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四人帮”之后,中国的政治生活开始恢复正常。1978年春,第五届全国政协会议在京召开。
寸树声,这位在旧社会饱经沧桑,又在“文化大革命”中历经磨难的老人,终于得见天日。在第五届全国政协会上,寸树声再次被选为全国政协常委。他满怀信心地说:“实现四个现代化完全有把握了。”
全国政协会议结束,他回到昆明。这位82岁的老人,风尘仆仆地还没回家就被请到莲云宾馆,作为传达全国人大、政协两会精神的人;同时,应省委书记安平生之邀,出面接待贵州来访的一个代表团。他,一位82岁的老人,从此又一连三天吃住在宾馆,开会、陪客,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连夫人也见不到。他很兴奋,总说:“中国有希望了!”他像换了个人似的,比起前两年来,又年轻了许多,干起工作来,又玩命了。
这天,白天会议结束,晚上又接着宴会、电影晚会,他像个小伙似的,连轴转。
晚会结束,该回家了,天却下起了小雨。同志们说用车送他回家,他说:“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青云街,下坡拐弯就是了。”他拒绝了。他和老朋友们淋着细雨,一路谈笑风生,徒步回家。
下半夜,他发起烧来。夫人陈茂耘感觉似乎他呼吸音粗,给他量体温,37.5℃。陈茂耘说:“请医生来看吧!”他说:“不用,没事。”陈茂耘说:“你八十几岁的人了,不能拖。”说“要么请驾驶员来送你到医院去看。”他说:“半夜三更,别去麻烦人家。”没法,陈茂耘只好给他吃些感冒药。他说:“白天开会时坐在迎风的门口,可能伤风了。”夫人说:“你不舒服就该早些回家。”他说:“省委领导都还没走,我怎么好先走?况且我是主持会议的。”他自信自己身体很好。的确,寸公自幼身体很好,青年时注意锻炼,他可以在大雨滂沱中故意脱光衣服经受大雨长时间的冲刷,近年来的体检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大毛病。(www.xing528.com)
第二天,寸公的老朋友蓝瑚、姚蓬心、段复光、吴志渊等来家看他。蓝瑚是云南著名外科专家、昆明医学院教授,见他生病,当即为他检查。蓝教授说:“八十多岁的人了,不可马虎,应立即到医院治疗。”几位老友与家人遂一道强行将他送往医院。到医院一看,已是肺炎,被立即收下,住院治疗。
在医院,寸公天天注射先锋霉素。第11天,出现肾功能障碍,接着便肾功能衰竭,用什么药都不行,抢救无效。
益群中学全体师生员工集队到村口迎接寸公骨灰回乡(民盟云南省委提供)
1978年4月1日晨7时,一代著名的社会活动家、爱国民主人士、教育家、教授,寸树声与世长辞了。他死在“四人帮”垮台之后,正是他“青春焕发”的时候。邓小平、全国政协、民盟中央、云南省委、人大、政协,云南大学党政机关给寸树声送了花圈。
本文写于1996年,题《他死在“青春焕发”的时候》,署名晓竹,原载《云南大学档案工作通讯》1996年11月第15期(总第57期)。后被《云南政协报》采用,刊于该报1996年12月3日第3版,题被编者改为《寸老在世的最后日子——写在已故省政协副主席寸树声诞辰一百周年之际》,署名晓竹。2003年编入云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云大故事》,题目改为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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