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刘海粟开了中国人体艺术教学之先河,上海美专因率先使用人体模特并展出人体素描而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是艺术圈内人士,“无不咋舌而奔”,刘海粟甚至受到军阀孙传芳的迫害,有意思的是,他当时还没有出国,并没有见到原装的人体写生课是什么样子,所以整个事件的发生,更像是今天前卫艺术家们策划的一次惊人的行为艺术事件,其象征意义大于事件本身。
之后从20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随着大批留学海外的艺术家(以留法为主)纷纷回国,民众对西洋美术的态度已由陌生排斥转为认可,但并不接受参与。当时艺术家的培养和教育也仅限于小众团体,人体写生训练在学院教学中并未占据主体公开地位。这种局面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也并无大改变。
20世纪60年代美术教育由西欧模式转向苏联模式,虽然发现老大哥的学院教育居然也是“资产阶级色情裸体写生”占主体,但人民还是无法接受。1964年“四清”的时候,文化部发出《关于废除美术部门使用模特的通知》的红头文件,后来通过老教授联名上书,就有了毛泽东的那条没有被公开承认的最高指示:“男女老少模特,是绘画和雕塑必需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即使有些坏事出现,也不要紧,为了艺术学科,不惜小有牺牲。”人体写生课程保住了,但模特们都穿上了裤衩,而且不允许师生单独使用。这期间的人体写生仅限于习作,绝无可能成为艺术作品公开展示。
1988年中国美术馆的“油画人体艺术大展”,万人空巷,凛冽的寒风中参观人数达到空前绝后的22万人。在艺术家的哭笑不得中,在民众的扭扭捏捏中,人体写生终于被公众接受认可。
具体到中央美术学院人体雕塑教学,也基本上是按照以上过程发展。
最早的留法回国先生有刘开渠、王临乙、滑田友、曾竹韶。他们除了带回国“以人体为本”的古典主义雕塑教学模式外,还带回来大批精美的古希腊人体雕塑石膏复制品。这批雕塑实物和它们的子孙后代,至今仍在我国各大美术院校的教室中担当着造型基础的重任。此举意义重大,使我们知根知本,而避免了瞎子摸象,纸上谈兵。(www.xing528.com)
20世纪60年代,中央美术学院的雕塑教学迎来它的第二次大输血,先后有钱绍武、董祖诒、曹春生、司徒兆光等一批国内教学培养出来的精英青年雕塑家,前往苏联进入最高艺术学府从头学起。如果说老一辈留法先生带回的是西方雕塑这门艺术形式,那么留苏的先生带回的是严谨的雕塑教学系统,从此雕塑教学进入一个系统完善、步骤明确,以人体写生为教学主要模式,以社会现实主义为艺术方向的稳定发展期。除去“文革”期间的影响外,直至2000年,雕塑教学一直是以四个导师工作室为建制,平行并向地稳定运行。
由于西方从20世纪开始现代艺术思潮对学院传统教学的冲击瓦解,等20世纪80年代我国由闭关锁国转为改革开放,打开国门后,才发现我们的学院无意中变成世界上少数的几个硕果仅存的传统古典写实主义阵地,颇具特色。毕业学生尤其在人体造型能力上出类拔萃。
改革开放后,扑面而来各种新兴艺术思潮,势必对传统模式造成巨大的冲击,教学领域的拓宽势在必行。2000年,随着中央美术学院开疆破土,进入新校园,教学空间的扩大,使拓展计划得以实施。
如今,雕塑系工作室教学已由单一方向变成三个方向,除了传统写实方向外,增加了材料和公共艺术方向,每个方向均设有两个工作室。每个方向的基础课程都作为全系的必修课程来互相沟通。其中泥塑人体写生课程依然是每个方向的基础课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对学生造型能力的培养,人体泥塑写生课程依然是最有效、最全方位、最系统、最稳定的手段,也是中央美术学院在面对全球一体化的交流竞争中保持领先地位的撒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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