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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大汉奸-审判大汉奸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44年4月4日下午4时许,陈耀祖在文德路被军统刺杀。但陈春圃于1945年2月借口其妻患癌症,飞回上海。此时,汪精卫已死,陈璧君不愿待在南京,于3月21日飞抵广州。这样,褚民谊在7月6日抵达广州,9日正式接任伪省长和绥靖主任一职。就在陈璧君陷入绝望之时,8月20日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法政路褚民谊官邸前,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褚公馆的大门。

审判大汉奸-审判大汉奸

褚民谊

1945年8月16日,刚上任不满一个月的伪广东省省长兼伪广州绥靖主任和保安司令褚民谊接到伪主席陈公博电话,告诉他:“日本已接受《波茨坦宣言》,南京‘和平政府’已经自行取消了。”

那么,褚民谊是如何到广东任伪省长的呢?原来,精卫与陈璧君一直视广东为自己的根据地,伪政权成立,派妻弟陈耀祖任伪省长兼绥靖主任。1944年4月4日下午4时许,陈耀祖在文德路被军统刺杀。其时,汪精卫已赴日本看病,陈公博与周佛海便任命陈璧君的侄子陈春圃继任。但陈春圃于1945年2月借口其妻患癌症,飞回上海。此时,汪精卫已死,陈璧君不愿待在南京,于3月21日飞抵广州。陈璧君向代主席陈公博提出,要派有声望的人去广东坐镇,并推荐了褚民谊。这样,褚民谊在7月6日抵达广州,9日正式接任伪省长和绥靖主任一职。

褚民谊的住处与陈璧君家隔着马路,望衡对宇。得到和平政府自行取消的消息,褚民谊急忙去马路对面的陈宅见陈璧君,商议应对之策。看见褚民谊比自己还要惊慌,陈璧君反而安慰他说:“不要怕,当年我们追随汪先生的目的是求和平,又不是卖国当汉奸。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任务已经完成,有什么可怕的?”

陈、褚二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投石问路,请蒋介石看在昔日一致反共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争取从宽处理。于是,陈璧君要褚民谊向蒋介石发份电报,试探一下老蒋的态度,电文如下:“敌宣布投降后,共军乘机蠢蠢欲动,正三三两两潜入省防,不良居心昭然。愿谨率所部严加防范,力保广东治安,静候中央接收。”

事隔一天,陈璧君让褚民谊又发一电:“汪夫人愿为中央效犬马之劳,誓将广东完璧中央,盼蒋委员长训示。”

电报发出后,如石沉大海,迟迟不见蒋介石的回音。陈璧君忧心忡忡,度日如年。

就在陈璧君陷入绝望之时,8月20日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法政路褚民谊官邸前,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褚公馆的大门。谁呢?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国民党军统局广州站主任郑鹤影。褚民谊亲自前往大门接迎,双方热情地打招呼。

褚民谊话中有话:“鹤影老弟,干你们这一行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一声,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老朽及汪夫人?”

郑鹤影说:“重行兄不要多心,你给委员长的两封电报都收到了。我带来了戴老板给兄的电报,请过目。”郑鹤影拿出电报:“戴老板是转示蒋委员长之手令。重行兄,你要好好斟酌!”

褚民谊心跳得怦怦的,接电报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份电报将决定他的命运。只见电报上写道:

“亲译。郑鹤影兄:奉委座手令开‘日本已无条件投降,褚民谊兄过去附敌,罪有应得。姑念其追随国父,奔走革命多年,此次敌宣布投降,即能移心转志,准备移交,维持治安,当可从轻议处。惟我大军入城在即,诚恐人民激于义愤,横加杀害,须饬属妥为保护,送至安全地带,候令处置。此令。’等因。仰即遵办,并将办理情形详报为要。戴笠手启。铣未。渝。”

褚民谊看后,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委座尚念我等罪人过去对革命有功,百忙之中,尤担心我等性命安全,民谊无论如何,听候中央安排。”

郑鹤影喜形于色,说:“好!像重行兄这样,能体察领袖之苦心,大力配合弟之安排,弟亦决不会为难的。只是还有一事……”

褚民谊忙问:“是不是汪夫人那里的问题?不知委座有何指示?”

郑鹤影又掏出一份电报:“这是戴局长的电报,请老兄过目。”

电报上写:“亲译。郑鹤影兄:奉委座手令开:‘日本已无条件投降。精卫先生过去附敌,虽罪无可赦,姑念追随国父,奔走革命悠久,且已逝世,对其家属应予免究。惟我军入城在即,诚恐军民激于义愤,横加杀害,故对汪夫人陈璧君等之安全,须饬属妥为保护,送至安全地带,候令安置,并将遵办,并将办理情形,详细具复为要。戴笠手启。铣午。’”

褚民谊拍着胸脯对郑鹤影说:“汪夫人的工作由我负责,不会有问题的!”

褚民谊为什么能这样大包大揽呢?原来,他与陈家是亲戚,关系很深。他的老婆陈舜贞是陈璧君的母亲卫月朗的干闺女,因此和陈家、汪家是葭莩之亲。

他送郑鹤影出门后,径直去路对面的陈公馆,迫不及待地将刚才的一切告诉汪精卫的遗孀陈璧君。

最后,他用手搔着头说:“没想到,老蒋对我们还念一些旧情,不会赶尽杀绝的。”

陈璧君问:“你答应郑鹤影转移到安全地方去啦?”

“是啊!中央是考虑得很周全的。”

陈璧君脸一沉:“你头脑太简单,容易上当,怎么不安全?走了就安全啦?要安全还不容易,派一个班的兵来保护我们,谁敢动老娘一根汗毛?再说万一这电报是伪造的呢?”

褚民谊又看了看电报:“不会吧,来电上有密码。大姐的意思是?”

陈璧君眼珠一转:“我不走,就留在广州,我一走反而会引起麻烦,认为我们被抓起来了,以免引起社会之惊异。重行,你可给戴笠发一电报,让郑鹤影转去,就说我母亲和汪精卫先生的灵堂都在这里,我不忍心离去。”

隔一天,郑鹤影再次登门传达戴笠的指示:“重行兄,你和汪夫人的那份电报已发给戴局长了,戴局长让你们先安心住在这里,他已请示委座,接你们去重庆,估计过几天便有结果,还望转告汪夫人。”

8月22日,郑鹤影第三次来到褚民谊家,把蒋介石的电报交给褚民谊。

这几日,陈璧君的心情极坏。自打日本投降的消息传来,她的公馆里便乱了套,仆人们逃走了一些她还能容忍,最可气的是广州教育厅厅长林汝珩和警务处处长汪屺,原先像狗一样成天在她面前摇尾巴,如今踪迹皆无。她时而大骂仆人“无良心”,时而哭喊着奴才“缺阴德”。正当她趴在汪精卫遗像前落泪时,褚民谊兴冲冲地跑进来。

“夫人请看,蒋委员长又来了电报,郑鹤影刚刚给我,我就赶来给您报信。”(www.xing528.com)

陈璧君接过电报,内容如下:“重行兄:兄于举国抗战之际,附逆通敌,罪有应得。惟念兄奔走革命多年,自当从轻以处。现已取得最后胜利,关于善后事宜,切望能与汪夫人各举秘书一人,来渝商谈。此间已备有专机,不日飞穗相接。弟蒋中正印。”

陈璧君来了劲儿:“谅他老蒋亦不敢拿我等党国元老怎么样!什么附逆通敌?精卫言和这也是为了抗战的胜利,这只臭马桶少往我们头上扣,他老蒋也一直和日本人拉拉扯扯,只是精卫捷足先登而已。”

褚民谊劝解道:“大姐,少说这些话吧,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下,不低头行吗?到重庆后向蒋先生认个错也就结了,何必认真?”

“好吧!先收拾一些要紧的东西。哼,他老蒋不派专机,休想让老娘离开广州一步。”

当下商量的结果是,陈璧君带女婿何文杰和女佣一人,褚民谊带二人同去。那时广东省特产洋桃刚刚上市,还专门买了两筐,陈璧君拟送给蒋夫人宋美龄女士。褚民谊则准备送给舅舅吴稚晖。这样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就等专机来后即启程。

9月12日上午,郑鹤影来电话告诉褚民谊:“飞机业已抵穗,下午3时在原省长官邸集合,有专车白云机场。”

下午3时许,陈璧君、褚民谊等人到了伪省长官邸。褚民谊感慨良多,他与在此前来送行的原省政府旧人陈国强等一一话别。陈璧君仍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目空一切。

此时,大门外开来了十多辆小汽车,郑鹤影为首,当即宣布:“每车只得坐两人,先请汪夫人上车!”

陈璧君带一名仆人上车后,褚民谊与其随员高其贤、徐宗义等上了后面的车。他们向送行者挥挥手,含泪而别。

一排小汽车沿珠江边开去。“错了!错了!你们开错了,这不是开往白云机场的路。”陈璧君叫了起来:“休想骗过老娘,当年我跟随孙中山先生时,与汪精卫先生就是在这一带活动的,我是老广州,搞不清道路问我就可以。”

坐在前排的郑鹤影认真地解释:“夫人,委座派来的是水上飞机,我们就是要到珠江上船过渡,再上飞机,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小汽车在珠江码头停下,果然有两艘汽船在生火待发。陈璧君等一行上船后,郑鹤影抱拳说:“夫人,请多多保重,一路平安,我有事留穗,不能陪同。”说罢反身上岸。

汽船行至江心,一位军统小头目板着脸命令:“飞机上不能携带武器,统统交出来!”

待特务搜查陈璧君、褚民谊的行囊后,那人宣布:“蒋委员长现因公赴西安,数日内不能回渝,陈璧君、褚民谊等一行此时来渝,殊多不便,应先在穗移送安全处所,以待后命。”

陈璧君一听跳叫起来:“既然老蒋不在重庆,我们就应该留在自己家里,搞什么搞!赶快返回去,我要回自己的家。快返回去!”

军统特务不便得罪她,耐心解释说:“夫人息怒,不要动火,我等是奉命行事,不周之处,请多多体谅。”

陈璧君越发来劲:“老娘是党国元老,当年跟随先总理革命时,你们还穿开裆裤呢!现在竟骗到老娘的头上了,岂有此理。”

任凭她大叫大骂,特务们也不理睬。褚民谊则细声细气,一个劲儿地劝。

汽船一直开到广州市郊方停下来。押送人员让陈璧君等人改乘小船,再一次挑起了陈璧君心中的怒火,她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想让老娘干什么就干什么?做梦!老娘的脾气老蒋也知道!我绝不上小船去,除非你们用枪打死我。”

军统特务平时也是横惯了的,此刻也不再客气:“少来这一套,这是什么地方容你撒野?”他们都端起了枪,围住了陈璧君。

不料陈璧君一见枪,就像斗牛见到红布一般,被激怒了:“老娘15岁就玩枪,还怕这个?开枪啊!老蒋都知道我的脾气,你们是什么东西?有种的就开枪,一群被人当狗驱使的东西,你主人不下命令,借你一副胆子谅你也不敢!”

陈璧君跳脚怒骂。

褚民谊

双方僵持下来,褚民谊又向她劝解,认为这样闹下去于事无补,假如重庆方面成心要为难的话,我们只能听天由命;这批人是奉命办事,与他们争吵,也不会有用,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陈璧君想想褚民谊的话也不错,总算下了小船。又开行了一截路,到了李辅群的住宅。李辅群即李朗鸡,原是广东的巨匪,汪伪政府成立后,投靠成为伪少将旅长、伪中将武官。抗战胜利后成为广东先遣军总指挥兼第一纵队司令。他的那处住宅已被军统占用了,而且早已有了布置,那里是一所二层的房屋,在一个大院子里,有十余个士兵携卡宾枪防守。陈璧君等一行被领上二楼,指定两人合住一房,陈璧君与她的女佣,褚民谊与高齐贤,何文杰与徐某,另一间是看守人员的卧室。

一天,军统的一位负责人告诉陈璧君:“汪夫人,上峰有命令,过几日要将你们解往南京审判,你要有个准备。”

陈璧君脖子一拧:“准备?我有受死的勇气,但绝无坐牢的耐性。汪先生死后,我的精神支撑已倒,我只盼早日跟随他而去。”

褚民谊则劝道:“大姐,请放宽心,我们的事情戴老板已经明确,将来会用政治手段解决的,不会送司法审判的。请暂时委屈一下,时间不会太久了。”

10月14日,褚民谊与陈璧君及其长女汪文惺、次女汪文悌及2岁的外孙女何冰冰等,在广州白云机场登上飞机,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南京明故宫机场。他们一下机便被囚车送往宁海路25号看守所关押。

1946年春节刚过,褚民谊又同陈璧君、陈公博等一起进入苏州的狮子口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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