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史：吴越争斗，吴国灭亡

吴越斗争早就开始。公元前544年，吴人攻打越国，抓到一俘虏，让他做看门人，后派其看守船只，吴王余祭观看船只时，越俘伺机用刀杀了余祭。公元前510年，吴国进攻越国，开始对越全面用兵。公元前505年吴军攻破楚郢都后，越王允常乘吴空虚而攻入吴国。公元前496年，越王允常死，子句践即位，吴王阖庐得讯，兴师伐越报前仇。双方在檇李（今浙江嘉兴西南）开战，句践担心吴的军阵严整，就派敢死队冲击吴军，吴军阵脚不动。句践又派罪犯排成三行，罪犯将剑放在颈上，自刎而死。吴军只注意观看，不料越军乘机进攻，吴军大败，阖庐被戈击伤，退至距檇李七里的陉地而死。子夫差即位。夫差派人每天站在庭院中，待他进出时喊：“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他就回答：“唯，不敢忘!”以此时时提醒自己不忘为父报仇（《左传》定公十四年）。这样经过三年的准备，吴就向越报仇。

公元前494年，吴王夫差带兵攻打越国，在夫椒（今江苏苏州洞庭西山?）打败越军，乘势进入越国，越王带着披甲持盾的土兵五千人守住会稽山（今浙江绍兴东南），派大夫文种通过吴太宰嚭向吴王求和。吴王夫差想要答应，伍员以有过氏的浇没有斩尽杀绝夏后代，使少康得以复国的故事，劝谏吴王要彻底消灭越国，否则会反受其害。吴王夫差不听，答应了越的和议，便班师回国。

吴王打败越国后，积极向北扩展。首先为了报过去先君的怨仇（吴王阖庐召陈攻楚，陈不应），就一再攻打陈国，楚救陈，但因楚昭王去世而退兵。吴军又进攻蔡国，蔡惧吴，只得把先君的坟墓迁走，国都也迁至州来（今安徽凤台）。公元前488年，吴国继续北上，鲁、宋向吴屈服，鲁哀公和吴人在鄫（今山东枣庄东）相会，吴向鲁征取牛、羊、猪各一百头，向宋国也征取牛、羊、猪各百头作为享宴品，数量超过了向晋国的贡纳数。次年，吴因鲁攻服吴的邾国，又攻打鲁国，攻下了武城、东阳，驻军泗水（今山东泗水）边上，鲁与吴结盟后才退兵。当时齐国在东方称雄，吴与鲁结盟后矛头指向齐国，公元前486年吴为了向北运兵，在邗（今江苏扬州北）筑城挖沟，使邗沟贯通了长江和淮水。次年，吴与鲁、邾、郯会合进攻齐国，齐人杀死悼公，向联军发讣告，由于吴将徐承统率的水军从海上进攻齐国被打败，吴才退兵。过了一年，吴王夫差又会合鲁哀公攻打齐国，攻下博地（今山东泰安东南），至嬴地（今山东莱芜西北），双方在艾陵（今泰安南）会战，齐军大败。吴军俘获了齐军主帅国书等将领，夺取齐的革车八百辆，斩获齐甲士的头颅三千个。公元前483年，吴与鲁哀公在橐皋（今安徽巢湖西北）相会，吴要求重温盟约，鲁人拒绝。同时吴又召卫侯参加诸侯会议，卫出公先杀了吴使者，又与鲁、宋结盟，婉辞与吴会盟。吴军包围卫侯的住宅，后因子贡的劝谏才解围。

这时称霸东方的齐国一再被吴军打败，宋、郑又不断相攻，晋、楚衰落自顾不暇，使得吴王夫差北上后不可一世，积极图霸。公元前482年，吴开挖深沟，贯通宋、鲁边界，北连沂水，西接济水，吴王夫差和鲁哀公、晋定公、周王室代表单平公在黄池（今河南封丘南）会盟。会上晋和吴互争歃血次序的先后。这时吴王听到越人攻下吴都和杀了太子的噩耗，就亲自杀了七人以封锁消息。当吴王正因国内之事犹豫时，王孙雒劝谏夫差列万人军阵，以向晋示威。晋人惧怕，就让吴王先歃血，使晋国的盟主面子再次丧失（《国语·吴语》）。盟会后吴军回军时，烧了宋都城的北郛，以向诸侯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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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吴全力北上争霸时，南方越国逐渐复兴。越自被吴打败后，越王句践和大臣范蠡作为臣隶跟从吴王回国，大夫文种留下守国。句践留吴三年后才被释放，回国后听从范蠡等臣下的建议，积极发展农业生产，致使“田野开辟，府仓实，民众殷，无旷其众，以为乱梯”（《国语·越语》）。句践本人“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汝忘会稽之耻邪!’”（《史记·越世家》）并且“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史记·越世家》）。经过七年的恢复，越王想向吴复仇，大夫逢同建议不要轻举妄动，要“结齐、亲楚、附晋，以厚吴”（《史记·越世家》），待时机成熟再出击。吴王准备北上伐齐，伍员阻止，被赐死，越王又想起兵，范蠡又劝阻。当吴王带精兵北上与诸侯会盟，国内空虚时，越才分两路出兵攻打吴国。先是吴败越，后越败吴，俘虏了吴太子友、王孙弥庸、寿余姚，接着攻入吴都。吴王在黄池得讯，匆忙与晋争盟后回兵，派人送厚礼向越求和。越王估计不能马上灭掉吴国，同意双方媾和。公元前478年，越王又攻打吴国，吴在笠泽（今上海吴淞江）抵御，双方夹水列阵，夜里越军左右翼交替击鼓呐喊前进，分散吴军注意力，接着越大军偷渡冲击吴中军，吴军大乱而败。公元前475年，越乘吴灾荒“稻蟹不遗种”（《国语·越语》），出兵包围吴。公元前473年冬越大败吴军，吴王降，越王让吴王迁居甬（今浙江定海东），吴王夫差不得已上吊自杀，吴国灭亡。

吴所以被越灭，其原因很多。首先是夫差的战略错误，打败句践后不纳伍员灭越的建议，留下后患，使越经“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左传》哀公元年），最后复国强盛。第二，夫差败越后刚愎自用，忠言逆耳，将伍员等忠臣赐死，只信伯嚭的谗言，统治集团腐败昏庸，“吴王淫于乐，而忘其百姓”（《国语·越语》）。而句践能“身自耕作”，“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史记·越世家》），任用了文种、范蠡等一批忠诚有智谋之士，为其制定和实施了一套正确的策略，达到强越弱吴的目标²⁶。第三，吴王胜越后得意忘形，“自持其力，伐其功”（《墨子·非攻》），一心争霸，连年兴师动众，使得“吴士兵罢弊，轻锐尽死于齐、晋”（《史记·越世家》），造成“大荒荐饥，市无赤米，而困鹿空虚”（《国语·吴语》），国力日虚。而越利用吴北上争霸之机，“轻其征赋，施民所善，去民所恶”（《国语·吴语》），“垦草创邑，辟地殖谷”（《战国策·秦策》），致使越国“田野开辟，府仓实，民众殷”（《国语·越语》），“以多甲兵”（《国语·吴语》），国富兵强，最终能灭掉吴国。

越王句践灭吴后，也学吴王夫差北上，起兵渡过淮水，和齐、晋诸侯在徐州（今山东滕县）相会，并向周王室进贡。周元王派人赐给句践祭肉，命其为伯（霸）。句践渡过淮水，将淮上之地送给楚国，将吴侵占宋的土地还给宋国，又将泗东方百里之地给予鲁国。当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史记·越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