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护国起义成功，成立军政府并编组军队

龙　云（1）

袁世凯有了称帝（2）的动机之后，便把全国地方的行政组织和人选都作了变更。在成立筹安会（3）以前，先后废督军制为将军制（4），废民政长为巡按使，以实行军民分治（5）的办法，削弱地方势力。特别是对南方及遥远的西南各省，更是趁此机会安置了他的亲信，如以陈宧督川（6），监视滇川黔，以汤芗铭督湘（7），监视两湖（8），以龙济光督粤，监视两广。其他如江西的李纯，安徽的倪嗣冲，也都是袁的心腹。

当时，云南的将军是唐继尧，巡按使是任可澄。至于蔡锷同云南地方和唐继尧之间的关系，那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出现的事情。

蔡锷原在广西办讲武学堂，辛亥革命前，李经羲（9）督滇时，他请求李把他调到云南来，之后不久，他就充任19镇37协的协统（10）。武昌起义云南酝酿反正（11）时，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如唐继尧、李根源、李鸿祥、谢汝翼、顾品珍等人，多半是云南新军的带兵官和讲武学堂的干部，这些人曾多次在唐继尧家里举行秘密会议，商量定期起义。蔡锷以高级军官的身份参与这样的活动，因此大家认为他是一位开明的将领，这样，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更为深厚了。

滇省反正的活动泄密后，李经羲将37协73标第3营管带（12）李鸿祥，传唤到总督衙门关押起来。蔡锷前去谒见（13）李督说：“李鸿祥不会有二心，我愿意担保。”李鸿祥被保释后仍复原职，但李督还是不放心，于辛亥年九月初九（14）这一天，勒令第3营将全营枪支的机柄（15）卸下来呈缴，该营也照样奉命如此办理，但因时间太晚尚未送出去。该营官兵因此十分不满，干部中如黄毓英趁机鼓动，大家就把机柄重新推进枪膛，便于这天夜间在北校场营盘（16）发动起义。他们首先进攻标本部（17），标统丁锦逃走，随即放火将标本部烧掉。其他标闻讯也先后起义，然后分路进攻省城，占领了省会各司道（18）衙门。总督李经羲被蔡锷释放出境，各司道官员有被杀也有受伤的，藩司（19）世增被杀，靳云鹏和曲同丰逃走，19镇统制（20）钟麟同负伤后自杀。

起义成功之次日，各将领集会推选都督，商议成立军政府。会上关于都督人选，意见颇多分歧。当时，唐继尧站起来说：“蔡松坡（21）先生是老前辈，又是以协统身份参加革命的，他应该是适合担任都督的人选，我推举蔡公。”唐继尧拍拍胸脯接着说：“如果蔡老前辈坚持不干的话，那我要干。”他说了这番话之后，大家都一致赞成推举蔡锷为都督，蔡也就接受了。

云南军政府成立后，一面出榜安民，一面编组军队。那时，贵州反正没有成功，四川在保路风潮（22）之后，赵尔丰依旧督川。云南军政府应川黔两省的邀请，决定出兵援川援黔，任命谢汝翼为第1梯团长、李鸿祥为第2梯团长率兵援川，唐继尧为第3梯团长，率兵援黔。李、谢入川不久，成都一带的革命党人尹昌衡率部起义，赵尔丰被杀，四川宣告革命成功，谢汝翼、李鸿祥自无前进的必要，遂（23）率部返滇。贵州方面，因贵阳为哥老会所盘踞，唐继尧一路到达后，即将哥老会驱逐溃散，贵州绅士对唐十分感激，就拥护唐为贵州都督。

那时，北洋政府（24）的内阁总理是熊希龄。熊也是湖南人，向来与蔡锷交厚（25），蔡曾经密函致熊，希望到北京供职（26），担任陆军部长这样的职务。熊希龄复信说：“谋陆军部长颇有可能，但你离滇之后，滇政交予何人主持。”蔡复信说：“云南都督，可调唐继尧来接替，贵州都督，最好以该省刘显世任之。”熊希龄认为此意很对，报告了袁世凯，袁也同意，就发表了两省都督人选的命令。

唐继尧回滇任职，原本是他的愿望，所以唐对蔡的推荐斡旋十分感激，两人的关系自此也就更加密切了。

蔡锷离滇北上（27），到了越南河内，接到熊希龄的电报说：“谋陆军职已办不到，但你来京当有另外要职。”蔡到北京后等待数月，始（28）发表一个经界局总办的职务。他尊命筹办，但颇不得志，敷衍应酬而已。不久，筹安会出笼，他反对帝制的行动，被秘密跟踪，遂于民国四年十一月，以治病为由潜往天津日租界，然后乘船去了日本。

蔡锷由云南到北京之后，和唐继尧时有联系，故（29）唐对袁世凯酝酿帝制一事早有所闻。即（30）蔡离京赴日，唐知袁的帝制不久就要实现，遂召集会议暗中部署，参与者多是军政上层人员，如邓泰中、杨蓁等，皆为国民党的忠实信徒，在军中的活动很有影响。与此同时，唐继尧又一面跟贵州刘显世取得联系，一面电邀李烈钧、程潜、陈强、熊克武、但懋辛、方声涛、戴戡、王伯群来滇襄助。到了1915年下半年，筹安会的一切活动，更加暴露了袁世凯称帝的野心，唐继尧又派其弟（31）唐继虞和李宗黄，到上海一带探听各方面的消息，联络孙中山先生以及其他反袁人士，并电（32）李烈钧邀请在日本的蔡锷，来滇共谋反袁义举。

1915年冬天，李烈钧、方声涛、熊克武、但懋辛、王伯群等人，都先后来到昆明，蔡锷也由日本起程，踏上来滇的征途。当唐继尧与刘显世联系起兵讨袁一事时，刘既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但当时刘手下以王文华为首的黔军部将，力主和云南一致行动，并派李雁宾为代表，来昆明商请云南补充军实（33）的问题。继后刘显世还是与云南一起通电讨袁（34），加入护国军的行列。

袁世凯的帝制闹剧开场之后，曾派特使何佩文、唐宝潮二人，来滇窥视动静，并游说唐继尧（35）。何佩文对唐说：“如果袁氏称帝成功，许封龙济光和你为郡王（36），龙已表示接受，不知你的意见如何？”唐回话说：“此事体大（37），我还要加以考虑。”唐继尧一面对何、唐二人优礼以待，一面派警察监视他们的行动，直到宣布讨袁的时候，才将其驱逐出境。

在通电讨袁之前，唐就先期派了一部分军队到昭通，并借剿匪为名向川边移动。熊克武、但懋辛两人，便随邓泰中支队出发，返回四川招集人马，跟云南共同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

袁世凯侦知蔡锷等人来滇的行踪，便于12月8日由统率办事处（38）电唐继尧：“据探报，有奸人入滇煽动乱情，唐将军公忠体国（39），必能镇慑消灭。无论何人立置于法，勿庸（40）先行请示。”次日又一电文说：“蔡锷、戴戡入滇谋乱，请严密查防。”统率办事处，还同时密电蒙自道尹（41）周沆说：“若（42）蔡锷入滇，即逮捕就地格杀（43）。”袁还密电云南第1师师长张子贞，令其接替唐的将军职，第2师师长刘祖武，令其接替任可澄的巡按使职。刘祖武接电后，连夜呈给唐继尧，张子贞就有接受的意思，对电报秘而不宣。因此，唐即刻对第1师加以改组，将张子贞摆在一边。

蔡锷在香港富滇银行（44）取了旅费，来电说明他和戴戡、刘云峰，乘坐滇越铁路火车到达昆明的日期。唐及时派其弟唐继虞领兵1营到河口，迎候并护卫蔡锷的到来。蔡入滇后，夜宿阿迷州（45）。周沆率路警两百余人，突然追袭而来，因唐继虞兵多势众，不敢轻举妄动，还转过脸来说（46）：“我们也是来迎候蔡先生的队伍。”

蔡锷于12月19日到达昆明后，当夜唐就召集先后来滇的诸同志，举行会议决定起兵讨袁，并于12月23日首先以他和任可澄两人的名义，致电袁世凯劝告他取消帝制，杀杨度等13人以谢天下，限24小时答复，否则以武力解决。电去后未见对方有任何反应，起义诸同志又开会商议讨袁军务。唐提议由自己率部出征，请蔡在滇主持一切，蔡则对唐说：“起义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就是说要有军队、器械、要有钱，尤其重要的要有人民，才能够成功。这些条件都是云南自己具备的，滇政非你不可，仍应由你主持。”会议于是决定取消将军和巡按使名义，推举唐继尧为都督、任可澄为参议，任命蔡锷为护国第1军总司令，率部出川，李烈钧为护国第2军总司令，率部出两广，唐继尧兼护国第3军总司令，坐镇后方统筹一切。会上讨论讨袁檄文（47），戴戡拿出一篇梁启超拟的稿子让众人传观，唐继尧说要认真研究，任可澄说要加以修改，戴戡则说，梁任公（48）的文章谁敢改动一个字。唐最后说：“梁的稿子既然不能改，我们就请任兄和李厚安先生另写吧。”后来经任、李二人另拟的檄文，大家一致同意，遂于12月25日发出。当天夜间，首义诸同志39人，齐聚五华山光复楼歃血结盟（49），从而揭开护国运动的序幕。

云南各路护国军，相继出发讨袁，声震全国。

第1军蔡锷统辖的4个梯团，向四川进发：第1梯团长刘云峰，率领邓泰中、杨蓁两个支队（50）；第2梯团长赵又新，率领董鸿勋、何海清两个支队；第3梯团长顾品珍，率领禄国藩、朱德两个支队；第4梯团长戴戡，率领熊其勋、王文华（51）两个支队。

第2军李烈钧统辖3个梯团，向两广进发：第1梯团长张开儒，率领钱开甲、盛荣超两个支队；第2梯团长方声涛，率领黄永社、马为麟两个支队；第3梯团长何国钧，率领林开武、王锡吉两个支队。

唐继尧兼军长的第3军，统辖赵钟奇、韩凤楼、刘祖武、庾恩旸、叶荃5个梯团，留守云南并相机增援其他各部。

唐又任命黄毓成为挺进军司令，统辖杨杰第1纵队、叶成林第2纵队，游击于滇、桂、黔各省之间。

蔡锷下属的刘云峰第1梯团，其前锋到达川边捧印村，即与袁军伍祥祯部有所接触。敌人退守横江设防抵抗，刘部发起进攻，很快就占领了该地。敌人又退到宜宾城固守，随即邓、杨两支队发起总攻，伍祥祯手下的人马不战而溃，退往岷江北岸吊黄楼一带。

刘云峰梯团占领宜宾之后，继续往前推进，伍祥祯部也退守双鹤场待援，双方在这里展开激战，彼此伤亡颇重。此时，袁军冯玉祥第16混成旅增援上来，敌人大占优势，邓、杨两支队支持不住退回宜宾，继而又边打边退，冯部遂进据宜宾这座川南古城。

蔡锷亲自率领的赵又新、顾品珍两个梯团，行进到川南永宁县，驻守该地的川军第2师师长刘存厚，通电起兵讨袁，加入护国军行列。当他们向纳溪、泸州挺进时，袁军曹锟、张敬尧部，已在长江南岸蓝田坝，构筑了三道防线。蔡锷、刘存厚的护国军，在纳溪集中后，敌我双方之间的大战于此展开，相互鏖战20余日，昼夜冲杀，不分胜负。戴戡第4梯团，此时已抵达黔北松坎、九盘子一带，与袁军李长泰所部接触，仗火也较为激烈。

当时，情况非常严重，由昆明到川南前线有两千多里路程，后方补给困难，援军、弹药、粮饷一时不能赶到，蔡军只有艰苦支撑。尽管如此，一件突然出现的事情，却给蔡锷带来预想不到的欣慰。占领宜宾的冯玉祥，派其少校参谋张之江，赶到纳溪向蔡锷表示，第16混成旅决心响应讨袁义举，到适当时机即可表明态度。这之后，川督陈宧谋划另避西路攻滇，电召冯玉祥到成都面授机宜。冯玉祥趁此机会将部队调走，蔡锷护国军第1梯团就重新进驻宜宾。

广东云南蒙自籍贯的将军龙济光，奉袁世凯围剿护国军的命令之后，派其兄龙觐光为“云南查办使”。该龙（52）趁我大军四出，内部空虚，一面率部由广东进至广西百色，做好西犯云南的准备，一面指使其家乡子弟，在蒙自逢春岭募兵招匪以为内应。龙体乾、赵樾、黄恩锡等人公然起兵，于民国五年三月袭陷个旧和蒙自县城，然后进攻临安、邱北、弥勒。我李烈钧第2军与龙觐光部，迭战于滇桂边境地区，因寡不敌众（53），3月9日敌陷剥隘，12日陷广南。唐继尧急令挺进军黄毓成部，由贵州黄草坝星夜南下，与龙敌激战于坡脚、西隆、黄南等地，破其主力，恢复剥隘、广南，继而进攻百色断其后路。与此同时，唐又派赵世铭统兵南下，会同刘祖武部击退滇南各路土匪，收复蒙自、个旧等地。唐还派唐继虞率部出征滇北永仁等县，驱散由西路攻滇的四川杨启元一支人马。不久，龙觐光部却战倒戈（54），向我求和，从此，桂境无战事矣（55）。

在川南纳溪方面，蔡军正在苦战中，忽然曹锟、张敬尧派人来洽商，请求彼此停战一星期，蔡锷正处于紧张吃重（56）的情况下，自然也就同意了，以便趁此机会，将部队撤到纳溪后方大洲驿整补休息。停战到期，袁军又请求将停战再延长一周。第二次延期后，蔡锷便下令重新发起攻击，阵地选在棉花坡。从这一带的地形看，坡长十余里，右翼靠近长江，正面进攻比较困难，故向敌左翼开战，着着胜利（57）。正在此时，北京宣告袁世凯业已病故（58）。至此，云南护国起义之目的已经实现，中华民国国体因而得以再造（59）。

由于原来的拥袁川军，此时仍旧盘踞在成都负隅顽抗，蔡锷又率部攻取成都，主持四川军政善后事宜。后来蔡锷因劳苦过甚，旧病复发赴日就医，于当年11月8日病逝于日本。

袁世凯病危，按照《临时约法》（60）规定，总统不能行使职权时，应由副总统代行其职权，但此时由于副总统黎元洪，身陷贼围无法出山（61），在这种情况下，军政大权不可无人主持，遂由独立各省（62）商定，5月8日组设军务院于广东肇庆，以执行中华民国中央政府的职权，公推唐继尧为抚军长，岑春煊为抚军副长，梁启超、刘显世、陆荣廷、陈炳焜、吕公望、龙济光、蔡锷、李烈钧、戴戡、罗佩金为抚军，并以梁启超兼政务委员长。军务院的使命，主要大事为恢复约法（63）、恢复国会，以及由黎元洪接替总统职务。待护国军方面提出的主要条款，都已完全达到，唐继尧便与众抚军商定，于7月14日通电中外，将军务院宣告撤销。

回忆当时袁世凯盗窃国政（64）后，大权在握，威势喧赫。自江西李烈钧、四川熊克武民二（65）革命失败，筹安会成立助袁称帝之际，各省军政大员闻之（66），也无敢非议者（67）。云南是个贫瘠省份，向来受协饷（68）的补助，自护国军兴，支出剧增，除李烈钧助饷20万元以外，其他毫元外援，以一省之力当此重任，只有一面发行公债以济急需，一面悉索敝赋（69），全力以供护国军之用，其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护国运动成功后，梁启超对人说：“蔡锷是主动的，唐继尧是被动的。”未参与其事而不明白真相的人，包括少数在外对唐不满的滇人，也随声附和，歪曲历史，甚至当时的教育当局，不加审查研究，也把这种说法载之于学校教科书。

梁启超先生是一代名人，向来为世推崇，然歪曲护国运动史实，似有欠公允之处。蔡松坡先生智勇双全，又在军事方面备极辛劳，足以彪炳史册。我对唐、蔡二公，均尊为前辈，且为我之直接长官，当时我位居中下级干部，未尝一日离开军旅，故略知其（70）梗概，现特将当时耳闻目睹的事实概述如上。但因年深日久，又全凭个人之记忆所及，难免有遗漏舛误（71）之处，尚盼与事诸友（72）予以指正。

我认为，护国运动之所以成为事实，非有人民为基础和一切物质条件不可，此乃（73）时势造英雄之关键也。如果仅就唐、蔡二人比较而论，唐是拥有云南军政之大权者，假定唐不主动或不坚决，如此重大事件，岂能仅凭口舌就能获得成功？

（原载于《云南文史资料选辑》第四十六辑）

注释

（1）龙云：本文作者，彝族，云南昭通县人，生于1884年，逝世于1962年。龙云于1914年从云南陆军讲武学堂毕业后，渐自成为滇军一名重要将领，并于1928年成为执掌云南军政大权的省政府主席。1945年10月初，蒋介石就动武力把大力支持抗战、倾向民主进步的龙云赶下云南政坛，让他去到陪都重庆，做个闲牌上的军事参议院院长。抗战胜利后被迫随国民党政府还都南京的龙云，为了摆脱蒋介石的控制，于1948年12月由南京逃往香港，继续从事反蒋活动。这之后，龙云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邀请，由香港到北京，先后担任过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国防委员会副主席、民革中央常委和副主席这样一些要职。本文是龙云1961年3月写成的。

（2）称帝：自己封自己为皇帝。

（3）筹安会：1915年8月由杨度等人组成，为袁世凯复辟帝制造舆论的御用工具。

（4）先后废督军制为将军制：辛亥革命之后，全国各省分别设立了以都督为首的军政合一的机构。袁世凯篡夺民国政府大权不久，废除都督这种官职，在各省设置分管军事和政务的督军及民政长，继后他又将督军改称将军，民政长改称巡按使。句中所说的“制”，指的是体制这层意思。

（5）军民分治：军事和政务分别治理。

（6）如以陈宧督川：以，介词，相当于“用”。宧，古代称室内东北角的用语，由此引申出“宧奥”（深奥不明之处）这样一层意思。督川，治理四川。

（7）以汤芗铭督湘：芗，古代用来调味的一种香草。督湘，治理湖南。

（8）两湖：指湖南、湖北两省。

（9）李经羲：时为云贵总督。此前他在广西任巡抚时，跟蔡锷就有一定的渊源关系。

（10）他就充任19镇37协协统：充任，担任。镇，清末新式陆军编制单位的称谓，相当于“师”这种建制。协，也是清末新式陆军编制单位的称谓，相当于“旅”这种建制。协统，即相当于“旅长”这样军职。

（11）反正：由邪归正，这里的意思是推翻清王朝创建民国。

（12）管带：相当于“营长”这样的军职。

（13）谒见：进见。

（14）辛亥年九月初九：辛亥年，清朝宣统三年，即公元1911年。九月初九，即阳历10月30日。因为云南在旧历九月初九这一天反正，所以这一事变后来被称之为“重九起义”。

（15）机柄：步枪的枪栓，推子弹入枪膛、卸弹壳出枪膛的步枪构件。

（16）营盘：旧时称部队驻地的用语。

（17）标本部：即团部机关的所在地。标，清末新军协下面建制单位的称谓，相当于“团”这样的单位。当时，云南新式陆军第19镇，下辖37协和38协，其中的37协驻省城，而37协又下辖73标和74标。

（18）司道：清朝省级各主管部门官署的称谓。

（19）藩司：清朝主管一省民政和财务的官员。(www.xing528.com)

（20）统制：清末新军统领1镇兵力，即相当于1个师人马的长官。

（21）蔡松坡：即蔡锷，松坡是他的表字。蔡锷，湖南邵阳人。

（22）保路风潮：1911年5月，清政府借口铁路国有为名，将归民办的川汉、粤汉铁路收归国有，但很快又将两路的修筑权，出卖给英、法、德、美4国银行财团，因此激起四川等省人民的大规模的反对。

（23）遂：连词，表承接，相当于“于是”。

（24）北洋政府：以原先由袁世凯训练的北洋新军为基础，逐步形成以北洋军事集团为首而产生的北京政权。

（25）交厚：交情深厚。

（26）供职：担任职务。

（27）蔡锷离滇北上：据史料记载，蔡锷是1913年10月由昆明去北京的。当时，云南经内地上京相当困难，只好先从昆明乘坐滇越铁路火车到越南河内，然后再从越南海防港换乘轮船，经香港、广州或上海北上。

（28）始：副词，相当于“才”。

（29）故：连词，相当于“因此”。

（30）即：等到。

（31）其弟：他的堂弟。旧时，弟也可以派称亲戚朋友中，同辈男子年龄比自己小的人。

（32）电：名词当动词用，意思是发电报（给）。

（33）军实：指枪炮、弹药、粮饷。

（34）通电讨袁：把宣布讨袁的电报发往全国。

（35）并游说唐继尧：并，并且。游说唐继尧，劝说唐继尧接受复辟帝制的主张。

（36）许封龙济光和你为郡王：许封，允许封赠。龙济光，云南蒙自县人氏，时为广东将军兼巡按使。郡王，仅次于亲王的爵位名号，只有皇帝的亲信或臣属，才可以封为郡王。

（37）此事体大：这件事切实重大。

（38）统率办事处：袁世凯手下全国最高的军事机构。

（39）公忠体国：尽忠为国的意思。

（40）勿庸：不必。

（41）道尹：省以下州以上这一级行政长官的称谓。

（42）若：连词，相当于“如果”。

（43）格杀：相当于“击杀”一词的意思。

（44）香港富滇银行：实为富滇银行在香港设立的分行。富滇银行，是云南重九起义之后，军政府在省城创办的金融机构。

（45）阿迷州：明代所设，清代沿袭，民国二年改称阿迷县，民国二十八年改称开远县。这里沿用明清旧称。由于滇越铁路的火车从越南进入滇境之后，一直沿着高山峡谷之间的轨道向上爬行，因此到阿迷县城须停留一宿，然后于次日才能到达昆明。

（46）还转过脸来说：意思是反而改变脸色说。

（47）讨袁檄文：为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一事，向全国发出的用以征召、晓喻、声讨的电文。

（48）梁任公：即梁启超，任公是他的别号。

（49）歃血结盟：与会人员各自戳破手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酒缸之中，然后各饮一杯，表示同共为护国讨袁结合在一起的一种仪式。

（50）云南护国军建制中的梯团，相当于“旅”这样的建制单位，梯团长相当于“旅长”这样的军职；支队相当于“团”这样的建制单位，支队长相当于“团长”这样的军职。

（51）王文华：原为黔军第1团团长，护国运动初期，他手下的人马虽然编入戴戡第4梯团，但王文却率领黔军3个团的兵力，前往湘西另辟讨袁战场。

（52）该龙：指龙觐光。

（53）寡不敌众：云南护国第二军兵力不足，抵挡不住兵力强大的龙觐光部。

（54）却战倒戈：却战，害怕打仗。倒戈，放下武器。1916年3月中旬，龙觐光部跟云南护国军讲和罢战，3月15日，广西将军陆荣廷及其部下陈炳焜和谭浩明，也分别发出讨袁通电，加入护国军行列。

（55）矣：句末感叹词，相当于“了”。

（56）吃重：承受重压。

（57）着着胜利：一步一步地取得胜利。

（58）北京宣告袁世凯业已病故：业已，已经。袁世凯是1916年6月6日病故的。

（59）中华民国国体因而得以再造：国体，表明国家根本性质的国家体制。得以，得到。再造，“再生”或“重新创建”之意。

（60）《临时约法》：辛亥革命成功之后，在时任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先生主持下制定的具有宪法性质的文献，全称为《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简称《临时约法》）。袁世凯篡夺民国政府大权不久，废弃《临时约法》，另行炮制了《中华民国约法》。

（61）出山：出来做官，这里指出来接替袁世凯的总统职务。

（62）独立各省：指起兵讨袁的各个省份。

（63）约法：这里指的是由孙中山先生主持制订的《临时约法》

（64）盗窃国政：篡夺民国政府大权。

（65）民二：为民国二年的省称。

（66）闻之：听到这件事情。之，指代上文“筹安会成立助袁称帝”这个意思的用语。

（67）也无敢非议者：非议，指责。者，句末与其之前的“无敢”一词相呼应，表示疑问的用语。这句话的意思是，也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加以反对。

（68）协饷：清末按政府规定，地方贫瘠收支不平衡的省份，应由税收富裕的省份拨款协助。

（69）悉索敝赋：尽其所有。

（70）其：用来指代护国运动的用语。

（71）舛误：差错。舛。

（72）与事诸友：参加过护国运动的各位朋友。

（73）此乃：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