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由于社会的转变,一批思想敏锐的士大夫接受了新事物,具有了新思想,他们虽然对旧的制度仍存有某种依恋,但在不同程度上突破了传统思想的束缚,成为符合历史发展新思潮的先驱。其中的代表人物有管仲、邓析、晏婴、老聃、孔丘、叔向、史墨、子产、关尹、孙武、范蠡等。
管仲(?—前645年),名夷吾,字仲,谥号敬,故又名管敬仲,颍上(今安徽颍县)人。他的主要思想是发展经济以使国富兵强,所谓“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也就是说只有具备必要的物质基础,才能谈礼义道德,这就是管仲哲学思想的理论核心。他的思想散见于各种文献中,集中体现于《管子》一书。《管子》,八十六篇,其中十篇仅存目录。托名管仲著,实出于战国齐稷下学者之手,其中也有西汉学者附益部分。书中的八十六篇可分为八个部分,分别是:(1)经言九篇:自《牧民》第一至《幼官图》第九;(2)外言八篇:自《五辅》第十至《兵法》第十七;(3)内言九篇:自《大匡》第十八至《戒》第二十六(亡佚一篇,有目无文);(4)短语十八篇:自《地图》第二十七至《九变》第四十四(亡佚一篇);(5)区言五篇:自《任法》第四十五自《内业》第四十九;(6)杂篇十三篇:自《封禅》第五十至《问霸》第六十二(亡佚三篇);(7)管子解五篇:自《牧民解》第六十三至《明法解》第六十七(佚亡一篇);(8)轻重十九篇:自《巨乘马》第六十八至《轻重庚》第八十六(亡佚三篇)。其中,《牧民》、《形势》、《劝修》、《乘马》等篇,是管仲思想的记录,保存了管仲遗说;《大匡》、《中匡》、《小匡》几篇,则记录了管仲的遗事;而轻重十九篇反映了西汉初年的经济政策和思想。其他诸篇,都表现了战国时代稷下学派的观点。《管子》一书的哲学思想,不但是春秋思潮的开端,更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它对于经济、政治、法律、军事、音乐及自然科学的论述,也极有价值。有关《管子》一书的研究著作从唐代就开始出现,历经辽、明、清几朝,各家论述颇为丰富,比较著名的有唐代贺知章的《管子注》、辽刘续的《管子补注》、明代翁正春的《管子评林》、清代洪颐煊的《管子义证》、许光清的《管子校》、俞樾的《管子平议》、近代章炳麟的《管子余义》、现代郭沫若等的《管子集校》,等等。
晏婴(?—前500年),春秋时齐人,字仲,谥平,又称晏平仲,夷维(今山东高密)人。齐灵公二十六年(前556年),其父晏弱死后,继任齐卿,历仕齐灵公、齐庄公、齐景公三朝,卒于景公四十八年,前后从政56年,声名显于诸侯。他主张修文德、轻鬼神,景公因病欲治罪祝史,他以为不可:“虽有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因彗星现于天际,他用“天道不谄,不式其命”之理,劝阻齐景公举行禳祭。他要求齐君善理政事,多关心民众疾苦。还从现实生活出发,说明事物矛盾“相成相济”,进一步提出了“可”与“不可”对立统一的观点。指出“君所谓可,而有否焉”。他还明确指出清浊、大小、长短、疾徐、哀乐、刚柔,高下、出入、周疏等相反相济的规律。晏子的哲学思想主要见诸《左传》。而旧题由他所著的《晏子春秋》,实为战国时人编辑而成,其中关于他的资料不足全信。
史伯,周太史,西周末春秋初思想家,生卒年不可考。又谓史伯即伯阳父。他提出“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思想,第一次区别了“和”与“同”的概念,说:“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国语·郑语》),认为不同的事物互相结合才能产生百物,如果事物之上加上相同的事物,不仅不能产生新的事物,而且世界的一切也就变得平淡无味,没有生气了。史伯的思想带有朴素唯物主义和朴素辩证法因素。
史墨,春秋末期思想家。姓蔡名墨,生卒年不详。曾任晋国太史,故称史墨。长于天文星象、五行术数和筮占。周敬王十年(前501年),鲁昭公被季平子逐出鲁国,并于流亡中死于乾侯。晋国赵简子就此事问于史墨:“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史墨答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史墨从具体事物中看到了“物生有两”的矛盾,分析了鲁君与季氏君臣关系的必然性与合理性,得出“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左传》昭公三十二年)的结论,含有朴素辩证法思想。他还根据古代传说,提议设置“五行之官”,即木正、火正、金正、水正、土正,认为五行之物都有其官,“官宿其业,其物乃至”(《左传》昭公二十九年),有利于天下的财用。史墨还常用筮占和星占之术,推究人事的变化,曾提出“火胜金”、“水胜火”之类的预言,开了“五行相胜”说的先河。
子产(?—前522年),春秋郑国政治家、思想家。姓公孙,名侨,字子产,又字子美,号成子。出生于郑国贵族之家,是郑穆公的孙子、司马子国的儿子。郑简公十二年(前554年)为卿,二十三年(前543年)执政,相郑简公、郑定公二十余年。他提出:“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左传》昭公十八年)他认为天体运行的轨道与人事遵行的法则互不相干,否定占星术能预测人事。在国家遭到天灾人祸时反对求神禳祭,否定传统的迷信思想。但他仍旧保留了灵魂不死观念,以为“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魄”;“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仍能滋生“淫厉”。这是中国哲学史上对形神关系的初步探讨。他还提出了人性观念,认为“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这是中国哲学史上探讨人性问题的开端。
(www.xing528.com)
春秋末年,正值北方地区诸子思想兴起活跃之际,南方吴、越之地随着经济的迅速崛起以及工商业的广泛流通,其意识形态领域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出现了不少新的思想和思想家,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范蠡。
范蠡,生卒年不详,主要活动于公元前496—454年。字少伯,出生于楚国宛三户(今河南内乡西南)一个布衣之家。据传他曾著有《计然》一书,约失佚于唐代之后。《国语·越语下》保存了他与越王句践的谋略对话,是研究其思想的主要资料,从中我们可以发现他在哲学、政治等方面的思想内容。
首先是具有朴素的唯物主义倾向。范蠡认为:“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国语·越语下》)认为天时、地利、人事都有一定的客观规律。他说的天,不同于老子的先天地而生的“道”,而是取象于天的“天道观”。所谓“定倾者与人”,就是利用敌方之变化而采取行动。“节事者与地”,就是发展生产,将生聚作为治国图强的根本。他主张“人事必将与天地相参,然后乃可以成功”(《国语·越语下》),只有综合考察“人、天、地”三者的关系,才能比较客观、准确地处理各种事情。
第二是具有朴素的辩证法。他提出,任何客观事物都会走向它的反面,就是物极必反。而当事情发生变化时,就有机可乘,“时将有反,事将有间”;“赢缩转化……天节固然”;“赢缩以为常,四时以为记”(《国语·越语下》)。认为事物时多时少,盈虚消长,互相转化,这是客观存在的“常道”。又认为“因阴阳之恒,顺天地之常,柔而不屈,将而不刚”,“阳至而阴,阴至而阳,日困而还,月盈而匡”(《国语·越语下》),即天地间的事物是互相对立、互相转化而不断发展的。这种说法体现了自然辩证法的哲学观点。
第三是具有朴素的军事辩证法。范蠡认为,指导战争要顺天、守时、因人,“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国语·越语下》)。这与《孙子兵法》所讲的“知己知彼,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的战略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处。天地的变化是有规律的,战争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如果敌人“刚强以御,阳节不尽”,则“不死其野”,不宜与他硬拼。如果敌人硬攻,则“因守勿与”,“若将与之,必因天地之灾,又观其民之饥饱劳逸以参之”,只有具备充分的主客观有利条件,方可使战。主张“君子有不战,战则胜”的军事思想。他的军事策略具体表现为:(1)与敌交战时,应尽量保存我方有生力量,而最大限度地消灭敌方兵力。(2)进攻时宜速战速决,“宜为人容,刚强而力疾”,要以优势之兵力,迅捷地消灭敌人。(3)要善于利用假象迷惑敌人,让自己始终保持有利的地位,“近则用柔,远则用刚”。在进攻时,要神不知鬼不觉,使其措手不及。在防御时,则要大张旗鼓,营造气氛,以收到怯敌的效果。(4)重视战阵的布列。“凡阵之道,设右以为牝,盖左以为牡。”虚实并举,神妙莫测。随着敌情的变化而布阵也不断改变。他的军事理论在实战中得到了充分体现。鲁哀公十七年(前478年),吴越在笠泽交战。在范蠡的指挥下,越军“中分其师以为左右军”,以精兵“六千人为中军”。趁天黑,“令左军衔枚溯江五里以须,亦令右军衔枚逾江五里以须”。夜中,乃命左军、右军涉江鸣鼓中水以须。吴师闻之大骇,曰:“越人分为二师,将以夹攻我师。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师,将以御越。”当吴军主力被越军左右两翼所吸引时,“越王乃令其中军衔枚潜涉,不鼓不噪以袭攻之,吴师大北”。此时,“越之左军、右军乃遂涉而从之,大败之于没,又郊败之。三战三北,乃至于吴。越师遂入吴国”(《国语·吴语》)。由于他的正确的军事理论的指导,越师才得以顺利击败吴军。(5)注意战争与战备的关系,“知斗则修备”。主张大力发展生产,使“府仓实”,老百姓“俱有三年之食”。“车马、兵甲、卒伍既具”,随时做好战争准备。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