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作风
电视是20世纪30年代在世界上发展起来的现代化新闻宣传工具。我国电视事业起步较晚,但开始后就发展得很快,从1958年5月1日第一座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央视前身)建立,到1960年末,我国已建成20座电视台和16座实验电视台。电视新闻是电视台的主体节目,从业人员是电影学院摄影系毕业的学生(包括各电视台送去的代培人员)、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甚至连照相馆照相的师傅也被录用了。这些人写作能力有高有低,有的写不好解说词,当时电视台迫切需要既懂摄影又有较高写作能力的人才。
鉴于这种情况,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前身)新闻系电视摄影专业班于1961年秋季提前开办了,开办之初,学院领导希望这个班的学生能提前一年毕业,及早为各电视台输送一批专业人员。当年抽调到这个班的学生只有27名,而全国有30多座电视台,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是“供不应求”。
1961年7月,我在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的第二学年结束,回农村老家过暑假,7月末返校,本以为会继续学习基础课,没想到老师却通知我到电视摄影班去学习摄影专业课。老师告诉我,这是国家电视事业发展的需要,还说抽到这个班的都是学生中的“尖子”。我没意识到我是“尖子”,至于别人是不是,我也没去想。到这个班以后,我发现同学们的眼睛都很尖——视力都很好,没有一个戴眼镜的。
那时候,没有摄像机和录像机。电视片是用16毫米胶片拍成的“小电影”,电影专用的胶片是35毫米的。专业课的教学先从照相机开始,后期转用电影摄影机。老师先教我们照相机的基本使用方法,然后我们系统学习感光材料的构成及应用、摄影构图、摄影曝光、摄影艺术等。成型的教材是吴印咸编著的《摄影艺术表现方法》,这是一本铅印的书,其余教材都是油印的。有的课程没有教材,全靠老师讲,学生们用笔记。摄影教研组负责人是矫广礼,班主任是朱羽君,任课教师有赵金城、刘立冲、王梅花。专业课除了摄影外,还有电视片解说词的作用与写作方法,任课教师是任造鼎。
摄影器材因陋就简:照相机的类型有苏联产的基辅、卓尔基,德国出产的徕卡、康泰斯,都是旧的。摄影机有美国早期出产的菲尔摩,还有瑞士出产的宝莱克斯、苏联出产的AK16。摄影机很少,同学们拍作业时只能串换使用。(www.xing528.com)
摄影教学注重理论联系实际。老师让我们根据讲课内容拍照片(当时称拍作业),拍人像、静物、内景、外景,拍完后,自己冲卷、洗印(或放大)。半年后的1962年,上半年拍连环作业、群像作业,下半年用电影摄影机试拍风光片和新闻片。学生们独立采访拍摄、冲卷、洗印、剪辑、写解说词,编出完整的片子。
学院尽可能为我们创造学习条件:每两人配备一架照相机,长期使用,直至毕业。教室内放置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接收机(其他班没有),每周看两次电影(电影票报销)。看电视、电影是教学内容的一部分,目的在于学习其中的构图、用光、镜头组接技巧(即蒙太奇手法)。
我国电视事业兴起不久就遇到了天灾(自然灾害)、人祸(苏联撕毁合同,撤走专家,拒绝援助),国家陷入严重困境。于是,我国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1962年,全国电视台和实验电视台由30多座减为5座,即北京电视台、天津电视台、上海电视台、广州电视台、沈阳电视台。其余电视台一律停办。保留的电视台人员也精简、缩编。电视摄影班的学生没有提前毕业,1963年夏季与编采、文艺编辑等专业的学生同期毕业。毕业后,分配工作时遇到困难,只有10名同学被分配到电视台当摄影记者,其余的同学中,有的被分配到广播电台,有的改行做其他工作。沈阳电视台(辽宁电视台前身)曾提出接纳我和胡茂德,但辽宁省人事局没有批准,因为没有编制。于是,我被分配到抚顺人民广播电台,胡茂德被分配到包头人民广播电台。
在2013年9月24日举行的新闻系59级校友返校活动中,电视摄影专业班的同学只有万福先、刘景琦、郭玉山、张朋石、叶凤英、刘存志和我等七人到会。当年的老师——78岁高龄的矫广礼应邀与同学们见面。王英武、王言进、张中令、陈敬才、杜成贵等五人逝世。还有15人健在,但没有参加返校活动。
1961年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电视摄影班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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