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甲骨卜辞来看,商代出现了“天”和“上帝”的概念,《尚书·汤誓》等篇也反映了对天的信仰。西周时对上帝的崇拜进一步发展,出现了种种“天命”的理论,将地上发生的事情及结果都归之于上帝的意旨。至春秋时代继承了商周对天和上帝的信仰,各国保持了祭祀天的郊、封禅等礼仪。
相信天仍是春秋时代统治者们的主导思想。他们相信政权的更迭,国家的兴亡,以至个人的祸福,均是天决定的。《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载了郑国大夫们讨论政权归属问题的一段对话,充分说明人们思想中的天命观。公元前544年,郑国伯有掌政不力,政局动荡,统治者中酝酿由谁来接政的事。“(郑大夫)然明曰:‘政将焉往?’裨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郑大夫裨谌认为只有子产上台执政才能使郑国安定,这是天意,否则郑国将灭亡。裨谌的这段话典型地代表了当时统治者的虔信天的思想。类似的话在《左传》中更是常见,如“天祸晋国”、“天祸鲁国”、“天祸卫国”、“天将弃蔡以雍楚”、“天败楚也”、“天救之也”、“天将兴之”、“天去其疾矣”、“天可逃乎”、“天赐也”等。总之,春秋时人们将人间的一切祸福灾异均归之于天,由此可知天命论仍是春秋时代的统治思想。
正因为人们相信天,因此也重视对天的祭祀。祭天的礼仪主要有“郊”祀、“封禅”和“雩”祭。所谓郊祀,据《史记·封禅书》称:“古者天子夏亲郊祀上帝于郊,故曰郊。”这个礼仪究竟从何时开始,难以考证,但最迟在西周已存在。《诗经·周颂·昊天有成命序》:“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汉书·郊祀志》载:“昔者周文武郊于丰鄗,成王郊于雒(洛)邑,由此观之,天随王者所居而飨之,可见也。”《尚书·召诰》:“周公朝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也就是说以天子所居住的都城郊外作为祭天地的场所。祭祀的时间,据《左传》桓公五年:“凡祀,启蛰而郊。”杜预说:“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左传》襄公七年:“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可见,一般郊祀天应在春耕之前,祭时要以骍(赤色牛)作祭品,演奏黄钟之乐。祭天是天子的礼仪,配以自己的祖先共祀。但是由于世系的特殊地位,使得诸侯中的杞、宋等国也可以进行郊祀。孔子说:“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宋也。”(《礼记·礼运》)鲁国是周公的后代,周公有大功于周,所以“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史记·鲁周公世家》)。这说明鲁、杞、宋等国行郊礼,只能使用天子的礼乐,并非有郊祀天的权利。但到了春秋时,仅《春秋》中就有十次鲁国行郊祀的记载,虽记的是不正常的郊祀,但反映出郊祀是鲁国常行之礼。所以孔子认为:“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礼记·礼运》)
春秋时除鲁、杞、宋等国外,其他诸侯也僭用祭天之礼。如秦襄公作西畤,祭白帝;秦文公作鄜畤,祭白帝;秦宣公作密畤,祭青帝。又如齐国祀典有八神,其中就有天主,都是祭上天的。
(www.xing528.com)
祭天的另一种隆重礼仪是天子到泰山去举行封禅大典。关于封禅有很古的传说,据说凡是受命的天子都要登泰山筑坛祭天,谓之“封”;在泰山下的小山祭地,名之“禅”。《史记·封禅书》中保存了可能是对封禅之事的最早记载。《管子·封禅》载传说春秋以前举行封禅的有七十二代帝王,从无怀氏、伏羲、神农、炎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汤,到周成王。齐桓公称霸时,会诸侯于葵丘,想举行封禅之礼,管仲当即反对,认为以前帝王封禅,是在嘉谷生、凤凰麒麟来等十五种祥瑞出现之后才能举行,现在没有这些瑞象,怎么可以举行。齐桓公感到自己没有这么大的福分,只好作罢。由此可见春秋时代尚未具备举行此礼仪的客观条件,直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才得以实现1。
雩,是祭天求雨的一种特殊祭祀,雩礼有两种,一种是夏正四月,苍龙角亢二宿(龙星)出现时举行祭祀,预为庄稼祈雨,所谓“常雩”。另一种是遇到旱灾而求雨的非常雩祭。这种祭祀一般也应该由天子举行,称为“大雩”,但周成王赐鲁国也可以举行大雩祭天。《春秋》中记述了鲁国的非常大雩,自鲁桓公五年至鲁定公元年,共二十一次,其中大多是因旱灾而举行的。《春秋》虽只记了非常雩祭,但由此推断常雩的礼仪在春秋时代继续保持着。除天子外,各国诸侯遇到旱灾也可以举行雩祭,但只能在本国境内祭山川以求雨。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