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君子者必须具备高超的智慧与能力,孔子说:“知(智)者不惑”(《子罕》),“智”主要是一种道德理性能力。首先,“智者不惑”体现在对是非、善恶的认知和辨别上。智者之所以不惑,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君子具备了理性认知和辨别能力,具备了道德理性,因而能够分清事物的是非曲直,而不至于颠倒黑白。孟子曾明确将“智”界定为人辨别是非的能力,他说:“是非之心,智也。”(《孟子·告子上》)在荀子看来,能够明辨是非曲直,使自己的认识符合事物的实际情况,也就可以说是正确地认识事物了,这也就是他说的“明于事”。荀子说:“知者明于事,达于数。”(《荀子·大略》)在荀子看来,明智的人对事物是清楚明了的,对事理也能融会贯通。实际上,儒家强调智者“明是非”的同时又能“辨善恶”。孔子早就注意到二者的内在关系,他说“知者利仁”(《里仁》),又说“未知,焉得仁?”(《公冶长》)“知者不时人,亦不失言。”(《卫灵公》)“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卫灵公》)也就是说,具备了智德才能分清事物的曲直并明白其利害得失,才会以长远的眼光看事物,才能看到长远的利益,也才能做出正确的道德选择。其次,在儒家看来,智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认识。认识自己方能进一步认识他人,所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学而》)。具有自知之明,正确地认识自己,被儒家看作是比“使人知己”“知他人”更为高明的德性,儒家将之视作君子的基本德性之一。这一见解与儒家强调的“反求诸己”思想是相一致的。孔子有时甚至将“知人”作为“知”的定义,樊迟问“知”,孔子回答说:“知人。”(《颜渊》)老子《道德经》中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在孔子看来,所谓“知人”,主要指正确地认识人、客观地鉴别人、清醒地理解人。这种“自知”“知人”的见解与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再次,“智者不惑”还体现为在具体境遇中的“知当务之急”,以及对于“时势”的判断。换言之,“智者不惑”既包含知道当下最着急的事,又体现为知道当下可以做的事。因此,真正“不惑”的“智者”,在具体的道德境遇中,能够权衡利弊得失,分清轻重缓急,知道先后顺序,迅速判断当下应该完成的最重要的任务。在孟子看来,孔子正是具有“识时势”之“智者不惑”的典范,“孔子,圣之时者也”(《孟子·万章下》)。人们只有了解这一点,才可以说是“不惑”之“智者”,也才能被称为君子,这就是孔子说的“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尧曰》)。孔子对天命的敬畏,也就是对“道”的敬畏,他的生命已经与天道合而为一。在这种敬畏意识面前,所引出的是一种严肃认真的生活态度。
孔子主张人的智慧不是天生的,而是通过后天学习获得的。“学”是君子内在修养和外在规范的获取方式,对于人格的形成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中庸》说:“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学”的总要求是“博学于文”(《雍也》),只有好学、博学,才能完成君子人格的内质修养,才能获得君子人格外在规范的知识。其具体内容和要求是:其一,要有学习的欲求和不懈的努力。所谓“见贤思齐”(《里仁》),“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泰伯》)。其二,学习要庄重而严肃,要以培养君子人格为目的,否则学了也无用。“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学而》)其三,要虚怀若谷,择善而从。“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学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述而》)“见不善而内自省也”(《里仁》),“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其四,要有一定的方法。“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学而时习之”(《学而》),“游于艺”(《述而》)等,指出了思考、实践、娱乐式学习等有益的学习方法。其五,强调严谨扎实的学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里仁》),“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子路》)(www.xing528.com)
由于君子博学而多识,所以君子的能力往往是多方面的,能胜任多方面的工作,而不是只能做某一方面的事情,这就是“君子不器”(《为政》)的说法。同时,君子具备丰富的知识,才能在面对是非善恶时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不困惑迷乱,才能正确地认识作为道德主体的自我和他人,才有能力正确认识自己和处理自己与环境的关系,也才能在特定场合或境遇中“审时度势”,迅速判断当下可以做的事情和应该完成的最重要的任务。为了使自己能与外部环境和谐相处,必会自觉地约束自己的言行,小心谨慎,做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季氏》),认为自己所担当的社会义务和责任是由天命决定的,具有不可辩驳的合理根据,所以使自己的言行“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周易·乾卦》)。与君子不同的是,小人对于自己的德性、能力大小及优缺点缺乏清醒的认识,好高骛远、妄自菲薄,“骄而不泰”(《子路》);一旦遇到挫折,则转入自馁、自悲、怨天尤人,自然不能正确处理自己与周围环境的关系。又因“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季氏》),于人于事,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不畏天命,轻视大人,侮慢圣人之言,结果自然是天人共诛之。这样一来,小人由于不明是非、善恶,又不好学,对“时势”常常缺乏正确的认识,所以心中“长戚戚”(《述而》),往往就会多忧多惧,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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