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山大沟深,气候寒冷,冬天来得早。不到11月,霜一降,风一吹,田里的水就结上了一层薄冰。
一天,马源坑村袁贵山的细仔吃过早饭,兴冲冲地一个人到洋桥湖村去玩。两个村子相距半里多路,尽是田塍[1]小道,又窄又滑,活像走在泥鳅背上。细仔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失足滑进了水田里。田里的水比较深,连泥带水齐大腿根。细仔又急又怕又冷,使劲朝外挣扎,越挣扎就越往下陷,吓得大哭大叫起来。
这时,毛委员正在离水田不远的屋里办公,听到细仔的哭喊声,立刻跑出屋,向正在泥水里挣扎的细仔跑去。他顾不上脱掉脚上的鞋子,跳入泥水中,抱起浑身水淋淋、泥糊糊的细仔,向村里跑去。这时细仔已冻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叫不出声了。
毛委员抱着细仔来到朱水秀婆婆家,看到屋里有好些芦萁茅(一种茅草),忙对她说:“婆婆,这些芦萁茅卖些给我,好吗?”
水秀婆婆看到毛委员两腿泥水,怀中抱着一个满是泥浆的小孩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急着回答:“这茅草是我上山砍的,拿去就是了。”
毛委员来不及多说,便把钱塞进她手里,抓了一些茅草生起火来,并抱着细仔在火堆边烤。水秀婆婆也赶快打来一盆热水,和毛委员一起脱掉细仔的衣服,把他身上洗干净。毛委员解开上衣的扣子,要把衣服脱下来给孩子穿上。看见毛委员要脱自己的上衣,水秀婆婆急忙拦住他说:“莫脱莫脱,你只穿几件单衣,再脱要冻病的。”她跑进屋里,拿出了自己孙子的衣裤给细仔穿上。(www.xing528.com)
毛泽东一边帮婆婆给细仔穿衣服,一边问:“这是谁家的细仔?”
“袁贵山家的。”婆婆回答说。
给孩子穿好衣服后,毛委员把细仔送到婆婆手上,让他帮着照看一下,拿起细仔的衣服,来到外面的水渠边,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又回到婆婆家,从婆婆手里接过细仔,抱着暖和过来的细仔,提着洗净的湿衣服,向马源坑村走去。
袁贵山家门上上锁,夫妻两人都不在家。毛委员就抱着细仔,坐在门外,给他晒太阳。这时,过来一个工农革命军战士,毛委员便叫住他,叮嘱他照管好细仔,等他爹娘回来,把孩子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不要大意,莫让细仔再乱跑。说完,他才提着自己的湿鞋,打着赤脚,回到洋桥湖的屋里。
[1]塍(chénɡ):田里的小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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