和别人的情况不一样,能到北平读书,对我来说太不容易,我必须加倍努力,否则就愧对于那些资助我的亲朋好友。辅仁是教会学校,西洋史由传教士用英文讲授,而且我非常喜欢英文,每学期规定修完20多个学分,我选了16个学分的英文课,其余的才是历史课,我的英语能在荒废二三十年后重新拾起,于以后的教学、学术研究和学术交流大有裨益,应该说是与在辅仁大学对英文听、说、读、写的扎实培养分不开的。1946年到1948年,北平学生运动高涨,我反对蒋介石的独裁,积极参加反饥饿、反内战等爱国运动,同时也没有放松过自己的学业。

辅仁大学是私立教会学校,要交学费,而且生活费依然没有着落。于是我参加过去街头募捐的活动,也到青年会办的夜校去兼课,勉强能够维持自己的最低生活。因为我不能一味求助于亲友,就萌生了转入声望很高的国立南开大学的念头。1948年,我顺利通过考试,被录取插入二年级。那次考试能够成功,靠的仍是英语,我的试卷一律用英语回答,这大概是其他考生没有想到的竞争方法。

在南开求学时,我被选为文学院学生会主席、学校学生会副主席,我代表学生参加了校委会,这对我的工作能力是很好的锻炼。在学业上,在杨生茂、吴廷璆、王玉哲、杨志玖、谢国桢、黎国彬等诸位师长的悉心教导下,自己从不敢稍有懈怠,常以打下深厚而牢固史学基础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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