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武：南松老人的传奇故事

谢　晔（1）

林开武，字建侯，归隐后号南松老人（2）。祖籍福建，先辈由闽而粤而川而滇（3），定居于东安里小锡板村（今西畴县莲花塘乡小锡板村）。父枝茂，生开武兄弟三人，半农半商为业，略可糊口（4）。

开武生于清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三岁丧母，十一岁始读私塾，就学四年，因家贫辍学助父营生，然（5）刻苦自学并习武功。

开武年方弱冠（6），身材魁梧，勇力过人，武功亦日臻长进（7），喜见义勇为，打抱不平，多有得罪于乡里豪强恶少。同村蔡某，与开武有隙（8），某日，蔡邀数人与开武寻衅（9），适（10）数童牧牛归。开武双手抓住一大牯（11）之角，使足力气，左右掀动，将牛放倒在地，面不改色，寻衅者惊愕散去。“林大汉”之名由此传闻，遐迩（12）喜武功者多来交往。

光绪十二年（公元1886年），开武二十五岁，有麻栗坡都司王子英者（13），道经锡板，闻开武之勇武（14），相约辅助，开武婉言谢之。

父丧（15），服满后（16）兄弟分居。开武挈妇（17）至祖茔相见沟（今香坪山），刈草伐木作屋（18），垦荒种地，亲朋资助种三七，不几年稍有积累。时（19）食盐奇缺，且被官商把持，价昂贵而购置难，朋辈有积资贩运之议，推开武为首，至边界运盐于内地低官价销售。此举遭把持者忌（20），但因林之勇之得人心（21），无可奈何，只好委林缉私之责以笼络。林就（22）缉私而不缉，仍我行我素（23），官商遂具文禀林于开化府（24）。知府传讯开武于公堂，呵责其（25）“缉私又贩私，国法不容”等语。林反诘曰（26）：“官商豪强垄断食盐，随意抬价，国法容否（27）？我运盐晓行夜宿，明去明来，何谓走私（28）？且盐低于官价出售，累解（29）乡里缺盐之苦，有何罪过（30）？”知府理亏词穷，拍案责开武放肆狡辩。开武亦趋前拍案（31），责（32）知府无理。知府震怒（33），以开武“咆哮公堂”将他下狱治罪（34）。远近闻之，百姓多有不平，联名具文到府请保，终未能获释。

庚子之岁（35）（公元1900年）八月十四日，八国联军进占北京，慈禧挟光绪出德胜门，十月二十六日至西安。时召兴勤王之师（36），滇翰林陈荣昌驻省办团练（37），有荐开武才智者（38），陈遂致书开化府招之（39）。林出狱，赴省谒陈而言（40）：“开武今日始遇（41）真知已，我受冤系（42）狱中，公救我，当以效命疆场，马革裹尸（43）。”陈讶其言惊其貌，馆开武于家（44），促膝长谈，结为兰交（45）。十月，开武委为偏将（46），随师北上，陈将坐骑赠之，并赋“圣皇（47）思猛士，悲歌大风起（48）。我马持（49）赠君，速行日千里”；“人是英雄马骕骦（50），人无刀槊马无缰（51）。苴兰城下空翘首（52），直北（53）关山有战场”二诗以壮其行。

既到陕（54），陈致书陕督岑春煊（55）荐开武，又与故识王子英相晤（56）。王显扬其才，春煊置开武于左右（57），试以诸艰（58），靡不办者（59），岑器重之（60）。

光绪二十七年辛丑（61）十月，慈禧、光绪自西安启程回京，开武随跸护驾（62）。抵京未几，开武擢功（63）至江苏任水陆两路军统领，执掌青浦、嘉定、松江、常熟、无锡、宜兴大权。

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青浦东北有小镇名观音堂，民穷地瘠，岁不登禾棉（64），薪桂米珠（65），哀鸿遍野（66）。时有邑号张蓬仙（67），虽开办平粜（68），而任事者猝思中饱（69），罔恤民生（70），黄波镇也发生米贵风潮。开武至观音堂、黄波镇等地查看民情，征官罚贪，筹捐集款，散谷给钱，同时并举，黄波镇等地赖以（71）安靖，民困稍苏。该地百姓，献给开武“济世良辅（72）”缎绣软匾一幅。林在苏（73）为官期间，所辖各县绅耆士庶（74）及各营官兵，均送有“去莠安良（75）”、“篰屋（76）腾欢”、“官兵手足”等三十二幅缎绣软匾，以彰其德。

陈荣昌在林任水陆两军统领期间，曾两次过苏（77）与林相晤。一在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陈东游（78）过苏，晤林信宿（79）而别。一在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陈入觐京师过沪（80），开武闻之，相邀昕夕过从（81）。是时时局动荡，开武审机观变，知时局之不可为，忆陶潜（82）之退隐，乃浩然有归志（83），求教于陈。荣昌知其意，又惜其才，冀其退而宣力桑梓（84），遂荐开武于滇督李经羲，时滇有片马及七府矿权交涉，李奏调开武将授以兵权（85）。

宣统三年九月，开武归。甫旬日滇政已改（86），蔡锷为都督，以开化总镇夏文炳阴怀首鼠（87），于民国元年委开武任南防边防统领，夏文炳离去。

民国四年十二月袁世凯称帝，云南组织护国军讨伐，开武任李烈钧第二军第三梯团第五支队长。第二军入桂时，第五支队留滇巩卫（88）。后广州军政府成立，林被聘为高等顾问。未几（89），孙中山先生被军阀排挤，辞去军政府大元帅职，开武无意仕途，回昆明拜谒陈荣昌等故旧。陈等挽留，固辞（90），仍回故土相见沟。

开武归隐后，率家人及雇工，披荆斩棘，据险夷平（91），开荒种植八角及杉、松、桐、茶、竹等多种林木，经七八年惨淡经营，有八角两万多株、扁柏两万余株、杉树两万五千多株、桐籽两万多株、松树千余株，其余果木之类不可胜数，占地四十余亩。1952年县人民政府在此基础上，扩建为国营西畴香坪山林场。

西畴初无县治（92），隶属马关（93），称东安里，后虽置普兰行政委员，以（94）距县治远而政教隔阂，官民失便（95），民间诉讼，弊端极大，转相拘提（96），耗财失业（97）；税丁征敛，东里（98）偏重，群众疾苦，商旅裹足（99），民众渴望与马关析置（100），另立县治。开武时虽闲居，苦民众之所苦。西洒、畴阳两区推林为代表，与吴光含、胡天佑、宋智焜躬亲赴省（101），求省长唐继尧准其成立。自民国八年起至九年止，始允准定案（102），设立正县（103）为西畴。县既设，开武仍回相见沟。

民国十一年二月，省府又任开武为麻栗坡督办。时其年已花甲，上书固辞未获准，欣然上任。林有侄婿二人至麻栗坡，以重金向林谋求汛长职（104），林呵责拒之，并以此告诫随身亲信役吏，晓以（105）“不收贿，不徇私，不仗势压人，切勿坏我名声，违者我六亲不认”等语。林在麻栗坡任职期间，勤于政务，举凡（106）前任未决之案及一切民间诉讼，皆亲自审理，该罚者罚，应释者释，须囚者囚。对释放受冤贫苦者（107），用好言抚慰，资以（108）还家旅费。居官（109）一年又八月，力辞谢职回梓（110），自号南松老人。

开武居家，以乐善好施，热心公益，扶贫济危闻于乡里。民国十四年二十年，西畴两次大旱，栽种失时，米贵如珠，农民四处逃荒。开武令家人于山下通文山路旁熬粥施舍，遇有乡人投奔者（111），总是散钱给粮，勿使空回。小锡板刘姓佃民翟开昌户，腊月遭火灾，家屋化为灰烬。翟向刘借粮而不可得，只好求救于开武，他悯其困（112），资助钱粮农具，借给耕牛，度过春荒，翟姓多年感激不尽。

香坪山距西洒、文山，均有数十里之遥（113），乡民疾病，买药极不方便。开武利人利己，常备药品，有来求者咸送之。每年雇工匠伐木制棺，施给丧父母无力购棺入殓者（114）。

旧时小锡板至香坪山，深沟一线（115），为西畴至文山的必经之道，或河水阻隔，或山路陡峻，行人不便。开武为首相邀桑梓热心公益者，筹备资金，修桥补路，商旅称颂（116）。锡板石拱大桥，至今犹存。

开武秉性刚直，不畏强暴，常救人于急难之中。有陡坎村田景龙者（117），被官僚地霸宋柏郊重利盘剥，强行田以好地赔还本利，田不依，遭宋阴使（118）爪牙将田骗出毒打，割舌后抛洞。田未死，夜间爬至香坪山，比画哭诉于林。开武怜其危难，将田留下治伤。翌日（119），适宋路经香坪山拜谒（120），开武面诘（121）此事，宋矢口否认。林令田出，宋无言以对。他耻宋之为人，自此与之绝交。

开武常怀失学之恨（122），翼其（123）子女及乡里子弟学有成就，首先倡导于小锡板创建完小一所，然后又于香坪山自办一所小学。礼聘（124）名师童智章等人执教，并对远道求学者，提供食宿方便，名噪一时。

民国二十九年（公元1940年），日寇侵占越南，南防告急，政府令沿边各属（125），组织抗日自卫大队。开武已耄耋之年（126），欣然接受出任大队长之职，与段家齐、徐秀峰、郑洋等大队副宣誓就职，开办军事队，训练军事人员，组织全县甲乙（127）壮丁，为抗日守土尽责。抗战期间，开武无不踊跃捐输（128），在第九集团军（129）总部于文山召开之殷实富户献粮会上，他慷慨陈词，并捐献军粮三十石（130）。是岁（131），青黄不接，全家食杂粮半年。

开武一生礼贤下士，至交好友，多属饱学之士，或贵或贫，咸交往之（132）。今存《香坪山志》一稿，不少诗文出自陈荣昌、周钟岳、李仙舟等数十人之手，或吟交游之况（133），或赋林泉之胜（134），其（135）端庄品德，豁然大度，跃然纸上。

开武保留书籍字画较多，当时珍藏于香坪山馆者，除了《二十四史》，还有晋王羲之，北宋苏东坡等人之妙墨；唐吴道子之《观音图》《八仙图》，南宋林和靖之《放鹤图》，明唐伯虎之《十美图》，以及王晖之的《英雄独立图》《鹿鸟鸣林图》。这些名贵字画，均为开武在外作官时出价收购，或至交好友所赠，惜林辞世后悉数失散（136），现仅寻回东坡墨宝一大横幅。

香坪山馆，为开武归隐后之住所。馆名为陈荣昌所书并跋（137）：“香坪山者，下险而上平，建侯（138）结屋其中，灌木森秀（139），时多清芬（140），故名香坪也……”此匾立于民国七年。《香坪山志》云：“（该馆）堂屋高大，面南而居，横排七间，如玉笋斑联（141），檐牙高啄（142）。庭前桂花馥郁（143），兰蕊（144）芬芳，香飘满院。东西两厢对峙，东安厨灶，西作花厅，案有奇书，壁多名画”；“开门南望对面山上，相距约里许多古松蟠立（145），苍翠可爱，建草亭于其下，名‘待贤亭’”。

民国三十六年（公元1947年），开武享（146）高龄八十六岁，寿终于香坪山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云南省西畴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西畴文史资料》第2辑，1989年。）

注释

（1）谢晔：本文作者，滇东南西畴县史志办的干部。本文标题中的“事略”这个用语，意为概述人物生平事迹的一种传记文体。

（2）归隐后号南松老人：归隐，回家隐居。号，名字以外的一种称谓，这里作动词用，意为另取别号。

（3）句中的三个“而”字，均为介词，相当于“到”。

（4）略可糊口：勉强能够维持生活。

（5）然：连词，相当于“然而”。

（6）年方弱冠：年纪仅仅才有二十来岁。弱冠，古代男子二十岁初加冠（才开始戴帽子），因还未壮年，故称“弱冠”。

（7）武功亦日臻长进：亦，相当于“也”。日臻长进，一天比一天有进步。

（8）有隙：存在着仇恨。隙，去声。

（9）寻衅：寻找机会进行争斗。

（10）适：副词，相当于“恰巧”。

（11）牯：骟割后的公牛，云南人称之为“牯子”。

（12）遐迩：远近。

（13）有麻栗坡都司王子英者：有，这里可译为“有一次”。麻栗坡，清代云南开化府的辖区之一。都司，执掌当地军政大权的官员。者，句末助词，无实义。

（14）闻开武之勇武：闻，听说。之，代词，相当于“这”，这里可译为“如此”。勇武，勇猛威武。

（15）父丧：父亲病故。

（16）服满后：指林开武兄弟三人，为刚去世的父亲戴孝守丧满期之后。

（17）挈妇：携带妻子。

（18）刈草伐木作屋：刈草，割草。伐木，砍树。作屋，建造房屋。

（19）时：当时。

（20）忌：忌恨。

（21）但因林之勇之得人心：林之勇之，这个句子中的两个“之”字，前者为助词“的”，后者只起到凑足音节的作用，无实义。其中的“林”字，指林开武，而“勇”字则是“决断”的意思。

（22）就：就职。

（23）仍我行我素：意思是依旧按照过去那种将盐巴，低于官价出售给百姓的做法行事。

（24）官商遂具文禀林于开化府：遂，副词，相当于“竟然”。具文，形诸文字，指写材料。禀林于开化府，向开化府状告林开武。

（25）呵责其：呵责，呵斥指责。其，代词，相当于“他”。

（26）反诘曰：反问说。

（27）国法容否：国法能容许吗？否，表反问的语气词。

（28）何谓走私：怎么能认为是走私？

（29）累解：经常解除。

（30）有何罪过：有什么罪过？

（31）开武亦趋前拍案：亦趋前，也走上前去。拍案，拍打着桌子。

（32）责：指责。

（33）震怒：大怒。

（34）以开武“咆哮公堂”下狱治罪：以，认为。下狱治罪，将他关进监狱加以惩处。

（35）庚子之岁：庚子这一年，即光绪二十六年。

（36）时召兴勤王之师：时，时逢。召兴，征召派遣。勤王之师，尽力王事的队伍。

（37）滇翰林陈荣昌驻省办团练：陈荣昌，昆明人，清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赴京参与会试考中，由皇帝主持的殿试赐予二甲进士，曾担任过翰林院编修，因此被誉之“翰林”。驻省办团练，指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时候，陈荣昌正好在省上负责办理训练地方壮丁这件事。

（38）有荐开武才智者：有人推荐林开武的才智。句末的“者”字，为语助词，无实义。

（39）陈遂致书开化府招之：遂，连词，相当于“于是”。致书开化府，写信给开化府。招之，招募他。之，指代林开武的用语。

（40）赴省谒陈而言：赴省，来到昆明。谒陈而言，拜见陈荣昌说。句中的“而”，为舒缓语气的助词，无实义。

（41）始遇：才碰到。

（42）系：拘押（在）。

（43）当以效命疆场，马革裹尸：当，应当。以，立即。“效命疆场，马革裹尸”这两个句子成分，则是林开武表示乐意加入“勤王之师”这种决心的用语。

（44）馆开武于家：在家里留宿林开武。

（45）结为兰交：结交为知心朋友。

（46）偏将：副将。

（47）圣皇：指慈禧和光绪皇帝。

（48）悲歌大风起：悲歌，悲壮的歌唱。大风起，形容气势豪迈。

（49）持：将。

（50）马骕骦：马疾行。

（51）人无刀槊马无缰：句中的第一个“无”字，意为“不论”，可译为不计较。刀槊，刀和长矛，泛指武器。句中后一个“无”字，则是“不要”的意思。缰，缰绳。马无疆，任马驰骋的意思。

（52）苴兰城下空翘首：苴兰，昆明古代的称谓，晋朝时代曾在此建过苴兰城。空翘首，尽情地抬头远望。

（53）直北：向北。

（54）既到陕：既，副词，相当于“不久”。到陕，意思是云南组建的勤王之师到达陕西。

（55）岑春煊：清末云贵总督岑毓英之子，时任陕西巡抚，跟陈荣昌曾经有过一定的交情。

（56）又与故识王子英相晤：又与，（林开武）又跟。故识，曾经打过交道（的）。王子英，原来在麻栗坡任过都司这种职务的官员。相晤，会面。上文曾提到时在麻栗坡任职的王子英“道经锡板，闻开武之勇武，相约辅助，开武婉言谢之”这样的情况。

（57）左右：身边。

（58）试以诸艰：用各种困难加以试探。

（59）靡不办者：没有不办到的事情。句末的“者”字为代词，这里用来指代事物。

（60）岑器重之：岑春煊（更加）重视他。(www.xing528.com)

（61）辛丑：按天干地支纪年的做法，光绪二十七年为公元1901年。

（62）随跸护驾：跟随慈禧、光绪返京的车马加以保护。

（63）擢功：因功被提拔。

（64）岁不登禾棉：岁，即“年 ”，这里作状语，意为“当年”。不登禾棉，稻谷、棉花歉收。

（65）薪桂米珠：薪（柴火）如桂皮，米如珍珠，形容物价昂贵。薪桂米珠，也作“米珠薪桂”。

（66）哀鸿遍野：比喻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

（67）时有邑号张蓬仙：邑号，得到封号的官吏妻妾。

（68）虽开办平粜：虽，尽管。开办，兴办。平粜，平价出售粮食的商号。

（69）而任事者猝思中饱：而，连词，表转折，相当于“但是”。任事者，指具体办事的人。猝思，竟然想到。中饱，以欺诈的手段从中谋取私利。

（70）罔恤民生：罔恤，不顾及。民生，民众的生活。

（71）赖以：得到。以，句中助词，无实义。

（72）济世良辅：意思是救济世人的好助手。

（73）在苏：指在江苏。

（74）绅耆士庶：绅士百姓。

（75）去莠安良：除去坏人，安抚百姓。莠，狗尾巴草，用来比喻坏人。

（76）篰屋：民屋。

（77）过苏：路过江苏。

（78）东游：指陈荣昌由昆明前去日本考察学务这件事。日本曾有过“东瀛”这样一个另外的称谓。

（79）信宿：连续两夜。信，再宿，也指两三天。

（80）陈入觐京师过沪：入觐京师，到北京朝见头年刚登基做皇帝的溥仪。过沪，路过上海。

（81）昕夕过从：早晚相互往来。

（82）陶潜：即陶渊明，晋代诗人。陶渊明在任江西彭泽令这种官职时，因不满士族门阀把持政权的黑暗现实，自行回家种田，以诗酒自娱，为“田园诗”首创者。

（83）乃浩然有归志：乃，副词，相当于“竟然”。浩然，无所留念（地）。有归志，产生了回乡的打算。

（84）冀其退而宣力桑梓：冀其，希望他。退，引退（后）。而，句中助词，无实义。宣力桑梓，效力家乡。

（85）李奏调开武将授以兵权：奏调，向朝廷呈文请求调动。将，打算。授以兵权，授予他掌握军队的权力。

（86）甫旬日滇政已改：甫旬日，才十来天。滇政已改，指昆明在“重九起义”后，已经建立起新的军政大权。

（87）以开化总镇夏文炳阴怀首鼠：以，由于。开化，后改称文山。总镇，官名，当地驻军的统领。阴怀首鼠，暗地里怀有窥测观望的态度。

（88）巩卫：护卫。巩，通“拱”。

（89）未几：不久。

（90）固辞：（他）坚决辞谢。

（91）据险夷平：意思是在险峻的地方把山旮旯捣平。

（92）县治：县政府所在地，这里指尚未设县。

（93）马关：即马关县。

（94）以：连词，相当于“因为”。

（95）失便：即“（来往）不方便”。

（96）转相拘提：转告相互之间衙门传讯人犯的公文，这里的意思是转送人犯到衙门受审。

（97）耗财失业：因耗费钱财而丧失产业。

（98）东里：东安里的略称。

（99）商旅裹足：商旅，流动的商人。裹足，步行艰难，意思是做生意很困难。

（100）析置：分开设置。

（101）躬亲赴省：躬亲，亲自。赴省，到省政府。

（102）始允准定案：始，副词，相当于“才”。允准，同意。定案，作出决定。

（103）正县：正式的县份。

（104）汛长职：当地驻军长官的职务。汛，明清时军队的驻防地区。

（105）晓以：（让他们）明白。以，句中助词，无实义。

（106）举凡：凡是。

（107）者：代词，这里应译为“的人”这个意思。

（108）资以：资助。以，句中助词，无实义。

（109）居官：（林开武在麻栗坡督办任上）担任官职。

（110）回梓：返回故乡。梓，故乡的代称。

（111）投奔者：前来求助的人。

（112）他悯其困：他怜悯他的困难。

（113）之遥：之，助词“的”。遥，可当“长”字用，这里是“长途”的意思。

（114）入殓者：入殓，将死者装入棺木，这里是“安埋”的意思。者，代词，这里应译为“的人”这样的用语。

（115）深沟一线：意思是（有）一条深沟。

（116）称颂：称赞颂扬。

（117）有陡坎村田景龙者：有，表示存在，仍作“有”。者，句末助词，无实义。

（118）阴使：暗中指使。

（119）翌日：第二天。

（120）适宋路经香坪山拜谒：适，恰巧。拜谒，拜见他。

（121）面诘：当面责问。

（122）常怀失学之恨：常怀，常常想起。失学之恨，中途辍学的遗憾。

（123）翼其：希望他（的）。

（124）礼聘：以拜访送礼的方式聘请。

（125）各属：各部属。

（126）开武已耄耋之年：已，已经（是）。耄耋之年，七八十岁的老人。

（127）甲乙：数一数二（的）。

（128）开武无不踊跃捐输：无不，没有不。捐输，捐献财物的事情。

（129）第九集团军：当时驻文山地区的国民党军队。

（130）石：容量单位的名称，一石，约等于四五百公斤这个数量。

（131）是岁：这一年。是，代词，相当于“这”。

（132）咸交往之：都跟他们交往。

（133）或吟交游之况：或，代词，相当于“有的”。吟交游之况，抒写交游的盛况。

（134）或赋林泉之胜：或，代词，相当于“有的”。赋林泉之胜，吟咏林泉的优美。

（135）其：代词，指代上文提到的这些诗文。

（136）惜林辞世后悉数失散：惜，可惜。悉数，全部。

（137）跋：写在书籍、字画、金石拓片等物之后的短文。

（138）建侯：即林开武的表字。

（139）灌木森秀：灌木，丛生的林木。森秀，秀异。

（140）时多清芬：时，四季。多，副词，表示程度很高，这里可译为“非常”。清芬，清香。

（141）玉笋斑联：玉笋，用来赞美香坪山馆高大堂屋的用语。斑联，色彩交错，鲜明灿烂。

（142）檐牙高啄：檐牙，屋檐下翘出如牙的结构。高啄，高耸得像禽鸟在抬头啄物。

（143）馥郁：香气浓烈。

（144）兰蕊：兰花

（145）相距约里许多古松蟠立：约里许，大约里把路程（的地方）。许，表示约数的用语。多，数量大，这里的意思是“有许多”。蟠立，盘曲生存。

（146）享：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