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辩证法思想博大精深,至今在生活层面仍然富有教益。霍姆斯·韦尔奇(HolmesWelch)的《道学:道的分别》(1956)指出,当今世界,人们都追求积极、成功、肯定、进步、繁荣,反对消极、失败、否定、落后、衰败,仍然需要辩证思维。“老子颠覆了价值观的等级制,认为物质财富仅仅是游戏,失败也能够成为成功。譬如,体力劳动者、冲洗工和脚踏车工在社区里,就比议事会主席成功。”“聪明的人将会在下一次战争中幸存,这样想法是符合理性的。从道家的观点来看,唯一的希望是所有其他幸存的人类能够毫无疑问地、愚蠢地确认聪明人不会使其误入歧途。”[25]社会治乱的矛盾自古就存在。老子经历了春秋战国的乱世,他深刻思索,开出了药方,就是要人们明白历史辩证法,安危之间的相互关系,从而高瞻远瞩,居安思危,具有忧患意识才是君子和仁人志士应该的观念,保持精神上的警惕,才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从“乱世”迎来“盛世”。
习近平指出:“我们的先人早就认识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的道理。阐释中华民族禀赋、中华民族特点、中华民族精神,以德服人、以文化人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我们要通过文艺作品传递真善美,传递向上向善的价值观,引导人们增强道德判断力和道德荣誉感,向往和追求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的生活。只要中华民族一代接着一代追求真善美的道德境界,我们的民族就永远健康向上、永远充满希望。”[26]在印度尼西亚的演讲中,习近平同志引用这句话表明国家间的和睦友好,“坚持心心相印。‘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保持中国—东盟友谊之树长青,必须夯实双方关系的社会土壤”[27]。在法国的演讲中,习近平同志指出:“老子、孔子、墨子、孟子、庄子等中国诸子百家学说至今仍然具有世界性的文化意义”,“法国有一句谚语:‘一点又一点,小鸟筑成巢。’中国也有一句古语:‘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28]阐释中法友谊是“两国人民辛勤耕耘的结果”,而在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这句话用来说明基层工作创新对于做好宣传思想工作的重要性。
老子深邃的智慧,在于君子应该首先有哲学世界观(宇宙观)。“所谓的‘本源’就是指未建构之前的一个状态,从这个未建构之前的‘本源’彰显而有新的建构。这一点我认为在整个华人文化传统里面资源最多。反省最多、资源最多的是道家,就是老子、庄子。”[29]台湾学者王邦雄认为:“道体的‘无’,是‘独立而不改’,道体的有,是‘周行而不殆’,从本体论而言是‘有生于无’,从修养论而言则是‘无了才有’。能无掉名利权势,不攀缘、不投靠的人,生命人格才可能独立自主,而一生不改本色初衷;且人格独立的人,才能遍行天下,而不会迷失沉落,毁坏了人生的行程。”[30]譬如,顺乎自然,祛病延年。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认为,自然界是人类生命源泉,人要维持生命活动,必须顺乎自然,适应自然变化规律。老子追求天地合一的自然境界,将个人融合到整个大自然之中,尊重自然、顺应自然,成为养生的根本思想。静气致柔,以静为正。老子认为柔和之气是人体最富生机之气,就像出生婴儿生机盎然,朝气蓬勃,是有利于人体的真元之气。被后世医家称为元气,指导着养生理论,演化成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道家气功基础。老子的《道德经》,涉及君子养生的内容很丰富,是我们今天养生的宝贵的、重要的借鉴资源。老子顺乎自然,怡淡寡欲,静养柔气的养生思想,不仅一直成为道家养生的指导思想,而且被我国传统医学所接受,后经历代医家和养生学家的不断补充、提高,逐发展成为我国独特的道家、道医和中国传统养生之道的重要流派。(www.xing528.com)
美国康奈尔大学政治系寇艾伦(Allen Carlson)认为,“简朴”方式,以往的《道德经》研究没有注意这种“简朴”方式,那是因为这些方式看起来非常复杂,这是由几方面的原因造成的。首先,正如我们刚讨论到的,在试图重新调整被葛瑞汉(A.C.Graham)称之为“‘道’的争议者们”(disputersoftheDao)的关系的过程中,简朴占据着极为显著的地位。相同地,对简朴的提倡也应该被看成是争鸣已经达到一定成熟程度的标志——如果某种话语还处在简朴阶段的话,就不会有必要提倡简朴。正如19世纪提倡保持各竞争国传统风格的艺美术运动只可能发生在欧洲和美国的工业化突飞猛进之际那样,作为一种反动性迷恋(reactionary fetish),《道德经》中的简朴显然是希望能通过与当时的流行观点反其道而行之来吸引注意力。其次,《道德经》的简朴之复杂性还表现在它显然是按照读者的欲望来组构的。也就是说,简朴的提出是有针对性的——那些深谙简朴的相反面(繁复、奢侈的生活)的君王。如果我们考虑到文本意向中的读者,简朴确实经常被描写为君王们可以获取的另一种消费品。简而言之,我们必须考虑这么一种可能性:正如现代社会中的野营以及牛仔裤那样,《道德经》中的简朴之所以有吸引力恰恰是因为它与读者的现实的不同以及它是以偶像迷恋的形式(fetish format)被推出的——简朴可以成为一种乐趣正是因为它是选择中的一种。[31]
陈鼓应先生在论及老子之“道”的特性时指出:“形而上的‘道’渐渐向下落,落实到生活的层面,作为人间行为的指标,而成为人类的生活方式与处世的方法。”[32]老子的辩证法能够帮助我们清醒地认识现状,宠辱不惊,否极泰来。葛荣晋先生认为,在现代人的生活旋律中,特别是当人处于逆境时,老子的人生哲学思想有助于把人们从逆境中解脱出来,能够起着调节心理平衡的作用。他说:“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人生哲学和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人生哲学,是人生全过程的不同侧面(顺境与逆境),二者是互补的,缺一不可,共同构成了人生完整的处世之道,其价值是永恒的。”[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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