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画家需要画廊,球员需要球场,明星需要摄影棚一样,戏曲演员需要剧场作为平台,也是天经地义。然而,小小需求的实现,也颇有周折。这里取决于两个条件:一是演员或作品要卖座;二是观众欣赏能力要到位。从严格的意义上说,剧场的出现,应当看作是城市化达到一定程度的标志。
中国古代戏剧并不落后,文人参与程度也很深入,但像模像样的剧场却拿不出多少来。是那些有经济实力、有艺术修养的人不感兴趣?恐怕不是。在历史遗存的名园豪宅当中,所谓戏台,是不可或缺的。还有,就是通常散落于市井当中的戏台。我曾读过绍兴文化部门关于当地古戏台的调查报告:20世纪50年代,仅新昌一地,有戏台800多个;20世纪80年代中期,嵊县尚有400多个。这就是说,喜爱戏曲的人群从来就不缺少。问题是,名园豪宅中的戏台并不对外开放。我们知道,观众的参与,是完善戏曲作品的重要一环,缺少这一环,推动戏曲发展就成为一句空话。而市井中的戏台,由于缺少足够的经济支持和管理,破败和毁弃是可以想象的。再者,因为舞台效果(舞美、音响、灯光等)先天不足,剧目以及表演自然受到相当的牵制,演员的流动性又大,要想在戏台上出精品、出经典,谈何容易。因此,作为一种公共空间的现代剧场功能,事实上很难在古代得到体现。地方戏曲地域性强、辐射性差,使它只能偏于一隅。如果不是因为走入上海,得以在大都市的剧场立足,进行商业化的运作和有效管理,其生存和发展空间很难拓展。
这种情况,也不只是中国特有。当年,莎士比亚也不过是“草台班子”中的一员,到处唱游,寂寂无名。真正使他声名远扬的,还是在环球剧场(Global Theatre)的演出。可见,剧场对于表演艺术家而言是至关紧要的。越剧兴于绍而盛于沪,道理就在于此。
剧场的数量和质量,已经成为检验一座城市文化性格和品位的重要标志。在巴黎,在伦敦,在纽约,在莫斯科……剧场之多,令人惊叹,它们已经成为都市的一道独特风景。上海曾经有过剧场林立的历史,它们对于推动中国戏曲的发展,贡献甚大。由于各种原因,我们在兴建大体量的演出场所之余,也“消灭”了不少中小型的剧场。记得原先有些剧团都有相对固定的演出场所,随着这些场所的消失,他们的演艺活动事实上因“失所”而停顿,十分可惜。
拯救一个剧场,就是振兴一个剧种,就是保存一个文化元素,就是光大一种民族精神。为此,我们责无旁贷。
关键词:老上海的越剧剧场
相关背景:1906年清明节,浙江嵊州甘霖乡东王村里的年轻人挑来4只结实的稻桶,再用两扇门板搭成了一个简易戏台。父老乡亲赶集似地涌来。下午,第一批乡村艺人演出了《十件头》和《倪凤扇茶》,晚上演出了正戏《双金花》。这次演出获得了大多数村民的认可。就是这样一次表演,标志着越剧的正式诞生。(www.xing528.com)
1917年,越剧的前身“小歌班”来沪。
1938年初,进入上海的第一个女班,是姚水娟领衔的“越升舞台”。他们住在泥城桥附近北京路上的通商旅馆;第二天,恰逢农历大年初一,正式对外公演,演出场地就是通商旅馆的厅堂,面积不大,只有250个座位。因为是抗战以来第一次有女班来沪演出,所以也吸引了一批浙江籍人士前来观看,场场客满。这样一来,“通商剧场”就显得场子太小,无法容纳足够多的观众。后戏班移至老闸桥南、北京路口的老闸大戏院演出。
由于越剧的发展,其在上海市民心中的地位不断提高,20世纪40年代末,姚水娟领衔的剧团,已经进驻皇后大戏院。而袁雪芬领衔的雪声剧团应邀进入明星大戏院(现黄河路)。当时明星大戏院是专门放映电影的,电影院让一个地方戏进入演出,是很不容易的。
傅全香和范瑞娟曾经先后在菜市路(现宁海路)的同乐剧场,延安路、龙门路的龙门大戏院等剧场演出。后来,因为袁雪芬生病回家休养,傅全香与范瑞娟重新合作,进入袁雪芬演出的明星大戏院,后来又转到丽都大戏院(后改名贵州剧场)。“丽都”虽然在当时是二轮电影院,但是相比越剧演出场所,就显得相当高档了。
而尹桂芳领衔的芳华剧团,也是分别在“同乐”“老闸”“大来”等剧场演出。后来正式加盟九星大戏院,这在当时是相当高档的剧院。后来,傅、徐两位也荣登“九星”亮相。
到了1948年,尹桂芳与傅全香又升高一档,进新光大戏院(现新光电影院);而袁雪芬与范瑞娟合作,进入名列首轮影院的大上海电影院演出;另一位名家徐玉兰则荣登卡尔登(后为长江剧场)开唱绍兴戏……当时上海几乎没有一个区没有越剧演出。上海滩越剧演出的盛况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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