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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以北的彝族与大理段氏政权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大理段氏政权灭亡后,大渡河南、金沙江北的广大区域,长期分散的政权为落兰部酋建蒂所控制。图5-14大渡河按“罗罗斯”是元朝用以专指金沙江以北的罗罗人及其居住地的名称。

金沙江以北的彝族与大理段氏政权

图5-13 西番人像(采自《三才图会》)

彝族居住在祖国西南的川、滇、黔、桂诸省,自古以来就是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成员之一。在彝族形成过程中,元、明时期是一个重要的发展阶段。

自岷江上游地区偏西南而下,经大渡河金沙江地带,古时居住着属于羌人的许多部落,经过长时期的发展,形成各具民族特色的几个区域,其中以金沙江北的邛都地区最大。邛都地,“汉武帝置越嶲郡。隋、唐皆为嶲州”[37]。中心区在今泸沽以南的西昌、昭觉、盐源等处,是彝族先民最早的居住地,后来增设马湖、新道、安上三县,在今雷波、屏山等处,即凉山东南部地区,为后来彝族先民的迁居之地[38]

自8世纪中唐朝发动对南诏的战争遭到惨败之后,大渡河以南地方即被南诏和吐蕃占据,嶲州北部归吐蕃,南部归南诏。从此金沙江以北广大彝族先民居住区一直与中原封建王朝隔绝,开始接受南诏、大理政权的统治。在大理段氏政权灭亡后,大渡河南、金沙江北的广大区域,长期分散的政权为落兰部酋建蒂所控制。元世祖至元十年(1273),西蜀都元帅也速答儿与皇子奥鲁赤合兵进攻建都(即建蒂),经过一年多的战事,才把建都镇压下去。于是,元朝遂以落兰部建蒂所奠定的基础,把原嶲州彝族先民聚居区统一起来,并设罗罗斯宣慰司进行统治。

图5-14 大渡河

按“罗罗斯”是元朝用以专指金沙江以北的罗罗人及其居住地的名称。“罗罗”即今彝族,“斯”(又译为“思”或“厮”),是蒙古语复数语尾—S的译音。根据《元史·地理志》记载,罗罗斯宣慰司下辖总管府5、州23。所谓5个总管府,即5个路:建昌路、里州路、德平路、定昌路、会川路,后来合并为建昌、德昌、会川三路。罗罗斯宣慰司成立之初,归属四川行省。至元十九年(1282)二月改罗罗斯宣慰司隶云南行省。在朱元璋平定云南后,云南布政司所属府、州、县中,有建昌、德昌、会川、柏兴四府,由此证明,罗罗斯之地在元朝是属于云南管辖的。明洪武五年(1372),罗罗斯宣慰安定来朝,其时建昌尚未归附。十四年(1381)朱元璋遣内臣招谕,罗罗斯始归降明朝。次年,罢罗罗斯宣慰司,置建昌卫指挥使司,改建昌路为府,属四川布政司。洪武三十一年(1398),置建昌卫指挥使司,授罗罗斯首领安氏为土指挥使,以世袭其地。

明朝承袭元朝旧制,在原罗罗斯辖区内,“乃兼设夷汉之官,并用文武之道,为卫所者九,为学校者三,为长官司者四五,而关堡驿递,盖不啻棋布而星列矣”[39]。为了管理马湖彝族先民迁居区,元朝在这里设立马湖路,隶四川行省叙南等处蛮夷宣慰司,下辖泥溪、平夷、蛮夷、夷都、沐川、雷波六个长官司,后减为三个长官司。明承元制,在凉山彝区周围设置土司,委任土官,其中较大的有建昌卫土指挥使司(今西昌市)、建昌土知府(今西昌市)、马湖土知府(今屏山县)、威龙长官司(今德昌县西北)、邛部军民州(今越西县北大屯)、马喇长官司(今盐边县东南)、千万贯长官司(今雷波县城)、沐川长官司(今沐川县沐溪镇)、泥溪长官司(今屏山县中都乡)等等。

元明时期,嶲州、马湖地区居住着以彝族为主的多种民族成分,他们的经济生活及风俗习惯各有差异。明人曹学佺《蜀中广记·边防记》引据他所见到的文献资料,对分散在这些地区的民族状况作了详细的记载。其中,所列各种“蛮”或“夷”的民族成分,涉及今天彝族、藏族白族傣族、纳西等诸多民族的先民,其风俗习惯不一定为彝族所独有,而是互相交流、融合的结果。例如:

在建昌卫辖区(今西昌市)内,有“文夷”,其人“身青而有文”,结婚前男女“会于路,歌谣相感,合以为夫妇”;有“穿鼻儋耳种”,“人死著木,木折号曰鬼巢”;有“濮夷”,在郡界千里,常居木上,作屋有尾,亦名“尾夷”;有“木耳夷”,其人死,“积薪烧埋之。烟正,则大杀牛羊相贺以作乐。若遇风,烟旁散,乃大悲哭”。在建昌东门,有“十部蛮”,其人“群居竹篱板舍,不事修饰。刻木为信。裙不过胫。或时乘马,则并坐横足。酋长死无子,则妻女继之。俗尚火葬,而乐以鼓吹为送终。有疾者,不用医药,召女巫以鸡骨卜,事无巨细皆决之”。(www.xing528.com)

图5-15 彝族彩绘木钵

在会川卫辖区(今会理县)内,有白夷,其人“头裹黑帕,戴笋箨尖帽,以佣田为生。妇女养蚕收丝,织作亦巧,谓之白夷锦……饮食凡草木无毒者,六畜外除鼠、蛇、蛙、蝇及飞生虫,皆瀹食之。谚云:青青白夷菜,动动白夷肉。婚姻:男家先用碗水浇女足,谓之水授妇;战阵所获,谓之王旗妇。初生小儿,即抱于河中洗之。男女日日浴于河中居多。近水装束,日如远行,故迁徙无定焉。死有棺槨葬埋,名坟曰罢休”。

盐井卫辖区(今盐源县)内,有马剌长官司,其村落多白夷,在盐井居住。“白夷之近汉者,能知天变,遇日月食,少长男女争击箕杵盆勺成声,仰天拜恳。婚姻:泼水为媒证,产子三日,则浴之河。死用块葬,名罢休。老人、妇人穿无摺裙,谓脂粉为解老。又能种棉养蚕,以织染为五色丝绒,提机作花,每段宽尺余,长二丈一尺。粗者为锦,细者为”。

在越嶲卫邛都长官司辖区(今越西县)内,有僰夷村,位于大渡河南岸,系旧僰人聚落。“僰人重儒敬佛,居傍城郭,与汉人无异,相见之礼,惟长跪不拜。亦有读书入学者。”双桥堡十里有倮罗关,旧为倮罗“窟穴”。其地的倮罗人“刻木为信。男子摘鬚,腰系皮绳,名饥饿索。以帕裹头,夜不解刀。居山顶,以板盖屋。刀耕火种,性喜猎。凡有事,以艾灸羊膀骨占吉凶。出入必以凶器。男女纽发盘头上,下身衣土绣花长衣。赤脚无履,外披细褶毡衫为上盖,饥食荞麦饼。婚姻以牛羊马礼,酒席铺松毛于地,盘脚坐松上。男女分席,杀牛羊,剥皮猪,用火烧,半割碎,和蒜菜,谓之喫牲。饮泡咂酒,木碗木勺,即其器皿。食肉以竹签为筯。丧礼男女俱无棺槨,富家以锦缎缠之,故谓之巢郡,又谓之罗罗”。

在宁番卫的辖区(今冕宁县)内,有“宁番蛮”,其人“凶犷强悍,刀耕火种,迁徙无常。不以积藏为事”。有“西番人”,其人“身长大,勇猛,占住山顶,性甚恶。男子发结成条,面多垢积,身带凶器,叛恶不常。妇女发亦结编,悬带珊瑚、翠石为饰,身著短衣,盖以羊皮。食以青稞磨面作饼,酥油煎茶为饭。风俗:女在父家为非无禁。嫁后有犯,夫永逐之,所生男女亦弃去。酒席泡咂酒,杀牛羊肉食之。病不服药,请番僧诵经,杀牛祈禳。及死,将生前所编毡、喜鹊巢帽、弓刀装敛,盛以木桶,于山岭盖一小房,停放封闭,永不复观”。有“么些夷”,其人“身长色黑,男子发扭成索,白手巾缠头,身著短衣,足穿皮鞋。身垢不洗,常带凶器。内著黑大编毡,外披衣甲。畜犏牛山羊,以艾灸羊骨占。妇女纽发细编,短衣赤脚。内披短毡,尚以羊皮。青稞、荞面、乳饼、酥油、煎茶充饥,病不服药,杀猪羊祭鬼求安。婚姻亦以牛羊为礼,丧葬不用棺槨。将猪取去肠肚,带毛,用物压匾,名曰猪脿。用绫段布匹裹尸,同用柴烧化,取顶骨并手足、四肢,悬挂绝顶上。后三年杀马,延番僧作佛事,尽将骨弃去”[40]

在马湖府辖区(今屏山县)内,“夷俗尚巫信鬼,故于府祀典之外,四司有行祠无禁焉。闻南中夷,岁暮整所储祭赛。其域内淫祀之神,相引百十为群,击铜鼓歌舞饮酒,穷昼夜以为乐。储弗尽弗已也,谓之诸葛穷夷法”[41]

元明时期,建昌地区的社会经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和提高。元朝除了在罗罗斯地区驻军、修道路之外,还于会通、建昌、会川、德昌建立军民屯田。脱力世官在平定威龙州(今德昌县)的反抗后,一次即“籍其民五百余户为龙”[42],足见当时屯田带有封建生产关系性质,被征调编入屯户的土人,交纳租赋以供军食。《寰宇通志》卷70引《元一统志》说,建昌路一带地区,“山清水秀,土广人稀。田地膏腴,市井荒陋,有青草黄茅之瘴”。又说:“金珠丰盈,牛羊毡布,通商货植。”凉山南部出现了里州(今普格县)、中州(今金阳县)、阔州(今宁南县)等市镇和交易地。据马可·波罗记载,建昌路“所用之货币,则有金条,案量计值,而无铸造之货币”,小货币则用盐通行[43]。从马可·波罗游历建都所描述的情形看,当时以彝族占多数的民族居住在城镇和坝区。只是到了明初,大量汉、回卫军进入凉山后,平坝沃土才被卫军占领,而这里的彝民也随之接受了汉文化

图5-16 西南夷人像(采自《三才图会》)

明代在建昌地区普遍建立卫所,开设军民屯,安置卫军5900多户。随着大量卫军迁入凉山,不断扩大土地耕种面积,输入内地先进的生产技术,这一地区的农业、制盐、冶矿、伐木等业有了很大的发展。建昌地区的社会经济结构有了显著的改变,在城镇和设屯地区已出现封建租佃关系。随着经济的发展,民族融合的趋势加快了。汉族儒学文化在凉山地区的影响日渐增加,至明初已有彝族子弟在南京的国子监读书。仅洪武二十三年(1390),建昌安氏一次即遣子僧保等42人入国子监[44]。彝族地区也创设学校供贵族子弟受业。建昌有学校三处。此外,建昌、盐井、会川、宁番、越嶲等卫,也都曾在洪武年间设立卫学,土军子弟当有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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