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二次革命”爆发前,孙中山急电召汪回国,陈璧君辞学伴夫东归。护国讨袁失败后,夫妻俩再赴法国求学。1916年,袁世凯病死,由原副总统黎元洪继任大总统。当时孙中山等革命党人要求恢复临时约法,恢复国会,被内阁总理段祺瑞拒绝。1917年,孙中山联合西南军阀在广州成立军政府,揭橥“护法”大旗,汪精卫、陈璧君停止学业,先后回国,汪遂成为孙中山的得力帮手。由于北伐屡屡失败,孙中山从1922年开始考虑改组国民党,倡导国共合作。但是当时党内经济非常困难,于是孙中山准备派人出国到华侨中募捐,因为陈璧君出身华侨,孙中山决定让陈璧君去美洲活动。经过半年多的艰辛奔走、宣传,陈璧君筹集了30万元回国,被作为创办黄埔军校的部分经费。1924年1月召开的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汪精卫被任命为中央委员、中央宣传部部长;陈璧君被选为中央监察委员。1924年10月,孙中山北上,汪精卫作为孙中山的政治秘书,一同前往,1925年3月,孙中山在北京铁狮子胡同临危之时,汪精卫成为孙中山遗嘱的起草人,并在遗嘱上签字。
孙中山逝世后,1925年7月,广州国民政府成立,汪精卫担任广州国民政府主席和军事委员会主席。陈璧君成为当时广州国民政府的“第一夫人”。
1926年3月的一天,陈璧君几次打电话问蒋介石去不去黄埔军校,生性多疑的蒋介石以为汪精卫和共产党、苏联顾问要联手遣送他去海参崴。3月20日,蒋介石发动“中山舰事变”,包围了汪精卫和苏联顾问的住宅,逮捕了李之龙等共产党员。汪精卫辞去国民政府主席和军事委员会主席之职,远走法国,直到1927年4月去了武汉。当时北伐军已经攻克武汉,广州政府迁都武汉,汪精卫重新担任武汉国民政府主席一职。4月18日蒋介石在南京成立国民政府,大肆反共,而汪精卫还与共产党合作。史称“宁汉分裂”。
7月15日,汪精卫宣布武汉政府“分共”。不久,共产党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与广州起义相继爆发,汪精卫也遭到国民党右派的责难。1927年末,再次远赴法国,陈璧君随汪精卫同往。1929年10月回国,陈璧君与汪精卫回到广州,积极参与谋划国民党“改组派”和“救党护国军”的各种政治、军事反蒋活动。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后,国难当头,宁粤重新和谈,蒋介石下野。
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争爆发,蒋介石、汪精卫重新合作,蒋主军,汪主政。陈璧君也有一大堆委员的头衔,最重要的应算是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她凭借汪精卫的地位、桀骜不驯的个性和伶牙俐齿,辞色凌厉,出语伤人,四面树敌。不管有多高身份的人来访问汪精卫,她毫不客气地挡驾,一脸秋霜说:“汪先生不见客!”请来人吃了闭门羹。有时,汪精卫正和某人谈得起劲,陈璧君推门而入,瞪着眼说:“汪先生今天累了,有话改日再谈!”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可惜好景不长,作为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的汪精卫推行亲日邦交,先后多次主持和批准对日妥协的条约。1935年11月1日,在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开幕式上,由于蒋介石不出来照相,汪精卫被爱国青年孙凤鸣枪击重伤倒地,蒋介石这才急忙下楼抚慰。陈璧君怀疑是蒋介石下的毒手,当场发飙:“蒋先生,用不着这样做的,有话可以慢慢商量,何必如此!”弄得蒋介石当场下不来台。陈璧君在家中党内,没有谁不敢训斥。无怪乎早早就得了个“骊山老母”的封号。民间传说中的女娲就是骊山老母,是道教供奉祭祀的一位远古尊神,民间祭祀老母的活动也由来已久。农历正月二十日,民间制作面饼是为纪念老母炼石补天之大功,相传她的弟子都是些女追男的厉害主儿,像樊梨花、白素贞、穆桂英等奇女子,都曾经师从于此人。
因此,有“骊山老母”在,无论男女,想亲近汪精卫都发怵,一些亲汪的人士最终与之疏离。
汪精卫受伤赴欧疗伤,陈璧君留在国内,坐镇指挥汪派人物与蒋介石斗智斗勇,威力不可小觑。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发生,蒋介石被扣押。陈璧君闻讯,就带着陈公博直接闯入斗鸡闸何应钦家中,大叫要“讨伐”张杨;同时,连夜电召汪精卫动身回国,做国民党的“掌柜”,还派陈公博去香港等候迎接。只可惜“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蒋介石又被放了回来,陈璧君的“第一夫人”好梦没有做成。
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之后,汪精卫等鼓吹“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夫唱妇随,陈璧君对子女和亲友说起抗战,总不免要嘲笑和讥讽一番。只要听说要与日本“和谈”,她就来劲,话头之多,谈锋之健,论调之怪,常常令人瞠目结舌,以她的脾气、性格,听者还不能不听信她的。比如,她说只要能够从日本人手里拿回黄河以南的地方,就该满足了。黄河以北,甚至东北想都收回来,谈何容易!再说中国以前又何尝有东北?奉天本来就是满清带来的嫁妆,现在不过是把他们自己的嫁妆带回去就是了。还振振有词地说: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1938年10月,梅思平从香港来到重庆,将日本方面希望汪精卫出马的意思汇报给汪精卫,汪怕羊肉吃不成惹一身臊气,没敢马上答应。陈璧君却在一旁大包大揽:只要日本政府承认“和平运动”由汪先生领导就行。11月中旬,梅思平、高宗武与日本影佐祯昭等人在上海土肥原公馆,即重光堂会谈后,再次回到重庆,从夹袍中拿出“重光堂密约”,要汪精卫表态决定。汪精卫秘密召来周佛海、陶希圣等多次开会,反复讨论,仍犹豫不决,陈璧君又“挺身而出”,催促汪精卫签字同意。梅思平离开重庆之前,汪精卫设家宴为他饯行,饭后送梅思平到客厅门口,陈璧君又厉声对汪精卫说:“梅先生明天要走了,这次你可要打定主意,不可反悔!”汪精卫连连点头:“决定了,决定了!”汪精卫和日本人合作之事全是陈璧君的推动。
难怪有人说:汪精卫离开陈璧君干不成大事,也坏不了大事。
可是要让汪精卫这个国民党的副总裁顺利逃出重庆也不那么容易,“敢作敢为”的陈璧君就去昆明打前站,试探试探龙云的态度。龙云因为一直担心蒋介石的势力进入云南,借道给汪精卫,也是想多留条路,但他是坚决反对与日本人合作的。这样,陈璧君同汪精卫一起,借道昆明,飞往越南河内。踏上了卖国之路。(www.xing528.com)
到了河内,陈璧君因为汪精卫龟缩在河内寓所不敢露面,她就亲自出马东奔西跑。直到曾仲鸣被军统误杀,她才收敛了几天。4月上旬,日本人安排汪、陈逃出河内,本来按计划让汪等一批人乘坐3500吨的“北光丸”号货船去上海。但汪精卫不敢公开坐日本船,硬是自己租了法国小货轮“芳·福林哈芬”号。开出海防港没几日,海上遇到大风浪,陈璧君被风浪颠簸得头晕眼花,大叫换船,结果大家只好搬到了日本“北光丸”号上。5月6日,“北光丸”号到达上海吴淞口江面,日军提出为汪精卫“安全”计,要求他们在船上再留宿一夜。
陈璧君在狭窄的船舱里已经被憋了10天,早已忍耐不了,非要立即上岸不可,影佐祯昭等日本代表再三相劝,告以“危险”,就是不许陈璧君下船。
影佐见陈璧君火了,态度有所缓和:“汪夫人,我这完全出于对汪先生的生命安全考虑,你们安心在船上停留一夜,待那些新闻记者走了之后,再送你们上岸到安全的地方。”见影佐口气软了,陈璧君气势越来越猛:“今天晚上,我必须住在自己的家中!”影佐也不买账:“这是不行的,会有危险,我不能看着你们出问题!”
陈璧君就是不听,大叫大嚷:“我管不了这么多,你们再劝,我就跳海游水过去!”说着就去扒船上的栏杆。
结果,影佐害怕陈璧君真跳海,那就不好办了,于是同意陈璧君先下船。陈带着女儿、女婿、侄儿陈昌祖及随从多人,“浩浩荡荡”上了岸,去了法租界寓所。只有汪精卫苦着脸,留在船中。
接下来,汪精卫为了建立伪政府,筹备汪伪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汪精卫背着周佛海等人,派遣改组派旧人周化人,潜往重庆去拉原改组派人士来沪参加“和运”。汪私下许愿:你能拉来的人越多越好,能拉来中央委员一级的功劳更大。将来按人头比例,在新政府中分配职务高低,人越多你的势力就越大,要争取超过周佛海原来的“CC系”人马。周化人带委任状潜回重庆后,昼伏夜行,四处游说,推销自己的“产品”,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也只拉来刘仰山、金家凤、胡泽吾等数人前来。
周佛海则招来梅思平、丁默邨等人商量:“汪先生暗中拉自己的私人势力,与咱们这些外来户较劲,咱们可要穿连裆裤,不能输给他们。”
梅思平便四处找门路,联络“CC系”留在上海和附近地区的二三流角色,连哄带骗外加吓唬,居然也动员了上海市党部、市区各级委员蔡洪田、张载伯等36人前来入伙,并联名发表反蒋拥汪宣言,声势造得很大。丁默邨也不甘落后,包办了上海市、江苏省两个党部的人选,还想染指南京及安徽、浙江三省。
这样一来,还是周佛海一派势力大。陈璧君急眼了,破口大骂:“周佛海真拆烂污,什么花旗公馆的都来凑数,太不成体统!”
褚民谊赔着笑脸说:“大姐不必动怒,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哪儿没有?谁没个三朋四友?我们把七大姑八大姨、大姐夫小舅子都喊来凑数,管他是不是国民党,不也是一大堆吗?”陈璧君一听有理,于是让弟弟陈耀祖、陈昌祖,侄儿陈春圃、陈国琦、陈国强、陈国丰等近三门的和一些出了五服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前来攀龙附凤的,统统作为“六大代表”,胸前挂个绸条子,滥竽充数。
周佛海与汪精卫斗法,达到白热化程度。最后为争一个人,几个地方都“选”其为代表,恨不能将其撕为几瓣。因此,在汪伪政府中分两大派,陈璧君为首称公馆派,周佛海一派称馆外派或“CC派”。
伪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完之后,汪精卫又紧锣密鼓准备成立伪政权,都差不多了,这一年11月1日,日汪重开会谈,到了与日本真正开始讨价还价的时候了。影佐祯昭将《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附件》和各秘密协定的打字油印本,作为拟订方案当面交给周佛海和每一位汪方代表,并请梅思平、高宗武、陶希圣等将这些文件带回,送给汪精卫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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