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塑创作中题材与内涵的深度思考

在陶瓷文化的表达中，最值得思考的是综合性建立起来的创造性思维，并将之完整表达出来。陶瓷文化主题创造赖以存在并持续发展的重要文化因素，包括材料及其工艺、制作技术与烧成工艺、文化内容与创意形式以及主题，结合当今造型艺术理念并反映工艺美术思想的富有创造性的意识表现。

主题创造需要多元思考提供方法论，多元思考促进主题创造向着广度和深度发展。这是学院派艺术文化教育开辟的，有别于工艺美术教育的新教育规范。文化创意在于集中所有文化因素寻找到一个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焦点，只要轻轻点到这个点，全局豁然开朗起来。正因为如此，现代陶瓷工艺美术特别重视文化的创意，这不论在教学中，还是在日常的陶瓷工艺美术创作中，都是十分强调的。在现代文化创意中，由于受到丰富多彩的文化现象及其所蕴含的文化因素的影响，创意主体需要从广度和深度上对文化创意的内容和形式，以及文化内涵上进行思考，企及利用最有效的文化因素为创意服务。

翻开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发展的历史，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德化窑工艺美术创作的历史上，许多瓷工、艺匠，均对瓷塑的材料及其工艺进行过必要的取舍，企图将题材、主题，以及所表现的风格做得更引人注目，但是，在创造意识中，均难与现代文化环境中的文化创意相媲美。现代文化创意已经将能调动的文化因素调动起来，形成一种历史与现实紧密结合的创意文化环境，尤其学院派雕塑理念的注入，愈加给现代陶瓷工艺美术以全方位的创意思考。

在德化陶瓷产区，就现代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发展及其所形成的陶瓷文化表达，集中体现的主要方式，一种是以传统陶瓷制品为主要内容的陶瓷文化运作，另一种是以现代机器美学为主要指导思想的陶瓷生产及运作模式，还有一种是因为对外贸易需要的产品生产与加工性质的陶瓷生产与经营模式。这种陶瓷生产分布格局的形成，实际上也是在文化随时空变化中产生并逐渐成熟起来的。

所谓文化，就是人类征服自然与改造自然，乃至改造自身生产活动及其利用的物质和非物质运作方式的总和。或者说，文化是围绕人们所进行的生产与利用行为过程及其结果的综合体，它应时间和空间的转换而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并具有大相径庭的风格特征，尤其富有创造性的艺术文化表达更是如此，艺术文化内容与形式的变化及其不断深入与细化在每个地方，甚至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均是文化艺术所特有的个性特征。

在人类文化发展的历史上，陶瓷文化成为历史悠久的文化类型之一，也因地域的不同而展示出各不相同的内容、形式以及特征，因此，陶瓷文化具有重大的时空变化特性，这是陶瓷文化地方文化类型形成的主要物质和非物质基础。民族陶瓷文化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它所依托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不同，不同的民族所展示的文化个性风格，既包含了人们对自然环境的认识与利用水平，又包含了人们改造环境以适应自身需要的文化表达及创造能力。在历史上，不论何时与何地，人们总是以自身所掌握的生产制作技术为核心来创造文化，尤其陶瓷文化，更是如此地进行的，它如实地反映人们在物质和精神层面上所达到的生产和生活的水准。

属于闽南地区的德化窑，不仅具有地理的特殊性，也有人文的独特性。德化位于福建南部的内陆地区，是多山环保与溪流密布的地区，区域内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便成为森林自然宝地，也成为传统陶瓷文化孕育的良好场所。人们利用天然材料发展陶瓷生产并利用之为自身生存及生活服务，实际上取得了改造自然与适应自身的多重效应。

另外，在这里，聚集的居民绝大多数是从别的地方迁徙来的客家人口，很早以来，德化地区就出现了人文融合的现象，也是这种原因加强了德化社会环境文化的复杂性程度。各地移民及其后裔在德化开辟生产道路，尤其为陶瓷文化发展与丰富所做出的贡献，书写了德化历史的主要篇章。正因为如此，德化陶瓷文化的形成，是历代德化瓷工创造了属于自己的陶瓷文化。当然，在德化陶瓷发展史上，真正属于德化陶瓷工艺美术的成熟时期，应该是工场手工业时代的陶瓷生产制作及其利用。在时过境迁的当今时代，德化陶瓷仍然富有时代特性，这仍然是现代德化陶瓷工艺美术的发展状况的主要特色。尽管这打破了工场手工业时期的那种技术独占（或称之为技术垄断），可是，就在陶瓷分散生产当中，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生产制作者的个性特色。这实际上包含了不同特质的众多的文化因素，是这些文化因素促成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在共性中展示个性。

陶瓷文化也与其他文化一样与时推移，并不断汲取其他文化来丰富自身。例如，来自于现代学校教育所形成的工艺美术及其设计制作思想，参与制作德化陶瓷产品并进行经销产品，是一股文化力量，尽管它不能成为主导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发展主流地位，但是，它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影响了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发展的趋势，或者说，它是德化陶瓷工艺美术表现的重要形式之一。然而，同样来自于现代学校教育因素主导并影响的陶瓷文化表达，也因个人文化素养的不同，在陶瓷文化表达上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

在此，再介绍一位来自学院派的陶瓷工艺美术创作者，可以通过他的成长历程、作品创作，以及作品风格品赏陶瓷工艺美术发展的点滴。

周金田，1969年5月出生于福建省德化县城关，集美大学美术专业毕业后从事工艺美术职业教学，是时任职于德化职业中专学校，并在教学中进行陶瓷工艺美术的创作活动，十几年来如一日，积累了较为丰富的创作成果，其中，陶瓷作品《新潮》获第一届全国陶瓷艺术展览与评比入选奖（2001年），同时被纳入《中国陶瓷艺术展作品集》；陶瓷工艺美术作品《惠女情》获第二届全国陶瓷艺术展览与评比入选奖（2002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瓷魂》《我的大书包》分别获福建省首届民间艺术精品展优秀奖和银奖（2004年）；传统题材的陶瓷工艺美术作品《皇权霸业》荣获中国手工艺精品博览会“华茂杯”铜奖（2006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年年好节节高》荣获第九届全国陶瓷艺术设计评比铜奖（2010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双鹿献寿》荣获第四届中国工艺美术学术奖“华艺杯”评比铜奖（2011年）；作品《锦绣前程》荣获2011中国（天津）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优秀作品评比银奖（2011年）；作品《暮归》荣获第四届福建省陶瓷艺术设计评比金奖（2011年）；作品《竹报平安》荣获第七届中国（莆田）海峡工艺品博览会优秀作品评比金奖（2012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龙凤呈祥》荣获第十四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博览会金奖（2012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隐形战神》荣获福建省第六届“争艳杯”陶瓷艺术比赛铜奖（2013年）；陶瓷工艺美术作品《世遗之音》获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中国陶瓷工业协会主办第三届“大地奖”陶瓷作品评比金奖（2013年），等等，这不仅是创作者取得社会承认的过程，也是创作者个人在陶瓷工艺美术文化的成长过程。

重要的是从对上述取材于各种题材内容的作品梳理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作者创作的陶瓷工艺美术品所涉及的题材广泛，而且文化内涵丰富。这是对德化传统陶瓷工艺美术创作题材内容的丰富，并发展了德化陶瓷工艺美术的文化内涵。

就德化陶瓷文化的内涵，实际上是异常丰富多彩的。这里，仅仅从题材上而言，传统陶瓷工艺美术时代，德化窑的陶瓷文化就存在着深刻的文化语义，这就是来源于它题材的深刻内容。随着时间和文化存在空间的转化，德化陶瓷文化的丰富性，是多种新文化不断填充的结果，并且这些结果的不断叠加而形成了厚重的陶瓷文化层。在此，就周金田先生的陶瓷作品《隐形战神》来分析，不难看出从传统陶瓷工艺美术到现代陶瓷工艺美术文化表达的深刻变化。

我们先来梳理一下德化窑陶瓷工艺美术的表现内容，即白瓷瓷塑所摄取的题材：从何朝宗开始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即白瓷瓷塑所摄取的是以佛教文化内容为题材的，或者说佛教文化是德化窑在明代主要的表现内容。似乎佛教内容成为“唯一”，至少是白瓷瓷塑表现的主要内容之一，这不得不勾起后人对之的猜想与推测：第一，究竟是何种原因造成明代德化窑瓷塑取材的单一性的呢？第二，究竟是何种原因促成了明代及其以后若干年内德化窑白瓷瓷塑以模式化及概念性来表现的呢？而随时代的发展，德化陶瓷工艺美术的制作则因时代文化的多元化呈现出异彩纷呈的局面。从德化陶瓷工艺美术发展的线路上看，在苏勤明生活的时代，白瓷瓷塑就已经出现了取材的多样化趋势。从苏勤明所创作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其作品取材较为广泛，有佛教文化题材的人物、动物和植物，这些内容综合构成瓷塑佛教取材的文化意义；有由历史人物及其故事所构成的文化题材的；有神话故事题材的瓷塑作品；有诸如小说、传说、戏剧等文学题材组成的文化内容题材的瓷塑作品；有中国现代革命史内容题材的瓷塑作品；有以现代戏剧、历史所塑造的光辉艺术形象为表达内容的瓷塑作品；有以现代社会生产、日常生活等为题材的瓷塑作品，总之，随着社会时代变革及其与之相对应的文化的更替，德化白瓷瓷塑的取材范围日益向着更加广泛的程度发展。

然而，德化瓷塑取材的广泛性并能代表人们会深度解读与理解现代文化语义及其内涵，它仅仅展示于对本文化的再现，至多也就是经过演绎基础上塑造。这确实是一个长时期的文化现象，它以歌颂、赞扬正义文化形象为目的塑造了人们喜欢、欣赏、学习的榜样，旨在反映儒家文化所倡导审美理想。而这并不能代表艺术在人性本性及其情感需要。从人文主义情感来说，艺术所反映的是通过文化现象来揭示文化本质，进一步形成发泄人之情感的文化表现形式，以体现人发展文化艺术的根本目的。

在德化陶瓷工艺美术，特指瓷塑的塑造中，由于受到现代文化艺术思想的影响，主要是学院派艺术思潮的影响，出现了对瓷塑题材的选取、提炼，乃至在创作中深度思考其文化内涵，以至最终达到启发人文化审美的趋势。这种现象的出现是深化与丰富德化陶瓷文化内涵的重要步骤，为德化陶瓷文化建设寻找出路打开禁锢之门的良好开端。这里以周金田先生创作的陶瓷工艺美术品《隐形战神》为范本加以分析、说明现代德化瓷塑所需要的文化创造，是文化内涵的创造。人们发展与丰富工艺美术文化旨在丰富人们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生活，因此，在物质文化建设的同时，非物质文化建设也十分重要。因为非物质文化是隐含在物质文化之中的意识，必须在创造物质文化因素的同时一并考虑。所以，在工艺美术造型设计中，就必须考虑它的非物质文化内涵。陶瓷工艺美术作品《隐形战神》就是以材料及其工艺为物质技术基础上的传统陶瓷工艺美术的创造性发展。

第一，在材料选择方面，创作者采用原材料并进行艺术加工，使原有材料发挥了极大性能。这是后现代主义的思想主张之一，它立主利用现代新型材料并发挥其材质的作用进行装饰。这在作者的作品《隐形战神》上得到一定的展示。《隐形战神》采用了现代德化白瓷材料及黑色的釉料，它主要利用雕塑的方法来塑造造型形象，并力求表现造型的形象完整性；在形象表现上，《隐形战神》是在传统造型主要以塑造与刻画整体形象为宗旨的基础上，有所指地采用了结构构成的方式，将局部与局部、局部与整体的关系表现出来，以达到整体形象的完整性。给欣赏者一种造型形象完整的感知、认识、辨别，以及促进欣赏向着更加宽泛的文化方位展开。(www.xing528.com)

第二，从造型特征上看，《隐形战神》采用鳄鱼作为表现题材，在造型上尽量保持了鳄鱼的原有形象特征，那是让人首先看出它是鳄鱼形象的加工，并很快联想到鳄鱼的生活特性以及与之在水族中的强悍性，目的是通过造型形象来达到表现主题思想的，这样强势并带有隐蔽杀伤力的攻击型力量一定具有巨大的威慑力；同时，创作者也在艺术加工中利用了抽象化的概括，尽最大可能塑造了一个简约整体形象，并将许多其他与海上攻击力有关的因素考虑在整体形象之中，进而达到局部与整体的和谐统一。这样，作者所创造的审美形象，是抽象中见具体，具体中展抽象的创造性理念。故此，在造型特征上《隐形战神》是一件具有模仿及艺术抽象的创作。从德化传统瓷塑的造型看来，《隐形战神》突破了传统观念中以“整体”表达为程式化的界限，建构了一个具有一定空间感的造型形象，它旨在反映局部与局部及局部与整体的空间存在，而不仅仅是简单的、笼统的整体形象。

长期以来，由于受到材料及其工艺性能的影响，德化瓷塑往往很难建构一个玲珑剔透的造型形象，而是以类似“瓶”的形态，好似在一个瓶子上安装了头和四肢之后，就竭尽全力地对衣服的脉络及纹理进行雕饰，这个惯例不仅僵化了陶瓷材料及其工艺的发展，也严重束缚了工艺美术创作者的意识思维，乃至手脚。尽管《隐形战神》是一种尝试，但是，在它富有新文化立意的同时，将现代造型理念付诸实施，并实现了陶瓷工艺美术审美的创造。

第三，从题材及主题上看，《隐形战神》所摄取的题材包括鳄鱼及水形成的波浪等题材。在经过对题材进行研究之后，并对之进行取舍，然后，再进行概括，筹谋出自身所要体现的创作意图，这便形成了创作者所要表现的主题：水中的战神，并且是隐形的，这是根据鳄鱼生活，主要是捕食的习性形成的，鳄鱼善于隐藏自己而待机象攻击目标发起进攻，以达到隐形的真正目的。另外，在水里动物中，鳄鱼可以算是最为凶残的动物之一，根据它的生活习性，与对其他动物所造成的威胁而言，称它为“杀手”是不过分的。取材自然与社会环境中的事物，进行综合性创造，实则是人类文明历程最常见的方式和方法，然艺术加工的高明之处，在于它从一般事物或具体的现象中摄取因素，并进行深度加工。远在古希腊美术中，审美规范就出现了这样的原则，人们用理性的视觉和意识来审视自然，并形成相应的辉映，这正如德国美学家温克尔曼所言：“高贵的俭朴和宁静的雄伟。”雕塑的感性思维与理性表达被创作者继承下来，成为一个合乎人文主义的规范。就中国陶瓷审美文化进程而言，它是在不断地吸纳新文化信息之中充实自身文化内涵的。因此，在新文化形势下，陶瓷工艺美术不仅在制作工艺上具有重大的突破，而且在文化内涵上也富有创意。

这是一个具有时代文化特征的主题目，在当前暗藏的军事斗争中，尽管很难发生诸如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样规模巨大的战争，但是，战争威胁依然存在，这是最一般的常识：这不论从中国深刻历史教训思考，还是从现在的现实审视，军事威胁的警钟长鸣，是完全必要的。加强武装准备，并非企图发动战争，如果战争一旦燃烧到自身，就必须有自卫能力与反击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长久的和平，才能维护自身的生存底线。作为一个普通的陶瓷工艺美术创造者，具有这样的文化意识，并非是“肉食者谋之，又何见焉”之事，而是具有一般文化的普通公民应有的民族生存和发展意识，这就是所谓的全民性的国防意识。而创作者能够高瞻远瞩地采用军事领域的时髦话题，以符合时代军事主流意识并进行艺术加工，直至形成一个具有标志性的主题目，实属难能可贵：贵在它强化了国防中海防的重要意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诸如1840年的鸦片战争、1894年的甲午战争等，中华民族任人宰割的历史片段，主要因为大清帝国的海防不利而造成的。当今，距甲午战争两个甲子之际，在解读陶瓷工艺美术品《隐形战神》中，不是旧话重提，而是警钟长鸣：中华民族的万里海防，如果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是不可能长治久安的。创作者结合历史与现实，并以之为主题进行创作，不仅具有历史文化意义，而且具有现实作用。

第四，从文化语义上看，创作者采用鳄鱼造型加以抽象以达到塑造形象的目的，并在创作过程中吸取了之相关的其他文化因素，作为主题创作的题材一并构成“隐形战神”的主题，旨在塑造一艘“海洋战神”的形象。并且，从作品中看出，它又汲取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队标志的符号作为象征性文化语义，直接地反映了创作者的意图，也是该作品的文化主旨思想，即中华民族必须利用如鳄鱼这样的水中杀手，来保护中国海洋主权的完整，保证中华民族利益不受侵犯。这是因为中国所处的现实的国际环境与周边局势决定的。一是世界列强依然存在，并频频在各地动用武力，甚至亡我之心不死；二是出于中国周边的少数国家一再进行武力挑衅，企图试探泱泱大国的忍耐力，这就形成了另一个实现的国际形势，是为数甚少的几个周边国家与中国经常发生的矛盾焦点，因此，只有富有坚强有力的防卫能力，才能真正实现和平的美好愿景。

在解读《隐形战神》中，不免想起一个永恒的话题，即战与和的关系问题，就中华民族的历史而言，不论属于自然环境的地域文化，还是人文环境的人文文化，“和”是中华民族生存之道，“和为贵”，“仁”与“和”联系紧密。“和”既是目的，又是结果，也是归宿。然而，达到“和”的目的，真正实现它的归宿，手段是多样的，既有儒家文化以礼服人的“和”，又有道家崇尚自然主义的“和”，还有墨家“非战”的“和”思想，乃至兵家以战获得的“和”，在各方力量均衡的情形下，达到一种相对静止均势。战国的兵家思想，就是求得和平之战的思想，例如，合纵与连横就是关于这方面的较量，即一方的强大就会对其他所有方产生威胁，而只有削弱“超级”，才能维护众家的生存利益，因此，主张“连横”；相反，“合纵”的思维是企图破坏“连横”需要的均势，只有一方崛起，并具持续之势，才能实现兼并的战略目的。事实上，秦始皇统一中国，就是“合纵”思维的成功实现。“和平”愿景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就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是素有倚重的意识，这不论是求战者，还是求和者，均无异样。然而，不论怎样，和平的真正兑现，需要实力均衡。据儒家思想而言，它所主张的“仁”，既是目的，又是途径。这种思维值得思考，它所持有的“仁”，具有广泛的文化语义。从历史上看来，中华民族的底线，是维持既有生存与自我发展的现状，然而，一旦这样的基本诉求不能维持之时，“仁”的文化语义势必会突破。虽然往往不会是过激的行为。但被外族骚扰、侵略的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为此，创作者采用这个古老而又富有时代特性的文化主题，进行创作，通过作品就会勾起人们对往事的深深回忆。

此外，作为工艺美术创作的基本要素，决然不是工艺美术品的文化内涵，而是材料及其工艺，以及制作技术等构成的物质技术基础，在作品《隐形战舰》的制作中，创作者除了在材料应用上的精选之外，还有制作工艺以及与之相辅相成的烧制技术等方面，均做了精心思考。从这件作品的效果看，创作者的制作过程及其所采取的技术处理，均达到了创作的要求，实现了“材有美，工有巧”的基本要求。

总之，艺术创作重在创意，创意既包括陶瓷造型形象的创意，也包括陶瓷艺术语言的创意，还包括陶瓷文化内涵的创意。在陶瓷工艺美术中，力主创意新颖，这也是陶瓷文化创新的主要方向之一，创作者抓住这个主要特征进行研究，并有所突破。它打破了德化传统陶瓷工艺美术文化内涵的局限性，开辟了创作思维与文化时代主题与时俱进的方向，是值得肯定的。

现代德化陶瓷工艺美术是传统陶瓷文化的延续与发展。与传统陶瓷工艺美术所不同的是，现代陶瓷工艺美术已经打破传统陶瓷工艺美术机械化的制作模式，转变了过去旧有的单项思维表达，它以多向思维与不定式的深度思考为创意模式，改变了陈旧的以展示实用为基础的装饰理念，或以表现造型形象美为目的，或以彰显创作者个人审美企图为宗旨，或以展示个人技术乃至技巧为手段，或以对文化的深度思考及宽广连带为思维模式等，均鲜明地表现制作者的个人精神，并达到个人情感乃至精神自由外泄的需要。

另一方面，现代陶瓷工艺美术，打破了传统陶瓷工艺美术在类似文化环境条件下的各种禁锢，创作者可以根据需要从题材到主题，从内容到形式，从审美到文化内涵的包容等诸多方面进行独立创造而不受任何思维乃至行为的干预。这种独立的个性意识的发散与行为履历，是过去任何社会文化环境不曾出现过的。

此外，现代陶瓷工艺美术根据环境需要，出现了一个良好的趋势并形成了一个文化主流：它调整了生产意图，旨在以最少的投入赢得最大的社会经济效应，为节省能源及各种资源做了首次尝试。

总之，现代陶瓷工艺美术是属于个人的文化创造，它以最少、最小的投入并达到节约化生产的目的，并最终取得最大的社会文化效应。

【注释】

[1]德化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德化陶瓷志》，北京：方志出版社，2004.12，第135页

[2]德化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德化陶瓷志》，北京：方志出版社，2004.12，第1 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