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阶级共分四个等级,即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由于他们都是世袭的,世代为官,又有严密的宗法制,彼此在宗族中形成亲疏、服从的关系,他们又统治着宗族公社的农民,所以应称他们为宗族贵族阶级。
天子在西周就是周王,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经·小雅·北山》)。周天子是西周的最高统治者,土地均归其所有,子民都是他的臣下。他是至高无上的统治“天下”的共主。但到了春秋时代,周天子的地位逐步下降,“天下”不止一个“王”,像楚、吴、越等国都称王,从前述大国争霸的过程中可看出,周王已非“天下”的共主,反而变成一个弱小的诸侯,成为当时霸主们的傀儡和附庸。
诸侯中的等级或爵位,从古至今众说纷纭。“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礼记·王制》)“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孟子·万章下》)也就是说诸侯分成公、侯、伯、子、男五等或四等。孟子谈到西周的诸侯等级时已表示不能详知,他也只是大略听到而已。根据金文、《尚书》、《诗经》、《春秋》、《左传》、《国语》等书的记载,五等爵之说似不可靠。《夨令方彝》铭:“眔者(诸)侯:侯、甸、男,舍四方令。”《尚书·康诰》:“侯甸男邦采卫,百工播民和。”《尚书·酒诰》:“越在外服,侯甸男卫邦伯”,“汝劼毖殷献臣、侯甸男卫”。《尚书·召诰》:“命庶殷侯甸男邦伯。”《尚书·顾命》:“庶邦侯甸男卫。”《左传》襄公十五年:“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根据上述史料,有的学者考证认为周五等爵应为“侯、甸、男、采、卫”,侯、甸、男爵位较高,而采、卫是地位较低的附庸小邦之君的爵号1。到春秋之时,诸侯在《春秋》、《左传》中虽有公、侯、伯、子、男之称,但实际上以国之大小强弱来划分等级,像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吴王夫差、越王句践都先后称霸,成为驾驭小国的霸主。“霸”即“伯”,即诸侯之长,其中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越王句践是得周天子命为“伯”的,其他则是盟主。春秋时晋、楚两国长时期是诸侯中的盟主国,左右着中原小国,是诸侯中的最强者。此外,东方的齐国、西方的秦国也逐渐控制周围小国,成为次强的诸侯。南方的吴、越到春秋后期才成为强国,但为时不太长。所以,春秋时的诸侯实际上不能完全以其称号来划分等级。(www.xing528.com)
卿大夫是宗族贵族中的第三个等级,其数量要大大多于前两个级别。卿是大夫中的上层,本为天子的卿士,是国家的执政之臣,又是军事统帅,“且夫卿必有军事”(《韩非子·外储说左下》)。如郑武公、庄公分别为周平王、桓王的卿士,掌握了当时周王朝的军政大权。城濮之战时郑文公还“戎服辅王以授楚捷”(《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春秋时卿也是诸侯国的执政之臣和军事统帅,如晋国的六卿,齐国的高氏、国氏两卿,均是如此。卿有上、中(次、亚)、下之分,《左传》僖公十二年载齐国的高、国二氏为上卿,管仲为下卿。《晏子春秋·外篇》:“位为中卿,食田七十万。”《左传》文公六年:“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左传》哀公十四年载齐国“陈成子使(桓魋)为次卿。”有时也称卿之为首者为“冢卿”:“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左传》襄公十四年)。又称卿之当权者为“正卿”,《左传》庄公二十二年:“并于正卿。”大夫分上、中、下三等,《韩非子·外储说左下》:“故晋国之法,上大夫二舆二乘,中大夫二舆一乘,下大夫专乘,此明等级也。”《左传》哀公二年:“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管子·揆度》:“卿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尹知章注:“卿大夫,上大夫也,列大夫,中大夫也。”有时也称大夫之长为“正大夫”,《左传》昭公十六年:“正大夫离居。”春秋时代随着各诸侯公室的削弱,卿大夫的势力日强,实际上成为控制国家之权臣,甚至像晋、齐等国的卿大夫最终成为一国之君,代替了原来的诸侯。
士是宗族贵族阶级中的最下层,西周的士也有上、中、下之分。《公羊传》襄公十一年:“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孟子·万章下》:“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他们的俸禄是:“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由此可见士并非仅是一个阶层,其上层上士、中士地位较高,其下层下士地位较低,庶人当了官就与下士地位一样。士是“武士”、“军士”,《周礼·司马》讲到军队的基层组织时说:“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国语·齐语》:“管子于是制国以为二十乡……士乡十五”。韦昭注:“此士,军士也。”当时贵族学校的“六艺”以“射”、“驭”等军事训练为主,详情在下面社会风尚节中再论。但到春秋后期,“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礼、乐、书、诗、易、春秋)者七十二人”(《史记·孔子世家》),说明儒家私人办学的内容已以文化教育为主,教出的学生当然渐变为“文士”2。孔子虽以文化教育弟子,但这些学生身上仍深有“武士”的烙印,如卫国发生内乱,子路挺身而出,与叛者决斗,结果被戈击中,缨(帽带)断了,“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左传》哀公十五年),这是典型的武士风度。此例也可说明由武士变文士是要有一个过程的,直到战国以后儒家子弟讲究修养,不习武事,才变成真正的“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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