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王藻文原是张家口车站的铁路工人,一九二六年初来天津时,担任天津市总工会主席,一九二八年到顺直省委担任委员;而李德贵原是纺织厂工人,后来也当了省委委员,他是跟着王藻文走上犯罪道路的。
王藻文和李德贵先在同志之间借钱,借了不还。后来就伸手向同志们要钱,没有钱给,他们就扒同志们的衣服。以后,爽性到各地下机关去找同志们讹诈,机关的人如果脱身走了,他们就把机关内所有的东西雇车拉走变卖。他们就这样利用党处在地下的弱点,到处讹诈破坏。其实,党组织在号召“革命职业化”时候,曾多次给过他们钱,在找不到固定职业的时候,叫他们做个小买卖以维持生活。但是他们什么也不千,把钱用完继续向党讹诈。最后,搞得党实在无法活动了,而且有被他们告密的危险,不得不决定除了王、李二害。一九二九年旧历四月二十六日清晨四点钟左右,党组织派郭宗鉴同志在教堂后首善里五号解决了这两个叛徒。案发以后,引起一连串的逮捕,省市委遭到空前的大破坏,许多同志被捕入狱。
党组织处决了王、李以后,王藻文的老婆张健生也跟着叛变,领着敌人到处抓人。当省市委交通员陈涤云被张健生指认抓去后,陈又供出交通员李泽和阎怀聘。这时,李德贵的母亲也带着法国工部局的便衣特务到处抓人。于是,强树林、赵宝珍、左振玉等人都被抓去了。我是在当天下午五点左右,由李德贵的母亲领着特务从我家中抓走的(连我父亲也一起被捕了,不久,我父亲被认为毫无关系就释放了)。特务们把我带到法国工部局(即现在人民图书馆后身),由一个法国人和一个翻译问我,说:“你认得李德贵吗?”当时,我还不知道李德贵死了,就回答说:“认识。”连二话也没有说,法国人向旁边站着的两个便衣一摆手,立刻把我架着推进了牢房。那是一间暗室,一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呆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以后,看见有一张床,我就依在床边,脸冲着门,脑子里翻腾着:“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认识,是否就放了呢?李德贵又怎么样了?”等等。没有想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他从我背后爬起来,凑到我身边问我:“你打什么官司?”我说:“不知道呢!他们问我认识李德贵吗?我说认识,因为李德贵在纱厂和我一起干过活。就这样把我推进屋里来了。”那人又说:“咱们是同案的,我叫李子芳(以后知道,他就是刘秀峰),李德贵死啦!你最好别承认认识他,或少认识。”但是,已经晚了。这时,我才知道李德贵是被党内处决的。
我们在法国工部局黑屋内关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工部局用警车往中国官厅引渡,我在车上又见到靳子涛和强树林,连同我和李子芳共四个人,被送往公安局。在车上被押送人员监视得很严,四人互相看着没有说话。到了公安局下车时,靳子涛低声对我说:“注意自己的官司,不要互相认识。”我对他点了一下头,表示领会。(www.xing528.com)
第一次审问我们时,把每个人的姓名、住址、职业、年龄简单问过以后,就把我们分别关押在公安局拘留所。在我所关的牢房中,没有一个认得的人。我自己开始分析这场官司的结局,认为只有加深和李德贵的关系,特别是加深我和李的两个家庭关系,和在纱厂一起学徒的关系,然后否认与李的其他关系,好在李已死去,主动权操在我手里。至于和其他同案人,左振玉、强树林等都是纱厂工人(强也在纱厂当过工人,后来当人力车工人),关系也好说,至多承认一起参加工会,决不暴露党的组织关系。
以后的审讯,都是过的“热堂”,我被敌人打死过去三次。最后一堂,敌人对我说:“你这小子别嘴硬,我们叫姓傅的来证实你,可不准你说话。”我在刑架前支撑着,只见两个特务架进一个人来,我认出是傅茂公同志。傅进了刑讯室向前迈进了一步,冲我说:“你这小孩子别是挨打糊涂了吧!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一听傅并未承认和我认识,知是敌人在搞骗供,我马上反驳说:“谁认识你这个姓吴的!”故意把敌人说姓傅的说成是姓吴的。敌人见我开口反驳,骗供的把戏失败啦,调过头来对我拳打脚踢,又是一顿好打,还嚷着:“谁叫你说话的。”从这以后,敌人再没有过我的堂。在整个过堂过程中,没有料到,赵宝珍这个胆小鬼竟供出我是工会主席(我们的地下工会没有设主席,最高职称是主任,而黄色工会则设有主席)。但敌人在工会方面并没有深追,因为究竟是个群众组织。
这次被捕的同志究竟有多少人,我们当时都不清楚。在公安局拘押将近一个月左右,等到全部案情弄清楚后,敌人才把所有被捕的同志聚集在他们的会议厅内,这时我才看清楚被捕的同志约有二十多人。这一天,公安局把全案人送交河北高等法院,在高等法院审过以后,当天下午被押送到河北第三监狱前所,前所是拘留所,后所是监狱。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