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四川的纺织业,主要原料是苎麻与蚕丝。苎麻织麻布,蚕丝织绫锦绢。生产方式一种是“白昼农桑夜绩麻、忙时禾稼闲纺织”的广大农户的家庭手工业,一种是城市乡镇的纺织专业匠户。宋末战争对二者都造成破坏,后者尤重。元代的农业政策和工商政策使得二者发展均受到一定约束,其发展远不如宋代,尤其是后者。但是,元朝几十年间比之于宋末战争年代仍有较大的恢复和发展。
广大农村中农户的家庭纺织副业是全家衣被之所在,战火中毁家,硝烟后重振家园,仍旧纺车旋转织机鸣轧轧。元顺帝至元二年(1336),文学家揭傒斯撰《大元敕赐修堰碑》记载都江堰灌区情况:“缘渠所置碓硙纺绩之处,以千万计,四时流转而不穷。”在此十余年后,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抵达成都府所见情况是:“出此城后,在平原中,又骑行五日,有城村甚众,皆有墙垣,其中纺织数种丝绢,居民以耕种为活。”[1]这些是难得的元代川西小农桑麻纺织经济史料。至元元年(1335),吉当普大修都江堰,用桐油石灰麻丝胶结构件,耗麻5000斤,川西农户植麻种桑是传统习俗。
城镇的纺织业,为蒙古贵族和汉族官僚地主衣衾冠履所需。蒙古贵族喜爱绫锦,曾搜刮民间工匠入作坊为系官工匠。虽然影响到民间纺织业的发展,但元代中期四川城镇的纺织业仍有一定的复苏与兴旺。《马可波罗行记》中册中记载:“彼等恃工业为活,盖其纺织美丽Cendanx(锦帛),及其他布疋,且在成都府城纺织也”[2];这是元代成都纺织精美锦帛的记载。其布匹,指麻布匹或绸缎绫罗。成都的麻纺、丝织业均为发达。成都之外,四川较大的城镇也有可观的纺织业。《马可波罗行记》中载叙州(今宜宾)见闻:“其地产丝及其他商品甚众,赖有此河,运赴上下游各地。”[3]
在元代社会生活中,蜀锦仍占有较为显著的地位。中统四年(1263),元世祖将蜀锦作为礼品赏赐高丽国王。翌年,南宋降将杨大渊将蜀锦织品“花罗、红边绢各百五十段”作为朝贡之礼[4]。元大都皇宫里的华丽帏幔、迎祥亭上的九龙华盖四帏,均由成都产的蜀锦做成。在四川省博物馆藏有一幅织金蜀锦的残片,长26.5公分,宽20.2公分,斜地纹,纬浮花,地呈紫红色,花纹由蓝、黄、银色组成,花样特征是由金银线织成1.3公分宽的直条,在条纹的间隔处,纵向排列单个的万年青变形图案,显得庄重大方,气派非凡。(www.xing528.com)
图9-1 上海书店出版社《马可波罗行纪》书影
在重庆江北明玉珍墓中,出土一大批丝织品,其种类有:赤黄斜纹绫、淡黄云凤纹缎、淡黄缠枝花缎、丹黄云凤万宝纹锦缎、丹黄勾连万字锦缎、丹黄缎、青缎、赤黄缎、淡黄云龙缎、丹黄素缎、青黄云纹缎、赤黄斜纹素缎、青色软缎等13余种。这些绫缎,有的质地同,而图案不同,有的丝料同而织法各异,这些表现出蜀锦织造的高超传统工艺水平。墓中织品不一定都产自重庆和川东地区,明玉珍称帝于四川必然将全川精美织品搜刮于己。墓中出土的衣料中,有一端铃盖有朱色“常□”的长方印文,据考证此为织造者的姓氏。常氏织业是崇庆县历代不衰的巨姓家族产业。明玉珍墓的织品,证明了元代末年四川纺织业的盛况与水平。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