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港,处于江苏省长江下游,唐代时处在长江河口段一侧。自从隋代修筑南北大运河以后,扬州成为南通长江、东海,北接淮汴京洛,西连襄鄂内地的水陆交通枢纽与四方货物集散地,成为当时中国航海贸易的大港之一。唐代在扬州遣节度使对外国海商常加存问,以确保航海贸易之正常进行。从扬州港发出的船舶,既可横越东海直航日本,又可由淮水至楚州,或由淮南运河和济水至登州,再转航朝鲜半岛与日本;也可由长江口掉樯南驶浙、闽、粤沿岸,并远航南洋。数以千计的波斯、阿拉伯商人泛海至扬州,从事珠宝、香料与丝绸、瓷器的商品贸易,有不少人定居扬州,形成所谓的“波斯邸”“波斯庄”。据记载,唐肃宗时,“会刘展作乱,引平卢副大使田神功兵马讨贼。神功至扬州,大掠居人资产,鞭笞发掘略尽,商胡大食、波斯等商旅死者数千人”[82]。由此可以想象当时扬州的远洋航海贸易业是何等兴旺。
扬州和朝鲜半岛的交通,至迟在隋唐之际,就已通过海上通道的北路,互相直接往来。约在唐朝初期,朝鲜半岛上有三个国家并立,即朝鲜北部的高句丽,简称为高丽;朝鲜南部又分为两个国家,西半为百济,东半为新罗。特别是新罗,与我国山东半岛上的登州,隔海相望。它和中国的交通,由于北部有高句丽阻隔,很难沿着陆上通道与我国往来,多是通过海上航线来往于中国。在早期,当高句丽还不很强大的时候,新罗人通常沿着朝鲜半岛西海岸航行,进入我国渤海湾,历史上称这条航线为北路。后来高句丽强盛起来,甚至和我国连年发生战争,威胁到这条沿着近海航行的交通线。又由于这个时期的航海技术有了进步,使横渡海域的航行,不仅有了可能,而且成为需要。于是新罗的船只,改由朝鲜半岛中部的熊州与武州之间的海岸,横渡黄海,在我国山东半岛上的登州一带海岸登陆,然后沿着泗水、汴水,而去洛阳和长安;或是沿着山东半岛近海,航行到江苏北部的楚州(今淮安)以东海岸登陆,而后由淮南运河南下扬州,历史上称这条航线为南路。在这个时期,新罗国人,乃至以后的日本国人,大都是沿着这条南路来扬州。
唐代新罗人航海来扬州的事迹,在日本僧人圆仁所著《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一书中,有不少记述。随同日本第十五次遣唐使藤原常嗣和请益僧圆仁,由日本北九州渡海而来扬州,记有姓名的新罗人翻译,就有金正南、朴正书等人。新罗人不仅在日本遣唐使团中充当翻译,而且在我国东部海岸的州县衙门里,也充当翻译。当圆仁一行滞留楚州期间,就曾通过当地的新罗翻译进行疏通和说项。因此,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记有圆仁以“沙金大二两、大坂腰带一(条),(赠)送与新罗译语刘慎言”,以及“刘慎言(着人将)细茶十斤(和)松脯,赠来与请益僧圆仁”的相互酬答的经过。足见新罗翻译确曾在中日两国的交往中,一度起过沟通和媒介的作用。(www.xing528.com)
扬州和日本列岛的交通,根据我国文献记载,从隋代开皇二十二年(600年)起,日本就不断派遣使团来中国朝贡,到唐代乾宁元年(894年)以后,因为“唐国”动乱,方才终止。在整个唐王朝时期,日本先后十九次向中国派遣使团,到达中国的使团,达到十六次之多。人们通常把这个时期的使节,称作“遣唐使”。先前,日本遣唐使来中国,大都沿着朝鲜半岛近海航行。后由于新罗国统一了朝鲜,不愿意日本直接与中国通好,并时常阻碍日本航船。加上这条航线比较迂长,这时航海技术又有了进步,日本便从唐代永徽四年(653年)第二次遣唐使团时起,另由大使高田根磨率领一百二十人的分团,由北九州横渡东海,试图从扬子江口登陆,经扬州,沿着淮南运河,北上长安。后来人们把这条航路称为南线,以区别沿朝鲜半岛西海岸渡海航行的北线。虽然此次高田大使的试航在萨摩国萨麻郡附近海域遇难失败了,但未能动摇日本由南线海域航行中国的决心。终于在武后大足元年(701年)第七次遣唐使团入朝中国时,在执节使粟田真人,代理大使坂合部大分率领下,由日本北九州的筑紫起航,一举横渡东海。自此往后,日本遣唐使团就大都沿着南线航行到中国。因此,早在公元8世纪初叶,扬州已成为我国对日本交通的东南门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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