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开国之初,重视文治。虽然在维护政权稳定和统治秩序方面有不少禁忌,但总的来说政策还是十分宽松。明代重视经济发展,促进了封建经济发展的新阶段到来。社会物质财富的增加,为造纸、印刷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明代出现了出版业的高峰,超过唐宋,地区广,出版家辈出。除了朝廷的国子监、司礼监等部门之外,各地的王府刻印过书,几乎每一个县都刻印过书,有的卫、所也刻书,中举的文人要刻书,甚至连商贾、市民、屠沽小儿一旦有了钱也要刻书、刻墓志铭,“以寿作者之精神,以惠后来之沾溉”,追求留言传名。
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四川的造纸业和印刷业力效江南,迅速发展,在全国的地位比之于元代有了提高。缪咏禾《明代出版史稿》中指出:“明代的出版集中地区,除了南北二京之外,江浙一带有苏州、常州、扬州、杭州、湖州等城市……四川的成都和山西的平阳……仍居于中上地位。”[84]
表9-4 明代刻书种类四川与外省比较示例表
说明:据《明代出版史稿》第105页、150页制表;黄虞稷《千顷堂书目》收明人著作15660余种;《明史·艺文志》明人著书5033种。
图9-18 明代造纸图(采自《天工开物》)
造纸业是印刷业发展的基础。元代从江南传入竹纸,明代四川造纸也采用了这种以竹为主要原料的造纸技术。其法,砍嫩竹截成六七尺长,入塘浸泡百日,锤打洗去青皮。然后加生石灰涂浆,入大黄桶下煮八日八夜,歇火一日,将竹浆舀入清水塘漂洗,其塘四周用木板嵌合以防泥污,而后舀入大铁锅,加入稻草灰,煮沸后,舀入另桶淋灰汁再煮,如是十余日,而后舂浆如泥面,倾入槽内加清水。至此,纸浆已成,用竹丝帘舀纸浆。舀一次,即一张,烘干后即为纸。轻舀则纸薄,重舀则纸厚[85]。用楮树皮为原料造纸,60斤树皮加入嫩竹浆40斤,所造纸坚固不易扯破,又称“绵纸”“皮纸”,其法较竹纸简单。竹纸产量大,洁白,轻薄。四川也是产竹子多的地区,为造纸业发展提供了优良的条件。明人谢肇淛说:“若印好板书,须用绵料白纸无灰者,闽浙皆有之,而楚蜀滇中,绵纸莹薄,尤宜于收藏也。”[86]由此可见,四川造纸业在全国仍有一定地位。(www.xing528.com)
明代四川的刻书印刷业仍以雕版印刷为主,虽然东南沿海地区多有木泥、铅、铜等活字试印书籍,但四川还未见有关活字印书的记载。据有关专家调查与研究,明代刻书,一人一天刻字数235字(楷体0.65厘米见方),刻一部12万字的书,要500个工作日[87]。
四川印刷业虽不及江浙,但仍然出版了许多书籍。据记载,蜀献王好文学,“招致天下名刻书佣集成都”,是故“蜀多巧匠”[88]。蜀王府刻刊了《史通》《蜀鉴》《蜀汉本末》等一大批文化典籍,此外,明代四川还刻印出版了一大批四川地方志书(详见本书第十一章第二节)。但比之于中原和东南省区差距仍然较大。缪咏禾《明代出版史稿》一书,洋洋45万言,只有两处片言只语说到四川。所列举全国藏书家800余人,四川只有杨升庵一人;所列举的“杰出出版家”共180人,没有一个是四川人[89]。这说明,虽然明代四川的造纸、印刷业居于全国的中上游地位,但其本来历史面目均未获得明清及以后的学者真正了解和记载。
图9-19 望江公园内薛涛井
值得提及的是,在唐代享誉全国的以“薛涛笺”为代表的“蜀笺”,在明夏时期和明代虽然继续生产,但已日趋衰落。据记载,明玉珍在蜀时,“有成都人陆子良能造薛涛笺,工巧过之”,明玉珍听说后,遂“建捣锦亭于浣花,置笺局,俾子良领其事”[90]。到了明代,“蜀王府”又在万里桥西锦江之上作亭造笺,“每以三月三日汲水造笺二十四幅,以十六幅进御,余不尽,以上巳造也”[91]。“薛涛笺”原来有十多个花纹品种,在明代跌落得只有蜀藩一家勉强可造;而其所生产的又仅为单一的纯白品种。这种纯白的笺,“清莹光细,长于五六尺,宽仅二三尺,亦无诸花纹,远让古昔多矣”[92]。由于“蜀薛涛笺”具有“着墨即干”的特点,加之生产量少,因此明人叹息“价太高”,“寻常岂能多得耶”[93]。
图9-20 明天启刻本《蜀事纪略》书影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