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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风与轻死传承的春秋史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春秋尚武之风由上至下,已成为各国的风气。由于民间尚武之风盛行,也就产生了不少“轻死”、“重义”的侠义之士。春秋时刺客勇士们大义凛然的行为,开创了中国古代侠义之士不畏死、重义气的传统,成为以后历代侠义之士的榜样,对中华民族高尚的献身精神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总之,春秋尚武、轻死、重义的风俗是这一时代的重要精神,到战国时更加发扬光大,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前期的时代风貌。

尚武风与轻死传承的春秋史

春秋时,战争成为时代的主旋律,因此各国崇尚武功之风盛行,渗透到了人们的生活习惯之中。

首先,各国统治者中多尚武之君臣。齐有桓公、管仲,管仲主张“武勇者长”(《管子·君臣》),将尚武精神作为国策。齐庄公更是“奋乎勇力,不顾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晏子春秋·内篇谏上》)。晋之文公、襄公、景公、厉公、悼公都是一代枭勇之君,先后在春秋争霸战中纵横驰骋。楚国君主以武为荣,若无战功,就愧对先君和国人,楚武王和楚文王一生征战,最后均死在征途中。楚共王因鄢陵之战失败,临死时坚决要求大夫们给其定恶谥,以雪国家蒙受的耻辱。令尹子囊攻打吴国回来,临死时仍不忘战事,对继承者子庚谆谆交代保卫楚国在郢筑城之事(《左传》襄公十四年)。秦国穆公“修德行武”,“西霸戎翟”(《史记·秦本纪》),其后的康公、景公、厉共公均是屡建战功之君。吴、越之君更是“皆好勇”(《汉书·地理志》),吴王自寿梦至夫差,越君自允常至句践,都是能征惯战的君主,由于他们的战功卓著,才使吴、越先后北上中原称霸。

春秋尚武之风由上至下,已成为各国的风气齐国“地广民众,兵强士勇”(《史记·张仪列传》)。“秦晋之兵,弯弓而带剑,驰上下,咄嗟叱坚”(苏辙:《蜀论》),“秦之俗,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朱子·诗传》)。吴、越之民“好用剑,轻死易发”(《汉书·地理志》)。

由于民间尚武之风盛行,也就产生了不少“轻死”、“重义”的侠义之士。吴有专诸、要离等死士。专诸感恩于吴公子光,不畏死,在鱼腹中置匕首,献食时刺杀王僚,并以身殉。要离为了吴王,不惜“执妻子焚之而扬其灰”,以取信于叛吴的王子庆忌,最后刺死庆忌,自己“伏剑而死”(《吕氏春秋·至忠》)。晋有程婴和公孙杵,为了掩护赵氏孤儿,先后以身相殉,成为一代忠烈的楷模。鲁有义士曹沫,为了报答鲁庄公的信任,在齐鲁会盟时,手执匕首劫持齐桓公,使其尽归侵鲁之地(《史记·刺客列传》)。齐有勇士庆舍,宁死不屈,与敌人同归于尽(《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春秋时刺客勇士们大义凛然的行为,开创了中国古代侠义之士不畏死、重义气的传统,成为以后历代侠义之士的榜样,对中华民族高尚的献身精神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由于尚武精神的弥漫,各国君臣均酷爱武器,不仅生时习用,死后也往往以武器装备作为自己重要的随葬品。据考古发掘,春秋各国武器在随葬器物中均占可观的比例。如河南淅川下寺楚墓区内5座大墓共出土兵器129件,车马器(多为战车构件)347件,占随葬青铜器皿总数755件的63%32。又如山西太原金胜村251号晋国大墓,随葬青铜器皿共1690件,其中仅武器就有500余件,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33。再如江苏丹徒北山顶吴国墓出土随葬器物470余件套,其中兵器28件,车马器364件套,约占出土总数的7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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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武器的精华“剑”的出现较晚,据目前所掌握的考古资料,青铜剑最早出现在商末周初,西周时已经流行,至“春秋官吏各得带剑”(《史记·秦本纪》正义)。剑成为贵族官吏等级的标志。《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载鲁国季武子赏赐邾国逃亡来的人“其小者衣裳剑带”,连最低级的随从也赏给佩剑,说明中原士大夫带剑是当时的风尚。相对来说秦国此风流行较晚,到战国时“简公六年,令吏初带剑”(《史记·秦本纪》)。剑的广泛使用,促使春秋时铸剑业特别得到发展,尤其是吴、越两国,成为其时名剑的产地。《考工记》:“吴、粤之剑,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战国策·赵策》:“夫吴干之剑,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匝,薄之柱上而击之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击之则碎为百。”《左传》、《国语》、《战国策》、《荀子》、《吴越春秋》、《越绝书》所记的吴、越名剑有鱼肠、屡镂、湛卢、盘郢、钜阙、辟闾、步光、扁诸等。有名的铸剑者有欧冶子、干将、莫邪。有名的剑师有越女、袁公。因吴、越之剑精良,便成为各国统治者的珍藏、随葬之物,至今考古出土了吴王光剑、吴王夫差剑、越王句践剑、吴太子“姑发间反”剑及传世的吴王元剑、攻太子故发剑、吴季子之剑等二十把之多,成为春秋尚武精神的文物标志。

春秋的尚武精神来源于教育制度中,这是继承了夏商周的教学传统,当时的学校就是军训基地,“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序者,射也”(《孟子·滕文公》)。《礼记·王制》:“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静》铭:“王令静(司)射学宫”。可见学校是习射的场所,“校”相当于后来的“校场”。从教学内容来看,“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周礼·司徒·保氏》)。这“六艺”中不仅“射”(射箭)和“驭”(驾车田猎)两项属于军训,“礼”中的“大射”、“乡射”(《仪礼》),“乐”中的《驺虞》、《貍首》等(《礼记·射义》)也都与射箭有关。由此可知春秋及其以前的教学内容以尚武为主线,所以培训出来的都是武士,并不是后来的文士35

此外,在日常生活乃至娱乐活动中也贯穿军事性质的比赛,如上文所述的乡射礼,就是乡饮酒礼后举行射箭比赛,人们以中“鹄”(箭靶)多为光荣。《诗经·齐风·猗嗟》就是专门赞美鲁庄公威仪善射的诗,说其“射则必中”。

总之,春秋尚武、轻死、重义的风俗是这一时代的重要精神,到战国时更加发扬光大,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前期的时代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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