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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四川纺织业发展概况:丝织、棉纺并进,水平超群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明代四川纺织业有较大的变化,除了以丝为原料的传统纺织业外,以棉花为原料的新兴棉纺业进入广大农村、城市与乡镇。四川执行中央的农业政策,遍植棉麻。普遍种植棉花,大量的棉花需要加工,可见四川棉纺业之盛。明代四川纺织业中,丝织业虽然比不上棉纺织布业发展势头强劲,但较之于往代也并未衰退。四川能大量生产这类丝织品,表明丝织业的发达和织造工艺的高超水平。

明代四川纺织业发展概况:丝织、棉纺并进,水平超群

明代四川纺织业有较大的变化,除了以丝为原料的传统纺织业外,以棉花为原料的新兴棉纺业进入广大农村、城市与乡镇。

明代四川已经普遍种植棉花。明太祖立国之初即下令:“凡农民田五亩至十亩,栽桑、麻、木棉各半亩,十亩以上者倍之……不种桑,使出绢一匹,不种麻及木棉,使出麻布、棉布各一匹。”对于种麻之地,每亩征收八两,种棉花之地每亩征收四两棉花[5]

四川执行中央的农业政策,遍植棉麻。潼川县“凡广湿坪岭,俱可种棉。秋稼毕时,隙民乃入,男妇夜绩纺登机”[6];营山县“地僻民淳,其俗近古,男女务耕织,敦尚节义”[7]。古代农业传统,“男耕女织”,而明代棉花的广种,产量丰盈,男子也不得不从事绩纺劳动,这是棉花种植在四川农村产生的新气象。

四川于洪武年间开始了棉花征收,并有棉花折征棉布的记载。洪武二十四年(1391)蓬州实征棉花57斤8两[8]。永乐中,营山县该征棉花84斤7两,折棉布21匹,零花1斤5两[9]。以亩征4两计算,蓬州种棉面积230亩,营州种棉340亩。以营山县所折,约4斤棉花(63.3两)折棉布一匹。洪武二十八年(1395),明政府赏建昌卫军士13040人棉布26080匹,棉花13040斤[10]。三十年(1397),明政府派专人于泸州市棉布往西番易马,凡用布99000余匹,得马1560匹[11]。建昌卫军士,每人2匹布1斤棉花,全部折成棉花共117360斤,这是四川生产的。泸州布57.2匹易马一匹,将其所买布折成棉花396000斤。这近40万斤的棉花为泸州地区(或川南)所产。明代棉花产量,以山东、浙江的亩产较高,“亩得二三百斤”[12]。四川棉花产量较低,直至民国时期也只有百斤上下。以亩产百斤计算,明政府一次所买棉花,泸州地区需用3960亩地种植,足见四川植棉之广。一次够买布99000余匹,也足见棉织业之盛行。

再以合州棉麻、蚕桑种植为例,以表示例如下:

表9-1 合州棉麻、蚕桑统计表

资料来源:万历《合州志》。

上表见,明初每年在合州征收丝2818斤6两,明中期2878斤14两,棉花均为3100余斤。合州丘陵地区,适宜种桑养蚕,棉花数量居多,而麻的种植大大减少。以弘治十六年(1503)征收棉花数为据,亩征四两算,合州有12545亩2分5厘土地种棉,合州田土总面积274835亩9分5厘,种棉土地面积约占5%,基本符合明初种棉政策的规定。

四川全省种棉的情况,可由万历《四川总志》所载资料探讨。列表以示:

表9-2 明代四川征棉情况统计表

万历年间,四川主要征收米、棉花、布匹。弘治年间征收荒丝,而万历年间将荒丝折成米,不征荒丝;米又折征布,这说明社会生活中棉布更有价值,更为需用,也说明织布业比弘治年代发展。(www.xing528.com)

倘若将万历年间所征布匹换算成棉花(一匹布64两棉花),按亩征四两计算,全省种棉地有309714亩,按每亩产100斤皮棉计算,四川全省产棉3000余万斤。棉花加工,比麻加工复杂,麻可以手绩,绩好后织麻布才用机器,而棉花除籽、纺线以手工是完成不了的,需用机械,一家一户难以完成。普遍种植棉花,大量的棉花需要加工,可见四川棉纺业之盛。棉花加工促进了棉纺织业机匠户的产生与增多。嘉靖《洪雅县志》卷1载:“其女工则绩麻、纺棉、缫丝,以为布绢,然甚粗恶。正德以前犹自理机杼者,正德以后皆用机匠矣。”棉花加工,比麻加工技术要求高,棉布比麻布柔软细致,没有较好的搅车、纺车、织布机是难于大量纺织,并织出良好布匹的。这一加工过程,单独农户难于完成。明代棉纺业的发展,不仅使人们普遍穿上棉布衣服,也促进了纺织业从“男耕女织”的农村经济中逐渐独立出来,在社会经济中形成一种新兴的产业。江南地区如此,“买不尽的松江布,收不尽的魏塘纱”;四川亦如此,城镇有专织机匠,农村农闲时男妇皆绩纺登机,生产出自用和政府赏赐军士与供茶马贸易的大量棉布。

明代四川纺织业中,丝织业虽然比不上棉纺织布业发展势头强劲,但较之于往代也并未衰退。明初政策强调蚕桑生产,四川广大农村适宜种桑养蚕。从前面所引明代地方史料载,政府也征收夏税丝。四川丝织业的原料是丰富的。从蚕茧至锦缎,有缫丝与丝织两道大工序,缫丝是丝织的大前提。缫丝,单户农家可进行,而丝织比之于麻织、棉织要困难些,要专业匠户才能织成优良锦缎。专业匠户一般都居住在城市和乡镇。四川丝织业历史悠久,明代已形成许多丝织业中心,如成都、保宁南充、蓬州、广安、渠县等城市与县邑。章横《图书编》载:“保宁诸县,则家植桑而人饲蚕,其丝绸绫绢,既用以自衣被,而其余以货诸他郡,利云厚矣。”[13]对于平民百姓,丝绸绫绢是奢侈品,明代以前多以麻布为衣,明代中期后普遍以棉布为衣。广大农民植桑养蚕,主要还是向政府缴纳夏税丝、土贡,或者出售以赚食盐灯油等生活必用之补贴钱。四川省出产的丝与丝绸绫绢,除向朝廷、亲王进贡,本省官府贵族享用之外,便是销往外省(以至外国)的商品。王士性《广志绎》卷5载,四川丝织品,“一缣50金,厚数分,织作工致,然不可以衣服,仅充裀褥之用,只王宫可,非民间所宜”。缣,本为一种比一般绸子还要精细的丝织品,可作画题字,作为赠品。所谓“双丝曰缣”,双丝作为一根织线,其织品当然薄弱而细致。如此细的丝织线织薄缣容易,而要织成“厚数分”作为王宫的裀褥用料可就非同一般了。厚而细腻并有花鸟吉祥图案的缣,当然其价亦高,“一缣50金”,庶民百姓是购买不起的。四川能大量生产这类丝织品,表明丝织业的发达和织造工艺的高超水平。

图9-2 剥茧

这种缣是蜀锦一个品种,供王府所用。明人何宇度《益部谈资》载,宋代成都锦院织30余种蜀锦,而明代成都的蜀锦“惟蜀藩制之,名无多而价甚昂,不可易得”。明代四川城乡市场和销外省的锦缎绸绢,多由南充、保宁、蓬州等新兴丝绸中心生产。明穆宗隆庆年间,郭子章在一篇著名的《蚕论》文章中,提供了明代保宁府蚕丝生产的珍贵资料。该文说,当时全国蚕桑生产很不好,唯独浙江的湖州和四川的阆中两地到处“绿阴冉冉”,“女桑(柔嫩的桑条)姨柔,参差墙下”。还说,东南的丝织业以三吴、闽越最多,原料取给于“阆茧”(即阆中府所产的蚕茧);明代阆茧产量大,质量高,由当地蚕户缫出的“水丝”,“丝细光润”,可以和全国首位的湖丝媲美,运销全国。明嘉靖《保宁府志》也说,府属的巴州、阆中、通江、剑州、南江,从事养蚕、缫丝、织造的人很多,每年夏天,他们把丝运到苍溪出售,再由商人收购,用船载运南下,“土人以是维生,牙行以此射利”。这批优质蚕丝大量供应山西,织造“潞丝”。《潞州府志》也证实,明代后期,“潞绸所需,来自他方,远及川湖之地”。此外,吴越人织造的绫绢和福建漳州、泉州一带所产的倭缎原料,有的也来自保宁府。

图9-3 织锦丝毯

1979年,在成都市外西邻近王建墓的明代墓葬中出土了一具尸体,尸体及其所穿的一件锦衣均较完整。这件锦衣是采用“落花流水”图案织成的。而“落花流水”织锦,并非明代发明的。早在北宋时代,蜀锦工人就根据唐代诗人的名句“桃花桃花随水流,别有天地非人间”,创造了这种充满乡土气息、颇具诗情画意的织锦。到了明代,创制的这种图案的织锦已不下百种。而成都出土的蜀锦叫“紫红底落花流水锦”,外幅65.5厘米,内幅63厘米。组织结构为五枚经面绣文作地,花纹组织为五枚斜纹。全幅并列六个循环花纹图案。经线密度为每厘米85根,纬线密度为每厘米34根,经线为单线,纬线为肥丝。其结构紧凑,织纹细密,在工艺上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图案生动,线条流畅,画面优美,堪称这类锦纹的代表作。此件落花流水锦衣现藏成都市博物馆,为了解明代织锦业的现状和工业水平提供了宝贵的文物实证。

图9-4 明代织锦提花机图(采自《天工开物》)

此外,四川省博物馆还收藏有两幅明代蜀锦残片:一幅是黄地双狮雪花球露锦,是纬三重纹织物。地为经重平,纬浮花,地呈黄色,花纹由蓝、浅绿、黄、赭等色组成。锦面由大小圆镜花纹构成图案,大小圆圈均用雪花纹组成球路,小圆内织团凤,大圆中心是造型优美、栩栩如生的双狮戏球适合纹样,中心纹样圈内层之间,饰以卷草云纹,孔隙处普填小圆雪花纹。整个锦面层次丰富,浑然一体。另一幅是变形牡丹蝴蝶锦,系由四色纬线分段换梭织造的纬四重织物,致密、美观、秀丽。缎地,纬浮花,地呈黄色,花纹由蓝、绿、浅红和黄色组成,花叶的轮廓以浅色纬线包边。图案是以变形牡丹和变形卷草花叶四方伸展,互相勾连成蝴蝶纹样,结构严谨,构图优美,线条流畅,色彩鲜明。两幅蜀锦残片表现了较高的构图设色技巧和织造水平。

四川的纺织业在明末战乱中遭到毁灭。明末清初人彭遵泗《蜀碧》中载,明朝时,云南流行一种“通海缎”,“乃西蜀制造”;“蜀织工甲天下,时设织锦坊,供御用”。又说,张献忠的大帅孙可望独留织工十三家,随奔云南。这番议论所揭示的四川纺织工匠逃去云南的事实,应该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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