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邑 在今越南中南部,本汉日南、象林之地。武德六年(623年),林邑王范梵志遣使朝贡。八年(625年),又遣使贡方物,唐高祖设《九部乐》以宴之。贞观年间(627—649年),其王头黎遣使偕婆利、罗刹两国使者来贡驯象、镠锁、五色带、朝霞布、火珠;后又献五色鹦鹉、白鹦鹉,朝贡不绝。永徽至天宝年间(650—755年),凡三入献。至德以后自称环王国,贞元十二年(796年)“十一月辛卯,昭义王虔休造《诞圣乐曲》以献。十二月己未,大雪平地二尺,竹柏多死。环王国所献犀牛,甚珍爱之,是冬亦死”[31]。
2.拘蒌蜜 在林邑之西,陆路三月行,山居饶象,并养之以供用。显庆元年(656年)闰正月来朝贡,在盘盘、致物国东南,海路一月行。南距婆利国十日行。东去不述国五日行。西北去文单国六日行。风俗物产与赤土国、堕和罗国略同。[32]
3.殊奈国、甘棠国 殊奈国(今泰国南部,疑即沙里),昆仑人也,在林邑南,去交趾海行三月余日。习俗与婆罗门同。绝远,古未尝通中国。唐贞观二年(628年)十月,朝贡使至。甘棠国,在大海之南,昆仑人也。唐贞观十年(636年),与朱俱婆国朝贡使同日至。[33]
4.真腊 今柬埔寨,一名吉蔑,原为扶南属国。在京师南二万七百里,北至爱州六十日行。武德六年(623年),遣使贡方物。贞观二年(628年),又与林邑国俱来朝献。太宗嘉其陆海疲劳,锡赉甚厚。自神龙以后,真腊分为二半:以南近海多陂泽处,谓之水真腊;以北多山阜,谓之陆真腊,亦谓之文单国。高宗、则天、玄宗朝,并遣使朝贡。开元、天宝时,王子率其属二十六来朝,拜果毅都尉。大历中,副王婆弥及妻来朝,献驯象11头,擢婆弥试殿中监。元和八年(813年),水真腊遣李摩那等来朝。[34]
5.盘盘 在今马来半岛北部,又作槃槃。与狼牙须为邻,北与林邑隔小海,自交州船行四十日乃至。国无城,皆竖木为栅,百姓多缘水而居。国人敬佛法,皆学婆罗门书,有僧尼寺十所;俗呼僧为比丘,道士为贪。贞观九年(635年),遣使来朝,贡方物。[35]
6.罗越 又作罗卫国,即马可·波罗所记之Locac,在今马来半岛南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柔佛州一带。俗与堕罗钵底同。《新唐书·地理志》谓“广州通海夷道”东南海行至军突弄山,“又五日行至海峡,蕃人谓之‘质’。南北百里,北岸则罗越国,南岸则佛逝国”。可见罗越国坐落在马六甲海峡北岸,地理位置重要。故史书谓:“北距海五千里,西南哥谷罗。商贾往来所凑集,俗与堕罗钵底同。岁乘舶至广州,州必以闻。”[36]咸通七年春(866年),年近八十岁的日本高岳亲王(真如法亲王)率从僧贤真、宗睿、忠全、安展、禅念、惠池、善寂、源懿、猷继入唐,拜五台山圣迹,在大华严寺举行千僧法会,又经洛阳至长安,取得赴天竺求法的官符,南下广州。八年(867年)正月二十七日,高岳亲王从广州起航往天竺,至罗越国,不幸亡故。[37]
7.哥罗 在马来半岛西岸,即阿拉伯人行纪中的Kalah。一曰箇罗,亦日哥罗富沙罗,王姓矢利波罗,名米失钵罗。累石为城,楼阙宫室茨以草。州二十四。阿拉伯商人苏莱曼说:箇罗岛“位于中国与阿拉伯的中央”“是商品的集散地,交易的物产有:沉香、龙脑、白檀、象牙、锡、黑檀、苏枋木、各种香料以及其他种种商品”[38]。东南有拘蒌蜜,海行一月至。南距婆利,行十日至。东距不述,行五日至。西北距文单,行六日至。与赤土、堕和罗同俗。永徽(650—655)中,献五色鹦鹉。扶南,在日南之南七千里,地卑洼,与环王同俗,有城郭宫室。武德、贞观时,再入朝,又献白头人二。[39]
8.狼牙脩 在今马来半岛上,包括泰国西南之洛坤、北大年、宋卡至马来西亚吉打一带,又作狼牙须、郎迦戍。其界东西三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其土气、物产与扶南略同,偏多栈、沉、婆律香等。梁时与中国通,“北去广州二万四千里”。其国累砖为城,重门楼阁。王出乘象,兵卫甚为完备。其俗男女皆袒而披发,以古贝布为干漫。[40]
唐前期益州僧义朗、智岸、义玄西行求法,在钦州乌雷“同附商舶,挂百丈,陵万波,越舸扶南,缀缆郎迦,蒙郎迦戍国王待以上宾之礼”。智岸遇疾卒,义朗继续往狮子国。荆州道琳法师远游西国,“鼓舶南溟,越铜柱而届郎迦,历诃陵而经裸国”,到达印度。[41]可见郎迦戍为南海一商旅必经之交通枢纽。
9.丹丹 在今马来西亚吉兰丹,亦作单单,在多罗磨罗国西北,振州东南。王姓刹利,名尸陵伽,日视事。隋代曾贡方物。风俗物产与婆利、盘盘大抵相类。土出金银、白檀、苏枋木、槟榔,其谷唯稻,畜有沙牛、羖羊、猪、鸡、鹅、鸭、獐、鹿;鸟有越鸟、孔雀;果蓏有蒲桃、石榴、瓜、瓠、菱、莲;菜有葱、蒜、蔓青。[42]
10.羯荼 在今马来西亚吉打(Kedah)一带,为马来半岛西部重要贸易港。咸亨三年(672年)义净西行求法,经室利佛逝、末罗瑜转向羯荼,再从羯荼北行至天竺。法振禅师泛海西行,“巡历诸岛”,也经过羯荼。在黄巢农民军攻占广州之前,这里是阿拉伯对中国贸易的中转港,地位重要;但此后阿拉伯人不再前往中国,该城成为“锡拉夫和阿曼穆斯林们的船只的终点,他们在那里会遇到中国船”。[43]
11.诃陵 一说在今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中部,一说指谏义里,或说在马来西亚吉打。史载在南方海中洲上居,东与婆利、西与堕婆登、北与真腊接,南临大海。国最富,出玳瑁、黄白金、犀、象。贞观十四年(640年),遣使来朝。大历三年、四年(768年、769年)皆遣使朝贡。元和八年(813年)献僧祗奴四人、五色鹦鹉、频伽鸟等;元和十年(815年),遣使献僧祗僮五人、鹦鹉、频伽鸟并异种名宝。以其使李诃内为果毅,诃内请回授其弟,诏褒而从之。十三年(818年),遣使献僧祗女二人、鹦鹉、玳瑁及生犀等。太和、咸通年间,再来朝贡,并献女乐。[44]
12.室利佛逝 亦作尸利佛逝、佛逝、金利毗逝,梵文Sri Vijaya的音译,意为吉祥胜利。以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巨港(巴淋邦,Palembang)为中心,势力最盛时据有苏门答腊、爪哇和加里曼丹岛,北及马来半岛,控制整个马六甲海峡地区。亦有说室利佛逝最早中心在马来半岛洛坤(泰国那空是贪玛叻),后来才发展到苏门答腊等地。室利佛逝与唐朝关系比较密切。咸亨至开元年间(670—741年),数次遣使来朝,“表为边吏侵掠,有诏广州慰抚。又献侏儒、僧祗女各二及歌舞。官使者为折冲,以其王为左威卫大将军,赐紫袍、金钿带。后遣子入献,诏宴于曲江,宰相会,册封宾义王,授右金吾卫大将军,还之”。[45]
室利佛逝不仅为南海大国,而且为南海丝路最重要的枢纽和传播梵学佛法的学术文化中心。公元7世纪,正值中西海路交通日盛与中外僧人西行求法踵至之际,印度、波斯、大食以及南海诸国商人到中国、日本、朝鲜经商,中国、日本商人往南海、印度洋贸易,以及中国、日本、朝鲜半岛僧人巡礼五天竺,多经室利佛逝转程。咸亨三年(672年)十二月,义净从广州附舶南行,“未隔两旬,果之佛逝。经停六月,渐学声明。王赠支持,送往末罗瑜国”。后到羯荼、天竺,归国又过佛逝,将梵本三藏五十万余颂“权居佛逝”。永昌元年(689年),义净离开佛逝返广州,“欲求墨纸,抄写梵经,并雇手直”。七月到广州,住制旨寺;十一月,邀贞固、怀业、道宏、法朗赴佛逝,译写佛经,撰成《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南海寄归内法传》。长寿三年(694年)附舶回广州。据义净记载,唐初经佛逝的求法高僧还有运期、无行、智弘、善行、大律、彼岸、智岸等。[46](www.xing528.com)
13.婆利 在今印度尼西亚巴厘岛。梁时通中国,在广州东南海中洲上。自交趾浮海,南过赤土、丹丹国,乃至其国,去广州二月日行。国界东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百三十六聚。王姓陈如,自古未通中国。武帝天监中来贡。隋大业中,又遣使贡献。其王姓刹利耶伽,贞观四年(630年),其王遣使随林邑使献方物。[47]
14.堕婆登 在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东岸的巴塔姆(Batam)岛或巴东(Padang)岛(或说在苏门答腊东南岸Betong,爪哇西部万丹[Banten],马来半岛克拉[Kra]地峡),又作婆登、堕波登、堕婆,东与诃陵、西与迷黎车相接,北邻大海。风俗与诃陵略同。其国种稻,每月一熟。亦有文字,书之于贝多叶。贞观二十一年(647年),堕婆登国王遣使献古贝、象牙、白檀,太宗玺书以报之,并赐予杂物。[48]
15.杜薄 今印度尼西亚爪哇岛或苏门答腊岛(有说在马来半岛、缅甸、印度、越南中南部,众说纷纭),梵文Yava或Yava dvipa的译音,又作阇婆、诸薄、社薄、叶调、耶婆提、阎摩那洲。在扶南东涨海中,直渡海数十日而至。其国人貌白皙,皆有衣服。国有稻田。女子作白叠花布。出金、银、铁,以金为钱。出鸡舌香,可含,以香不入衣服。鸡舌其为木也,气辛而性厉,禽兽不能至,故未有识其树者。华熟自零,随水而出,方得之。杜薄洲有十余国,城皆称王。[49]
16.末罗瑜 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占碑(Jambi)、巴淋邦一带,亦作末罗游、摩罗游。高宗咸亨二年(671年),齐州高僧义净与晋州僧善行在广州搭附波斯舶南行,亦经过末罗瑜洲;据称末罗瑜国“今改为室利佛逝也”[50]。在《南海寄归内法传》序言中,义净称“南海诸洲”有十余国,其中末罗游洲“即今尸利佛逝”。王仲荦先生认为,盖末罗瑜和室利佛逝本来是两国,到唐高宗世义净往室利佛逝时,末罗瑜已被室利佛逝所并,合为一国。[51]
17.婆鲁师 今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西部的巴鲁斯(Barus)。又作婆鲁师洲、婆罗娑洲、婆律。为南海进入印度洋航路必经之地。义净叙述 7世纪南海诸洲十余国,从西数之,第一即婆鲁师洲。俗遵佛法,多是小乘。唐初,有新罗僧两人,“莫知其讳,发自长安,远之南海,泛舶至室利佛逝国西婆鲁师国,遇疾俱亡”[52]。
18.裸人国 在今印度尼科巴(Nicobar)群岛,又作裸国、裸形国。据唐人义净记载,由羯荼国海行十日余,即可至裸国。国人喜交易,“彼见舶至,争乘小艇,有盈百数,皆将椰子、芭蕉、及藤、竹器来求市易”。其国不出铁,少金银;多椰子树、槟榔,少稻谷。呼铁为“卢呵”,最珍爱,“大如两指,得椰子或五或十”。[53]当船舶一靠近,他们便乘着大小船只蜂拥而来,用琥珀和椰子来换铁器。[54]
19.印度 今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尔等国,又作天竺、身毒,为古伊朗语Hindu之音译。在葱岭西北,周三万余里。其分为五天竺:其一曰中天竺,二曰东天竺,三曰南天竺,四曰西天竺,五曰北天竺。地各数千里,城邑数百。印度物产丰富:“出师子、貂、豹、橐驼、犀、象。有火齐,如云母而色紫,裂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谷之重沓。有金刚,似紫石英,百炼不销,可以切玉,玳瑁、金、铜、铁、铅、锡。金缕织成金罽,白叠。又有旃檀、郁金等香,甘蔗诸果,石蜜、胡椒、姜、黑盐。……多珊瑚、珠玑、琅玕。”“俗无簿籍,齿贝为货。”印度航海贸易相当发达,“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或至扶南、交趾贸易”,[55]通商区域遍及印度洋及东南亚,远至中国、波斯湾和地中海。
印度与中国贸易交往可追溯到公元前4世纪。汉桓帝延熹二年、四年(159年、161年),频从日南檄外来献。隋炀帝时派裴矩通西域诸国,独天竺不至为恨。贞观十年(636年),高僧玄奘至其国。十五年(641年),遣云骑尉梁怀璥持节使天竺,天竺王尸罗逸多“膜拜而受诏书”,遣使随入朝。二十二年(648年),太宗遣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使其国。高宗时,五天竺皆来朝。玄宗朝,中天竺遣使者三至,南天竺、西天竺各一来朝。据统计,贞观至乾元年间(627—759年),五天竺向唐朝派遣使节不下三十次。[56]
20.堕和罗 在今泰国湄南(Me Nam)河下游地区(一说大城,或佛统),亦作独和罗、杜和罗钵底、投和、堕和。南与盘盘、北与迦罗舍佛、东与真腊接,西邻大海。去广州五月日行。贞观十二年(638年),其王遣使贡方物。二十三年(649年),又遣使献象牙、火珠,请赐好马,诏许之。[57]
21.哥罗舍分 在今泰国西部叻丕(Ratburi),一说在泰国西北部,或缅甸境内。哥罗舍分者,在南海南,东堕和罗。[58]显庆五年(660年),其王蒲越伽摩遣使来朝。又曾偕脩惰罗分、甘毕两国贡方物。
22.锡兰 今斯里兰卡(Srilanka),又作师子、锡兰山,波斯语Silan的音译,其居西南海中,延袤二千余里。有棱伽山,多奇宝,以宝置洲上,商舶偿直辄取去。后邻国人稍往居之。能驯养师子,因以名国。物产有大米、芝麻、甘蔗、芒果、椰子、姜黄、生姜、胡椒、香料、蜂蜜、珍珠、宝石(红宝石、蓝宝石)、云母、棉布和玳瑁。外国商人用金、银、玻璃、珊瑚、珍宝、各种类型的宝石、上等陶瓷、酒类和马匹等物,来支付他们在锡兰采购的商品。6至10世纪,锡兰成为近东、印度和远东之间海上贸易的货物集散地。从西方来的波斯船和阿克修米船,从东方来的中国船和东南亚各地以及印度船只,都在锡兰港口摩诃帝多(现名曼泰)集合和交换商品,并购买锡兰物产。僧诃罗族国王因此而获得巨大财富。9世纪罗阇舍迦罗在其著作中说,僧诃罗国王有两座宝库,即生产珍珠的海洋和有宝石矿藏的卢诃纳山(亚当峰)。锡兰用出口商品换回贵重金属、铜器、丝绸、瓷器和马匹。在密兴多列曾经发现有外国制造的器皿,例如来自波斯的绿釉花瓶。此外,锡兰各地还发现大量阿拉伯和中国的古钱币,是锡兰与东西方贸易的物证。[59]
5世纪初开始,锡兰与中国有了正式官方交往。405至762年间,僧诃罗国王派遣使节前往中国,“贡品”包括珍珠、金丝、宝石、象牙、帷幔,以及一种非常精细有毛的白色呢绒。唐高宗总章三年(670年),遣使者来朝。天宝初,王尸罗迷迦再遣使献大珠、钿金、宝璎、象齿、白氎。[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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