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初,白洋淀处于最艰苦的时期。敌人在淀内重要村镇如赵北口、流通、端村、王家寨、同口、圈头等地设立了六个据点。淀内村庄普遍建立伪政权,推行保甲制,实行连坐法。党组织有的被破坏,有的转入地下。敌人勒令党员登记自首,有的党员惨遭杀害,也有少数叛变革命。白洋淀地区四十六个村庄(大部分属安新县,一部分属任邱、雄县),到处充满白色恐怖。
就在这个艰难时刻,我三区区委徐建、区长李仁、小队长陈万等三同志,奉命自河间归来,开展整党建党,重建抗日政权等工作。他们很快地与我地工人员取得联系,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把民政、财政、教育等行政工作逐步展开,工、农、青、妇等群众组织也逐渐恢复。区小队发展到十五、六人,共有手枪五支,马枪、套筒、抬杆各一支。
我们的一切活动,都是在夜间秘密进行的。为防止走漏消息,不论送信、撑船,都由自己人担任,不用村里民工。每个村里普遍存在着两个政权(伪保公所和我动员会),有些伪保公所里打入了我敌工人员,在我动员会中有的也混进了叛徒特务,双方明争暗斗异常激烈。我们一切行动目标和意图,都必须保持绝对的秘密,以保证工作开展和工作人员的安全。
在徐建同志领导下,曾大刀阔斧地开展了一次锄奸运动,对投敌叛国、罪行昭著、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的叛徒、特务,进行了一次大清算。经过审查之后,对罪证确凿者夜里掏窝,当时处死。为了节省枪弹,一般是投进冰眼了事。光寨南一个村,就处死汉奸十来个人。许多坏人吓得被迫收歛手脚,革命正气逐渐抬头。
正当我方工作逐步开展之际,发生了一件小队长陈万等四同志惨遭敌人杀害的事件。就在这一年的四月,我三小队长陈万,偕同副小队长邓如意、班长赵恩祥、通讯员车于嘴等人,化装农民,拟趁赵北口早市之机,夺取日寇巡逻队的机枪。他们自王庄乘船去赵北口,下船时,正遇伪大队长章德青在岸上巡查,章与邓早年是盟兄弟,相见握手言欢,并约四人到家作客。去后,章一面备酒备菜,热情招待,一面密令伪军,包围了他的住宅。陈万等四同志突围未果,当场惨遭杀害。小队仅有的五枝手枪,亦全部落入敌手。(www.xing528.com)
我原在第三区寨南村任武装自卫队长,惨案发生后,区委书记徐建同志调我到区,任区委委员,并递补陈万同志遗缺,兼任第三区小队队长。当时小队指导员是赵鑫同志。全队十六个人,中有七个共产党员,赵鑫同志兼任支部书记。
白洋淀是由大小不同的几百个淀泊连接组成,面积一千四百六十四方里,包括四十六个村镇。从地区特点说,淀泊多,旱地少;渔猎户多,农民少;芦苇多,粮地少。区委书记徐建同志根据这些特点,制定了扩大武装力量,开展游击战争计划方案,即把渔猎户组织起来,利用鸟枪、抬杆、渔船、枪排,开展特殊形式的水上游击战,并把它作为武装斗争的一项重要任务。
正在这时,敌人给我们制造了一个机会。安新县的鬼子贴出了布告,要百姓献铜献铁,不准民间私藏土枪土炮;违者以私藏军火论罪。这一来,白洋淀的渔猎户大为震惊,交出猎枪就丢掉饭碗,不交又担心犯罪。当时以大张庄、郭里口两村渔猎户最多。区委针对群众的矛盾心情,及时开展了宣传争取工作。徐建同志亲自率领小队,星夜赶到大张庄,连夜召开两村渔猎户会议,在会上揭露日寇收缴武器阴谋,交待我方的抗日政策,号召大家武装起来,保卫祖国,保卫家乡。会上群情振奋,除十几户老、弱未能参加外,当场报名参加渔猎户二十二人。每人自带一个枪排(打水禽专用的无帮小船),每枪排配备大抬杆(大型火枪),火枪各一枝。区委当时宣布,把这些新参加的同志编为一个小队(分作两个班),与三小队共同训练,共同生活,共同作战,同属区委领导,由我兼任队长。所有家属一律作为抗属,责成动员会予以照顾。一夜之间,在白洋淀里出现了这样一支使火枪、驾渔船的抗日队伍,军民之间、新老同志之间,握手祝贺,一片欢腾。
县委书记侯卓夫同志,对这些渔猎户参加革命,很为重视。根据区委意见,批准这个小队名为“雁翎队”。至于队名的来由,是和它的特点有关的,因为这些船只武器,主要是打雁用的,这些成员,又多是打雁的猎手,同时,火枪的打火门、枪口,平时都堵塞雁毛、雁翎,以防渗水,故取名“雁翎”。有人问,是否与古诗里的“腰横秋水雁翎刀”有关?这句诗是很形象的,但当初命名时并不是这样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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