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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下西洋航海中的其他海洋信息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次未能成功的出使中,留下了一些相关记载,可使后人对明朝航海业有更多了解。黄乾刚之父黄仲昭作《祭侄汝亨文》《祭子体纯文》,记述了子侄一同出使并遇难的经过,并立志培养其后人成材。然而刘瑾很快势败,被更换的使臣提出抗议,李贯只得继续前往。随后他称自己在徐州遇到强盗,被割去头发,要求养出头发后再出使,获得朝廷批准。

郑和下西洋航海中的其他海洋信息

在这次未能成功的出使中,留下了一些相关记载,可使后人对明朝航海业有更多了解。如《海语》中分析这次海难的原因:

大抵海舟深底,入水数尺,纵风浪汹涌,舟极颠沛,可保无恙,惟遇沙浅并石,浪势相撞,则破坏必矣。嘉靖丁酉,琼府诸生下第者,自省由海而归,至碙州而下失道,遇浅,数舟皆折崖州,所溺凡八生焉。次年,予适至崖,为之陨涕,作《哀八生文》。[52]

这也再次说明了南海海域岛礁众多,对适合深水航行的尖底海船而言,触礁是比风浪更大的威胁。又如《海语》中描述使船配置的情形:

官治大舶一艘,凡大舶之行,用小艚船一,选熟于洋道者数十人驾而前,谓之头领。大舶之后,系二小船,以便樵汲,且以防虞,谓之快马,亦谓脚艇。[53]

海难中的幸存者麦福等第一批七十余人之所以能够脱险,正是因为“夺一脚艇,棹至崖侧”[54]。这种大船后面系一两只小船的方式,早已是古代航海中的通行做法,早在东晋法显传》中就已经记载一艘商人大船上“可有二百余人。后系一小船,海行艰险,以备大船毁坏”[55]

图5-1 印度尼西亚婆罗浮屠壁画中的印度大船和救生船[56]

在祝允明所作的《野记》中,一艘来自巴喇西国的遇险船只最后也只剩下了一艘脚艇:

正德辛未岁,巴喇西国遣使臣沙地白入贡,言其国在南海,甚远。始领其王命,在洋舶行凡四年半,被风飘至西澜海面,舶坏,唯存一脚艇。[57]

麦福等人逃上救生艇后,看到大船覆没处距离山崖非常近,但由于风涛浪急,数百人瞬间被卷入海中:

棹至崖侧,巨浪簸荡,众惧,舍舟而登山,回望大舶覆处,近如席前,洪涛澜汗,惟败箧破甑出没于其间,数百人者,沤灭无迹,众皆长恸。[58]

在顾清为黄乾亨所写的传记中,提到其随行的堂弟黄乾刚原本已经脱险,但又重新回到堂兄身边,一同沉入海中:

从弟乾刚侍行,方舟坏时,漂且登矣,视先生急,不忍去,遂同溺焉。时先生年三十二。[59]

对照《海语》的记述内容来看,黄乾刚很可能是起初逃上救生艇的幸存者之一,他最后的事迹,也是由麦福等人回国后告知黄氏族人的。黄乾刚之父黄仲昭作《祭侄汝亨文》《祭子体纯文》,记述了子侄一同出使并遇难的经过,并立志培养其后人成材。20年后的弘治十七年(1504年),黄乾亨长子黄如金考中乡试第一,并于次年中进士,恰与其父30年前的经历相同。[60] 如《海语》中所说:

二使以死勤事,闻其孙子甲科世盛,朱紫相袭。天之右功,不为踈矣。予荐主绍兴毛鸣岗老先生题其家挽册,有“白骨已沉恩似海,锦衣可奈夜如年”之句。[61]

嘉靖年间出使琉球的陈侃曾记载明初使船上备有给使臣用的棺木,一旦在海上遇难,则将使臣封入棺中:

洪武、永乐时,出使琉球等国者,给事中、行人各一员,假以玉带、蟒衣,极品服色。预于临海之处,经年造二巨舟,中有舱数区,贮以器用若干。又藏棺二副,棺前刻“天朝使臣之柩”,上钉银牌若干两。倘有风波之恶,知其不免,则请使臣仰卧其中,以铁锢之,舟覆而任其漂泊也;庶人见之,取其银物而弃其柩于山崖,俟后使者因便载归。[62]

这种说法在后世广泛流传,但文中随后又称此并无实际意义:

至于藏棺、钉牌之事,原无事例;纵有之,亦无益也;故今有司不设备焉。[63]

从成化年间的这次海难事件来看,灾难降临时船上境况非常混乱,即使有棺木,恐怕也来不及处理后事,藏棺、钉牌,确也于事无补。而这次出使满剌加的后续过程依然坎坷,由于林荣和黄乾亨刚出使就已经遇难,为了完成尚未完成的册封任务,朝廷又派遣右给事中张晟作为正使,行人司行人左辅为副使,前往满剌加:

(成化二十年五月乙巳),遣吏科右给事中张晟充正使,行人司行人充副使左辅捧诏敕礼物,封故满剌加国王男马哈木沙为满剌加国王。以先遣给事中林荣等舟溺不至也。[64]

然而张晟尚未启程,便在赣州病逝。为了赶上适合出海的十月北风时机,朝廷不再另行选择正使,令副使左辅在广东就地选一名官员出使:

(成化二十一年八月,)封满剌加国副使行人司行人左辅奏:正使吏科右给事中张晟至赣州病死,今海舟已具,择十月内开洋,若候再遣正使,恐风信过期。诏报:既欲趁风信,正使不必遣,令辅即广东选七品以上能干有司官一员同往。[65]

然而待左辅完成出使任务回国后,又因顺带满剌加国王谢表一事,受到礼部弹劾:

(成化二十三年三月,)行人左辅使满剌加国归,顺带国王谢表,又以国王所赆宝物西洋布上进。礼部奏:辅顺带番表,有失大体,当罪,其赆物当送官。有旨:左辅涉海险阻,其宥勿罪。宝物收之,西洋布仍与辅。[66]

在这次从筹备到结束,全程长达六年的出使过程中,三位正副使先后去世,朝廷也没有再追究唯一幸存的左辅顺带谢表回国的责任。然而这场发生在占城附近的海难很可能给后来的使臣们带来了深远的心理阴影。如正德年间,给事中李贯不愿前往占城册封国王,求助于刘瑾,得以更换使臣。然而刘瑾很快势败,被更换的使臣提出抗议,李贯只得继续前往。随后他称自己在徐州遇到强盗,被割去头发,要求养出头发后再出使,获得朝廷批准。但到达广东后,拖延了七年还未出行,其间副使病逝,朝廷催促,李贯称“出使远夷,必得火长以知道路,通事以通语字,今皆无人”[67],以缺少领航员和翻译为由继续拒绝出使。他又称自己并非惧怕海上风涛之险,而是因占城政局情况复杂,册封国王的理由不足,援引《春秋》之法,从礼义角度论述不应前往占城册封。李贯的言论获得巡按广东御史支持,经朝廷讨论后,最终的折中解决办法是让占城使臣自行领回封册和礼物,李贯回京。[68]

又如嘉靖年间,朝廷派给事中吴时来出使琉球,但其随即上疏弹劾严嵩,遭到廷杖处罚,并被取消出使任务,由郭汝霖代为出使。当时舆论认为吴时来是在有意躲避出海,如《万历野获编》中记载:

嘉靖间,给事中吴时来奉使琉球国,得旨未行,因疏劾严相,廷杖遣戍,人谓其借题避远差。后起为左都御史,被劾,及殁后夺谥,尚指其抗疏为规避云。[69]

另一位嘉靖年间出使琉球的使臣陈侃可能也遇到了类似的事件。按照《使琉球录》中的记载,当他在海上遭遇风浪,桅折舵坏时,生死之际的言辞似乎是在暗指有人设计逃脱出使任务,使自己代为受难:

二十一日夜,飓风作陡,舟荡不息,大桅原以五木攒者,竟折去,须臾舵叶亦坏,幸以铁梨木为柄,得独存,舟之所恃以为命者,桅与舵也,当此时,舟人哭声震天。予辈亦自知决无生理,相顾叹曰:“天命果如此,以计免者得之矣!狐死尚正首丘,呜呼!狐之不能若也!”舟人无所庸力,但大呼“天妃”求救。予等为君民请命,亦叩首无已。[70]

虽然陈侃最终平安回国,明代遇到海难事故的使团也只是极少数,但综合各种线索来看,在郑和下西洋结束之后,明朝的国家航海业中出现了很多问题,与永乐、宣德时期相比,在海船配置和航海能力上都有明显衰退。当林荣、黄乾亨收到出使满剌加的任命之初,丘浚在《送林黄门使满剌加国序》中回顾了郑和出使西洋的往事:

这段文字中提到了昔日郑和下西洋的路线,以及满剌加建国的历史及其与明朝的关系。永乐己丑年即永乐七年,这一年,郑和奉命助满剌加建国,即《瀛涯胜览·满剌加国》中所述:

永乐七年己丑,上命正使太监郑和等统(宝船)赍诏勑,赐头目双台银印冠带袍服,建碑封城,遂名满刺加国。是后暹罗莫敢侵扰。其头目蒙恩为王,挈妻子赴京朝谢,贡进方物,朝廷又赐与海船回国守土。[72]

满剌加是郑和船队出使西洋航路上的重要中转站,丘浚提到船队编成八支分船队,分别前往西洋各国,又最终在满剌加齐聚的情形,恰与《瀛涯胜览·满剌加国》中描述的情况相连:

凡中国宝船到彼,则立排栅,如城垣,设四门更鼓楼,夜则提铃巡警。内又立重栅,如小城。盖造库藏仓廒,一应钱粮顿在其内,去各国船只回到此处取齐,打整番货,装载船内,等候南风正顺,於五月中旬开洋回还。[73]

然而满剌加作为明朝前往西洋航路上中转站的功能,在郑和下西洋之后也逐渐消失。尤其是在成化年间这次出使中,林荣、黄乾亨罹难海上,张晟病逝途中,最终只剩下左辅完成册封任务回国。从此之后,明朝没有再向满剌加派出使臣,如张燮在《东西洋考》中记载:“成化末,给事中林荣、行人黄乾亨奉使,溺海死,以故罢遣云。”[74]由此看来,成化海难给明朝和满剌加的往来造成了一定影响。正德年间,满剌加被西来的佛郎机(即葡萄牙)人灭国,这对于明朝的海外经营是一次标志性事件,从某种意义来说也预示着中国晚近时期的历史隐患。当然,就明朝历次出使海外的平安概率而言,成化海难只是一次意外事故,但从这个角度观察,却能看到明朝中后期国家航海业和明政府管理中的一些问题,也能反映出历史演进过程中的一个侧面。

【注释】

[1]目前学界对于遮洋总的关注不多,所见主要有吴缉华《明代海运及运河的研究》(吴缉华:《明代海运及运河的研究》第七章《明代河运时期的海运》,第221-266页)中对遮洋总工作内容的考证,以及王尊旺《明代遮洋总的沿革与运输路线》(王尊旺:《明代遮洋总的沿革与运输路线》,《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第52-59页)和《明代遮洋总考》(王尊旺:《明代遮洋总考》,载陈支平、万明主编《明朝在中国史上的地位》,天津古籍出版社,2011,第342-357页)中,从制度层面对遮洋总的组成和职能做出的具体研究。

[2]杨宏、谢纯:《漕运通志》卷8,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6,史部第275册第141页。

[3]杨宏、谢纯:《漕运通志》卷8,第142页上。

[4]王在晋:《通漕类编》卷2,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6,史部第275册第289页。

[5]《明太祖实录》卷76,洪武五年九月庚戌,第1395页。

[6]《明太祖实录》卷220,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乙亥,第3227页。

[7]《明太祖实录》卷221,洪武二十五年九月癸巳,第3235页。

[8]《明穆宗实录》卷61,隆庆五年九月丙寅,第1479页。

[9]梁梦龙:《海运新考》卷下《议复成法》,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6,史部第274册第385页。

[10]关于遮洋总在天津海口航行的具体路程,明人记载不一,有八九十里、七十余里和三十余里几种说法。具体情况可参见吴缉华:《明代海运及运河的研究》,第237-238页。

[11]何乔远:《名山藏》卷50《漕运记》,四库禁毁书丛刊,北京出版社,2000,史部第47册第121页。

[12]张瀚:《台省疏稿》卷4《议更运船以便官军疏》,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6,史部第62册第72页。

[13]张瀚:《台省疏稿》卷4《议更运船以便官军疏》,第72-73页。

[14]张学颜等:《万历会计录》卷35,北京图书馆古籍出版编辑组: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史部第52-53册第1097页上。

[15]遮洋总在这段时期的具体变迁情况,可参见王尊旺《明代遮洋总考》。

[16]程开祜:《筹辽硕画》卷40,丛书集成续编本,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第243册第537页。

[17]胡宗宪:《筹海图编》卷7,第17页a面。

[18]关于会通河浚通与海运停止的详细情况,可参见樊铧:《政治决策与明代海运》第二章第二节《永乐十三年停罢海运考》,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19]王琼:《漕河图志》卷4《始罢海运从会通河攒运》,水利电力出版社,1990,第179页。

[20]《明宣宗实录》卷64,宣德五年三月己巳,第1524—1525页。(www.xing528.com)

[21]《明宣宗实录》卷10,洪熙元年十月己丑,第289页。

[22]《明英宗实录》卷22,正统元年九月甲午,第424页。

[23]李贤:《蓟州新开运河碑记》,收入《明经世文编》卷36,中华书局,1962,第1册第282-283页。

[24]佚名:《秘阁元龟政要》卷7,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6,史部第13册第462页。

[25]王琼:《漕河图志》卷4《始议从会通河攒运北京粮储》,第177页。

[26]《明太祖实录》卷70,洪武四年十二月乙未,第1307页。

[27]茅瑞征:《皇明象胥录》序,四库禁毁书丛刊,北京出版社,2000,史部第10册第559页。

[28]王先谦:《汉书补注》卷24上《食货志上》,中华书局,1983,第505页。

[29]王先谦:《汉书补注》卷24上《食货志上》,第510页。

[30]可参考陈晓珊:《明代登辽海道的兴废与辽东边疆经略》,《文史》2010年第1辑,第209-234页。

[31]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8《满剌加》,第288页。

[32]郑晓:《吾学编》之《皇明大政记》卷8,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书目文献出版社,1990,第12册第54页。

[33]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1页。

[34]《明宪宗实录》卷217,成化十七年七月辛丑,黄彰健等校勘,“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第3767页。

[35]《明宪宗实录》卷247,成化十九年十二月乙丑,第4175页。

[36]丘浚:《琼台诗文会稿》卷11《送林黄门使满剌加国序》,第4089页。

[37]顾清:《东江家藏集》卷22《偶轩黄先生传》,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集部第1261册第626页。

[38]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2页。

[39]《明宪宗实录》卷247,成化十九年十二月丁丑,第4180-4181页。

[40]黄仲昭:《未轩文集》卷6《祭子体纯文》,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集部第1254册第474-475页。

[41]《明宪宗实录》卷47,成化三年冬十月,第969-970页。

[42]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1页。

[43]谢肇淛:《五杂俎》卷4,第125页。

[44]顾清:《东江家藏集》卷22《偶轩黄先生传》,第626页。

[45]崔来廷:《明清甲科世家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年,第571页。

[46]黄仲昭:《未轩文集》卷6《祭侄汝亨文》,第473页。

[47]谢肇淛:《五杂俎》卷4,第125页。

[48]谢肇淛:《五杂俎》卷4,第125页。

[49]徐兢:《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卷34《客舟》,第892页。

[50]夏子阳:《使琉球录》,第365页。

[51]夏子阳:《使琉球录》,第366页。

[52]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2-133页。

[53]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1页。

[54]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1页。

[55]法显撰,章巽校注:《法显传校注》,第142页。

[56]Radhakumud Mookerji:Indian shipping;a history of the sea-borne trade and maritime activity of the Indians from the earliest times,pp.50. 该书作者认为壁画内容和法显当年在海上遇险时提到的救生船情形相近。

[57]祝允明:《野记》卷4,第578页。

[58]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1-132页。

[59]顾清:《东江家藏集》卷22《偶轩黄先生传》,第626页。

[60]崔来廷:《明清甲科世家研究》,第571页。

[61]黄衷:《海语》卷下《铁板沙》,第132页。

[62]陈侃:《使琉球录》,第73页。

[63]陈侃:《使琉球录》,第74-75页。

[64]《明宪宗实录》卷252,成化二十年五月乙巳,第4269页。

[65]《明宪宗实录》卷269,成化二十一年八月丁未,第4553-4554页。

[66]《明宪宗实录》卷288,成化二十三年三月癸亥,第4872页。

[67]《明武宗实录》卷127,正德十年七月辛丑,第2546页。

[68]李贯事迹详见《明武宗实录》卷66,正德五年八月丙戌,第1434页;《明武宗实录》卷95,正德七年十二月癸丑,第2007-2008页;《明武宗实录》卷127,正德十年七月辛丑,第2546-2547页诸条。

[69]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卷四《奉使不行》,元明史料笔记丛刊,中华书局,1959,第938页。

[70]陈侃:《使琉球录》,第47-48页。

[71]丘浚:《琼台诗文会稿》卷11《送林黄门使满剌加国序》,第4089页。

[72]马欢著,冯承钧校注:《瀛涯胜览校注》之《满剌加国》,第22页。

[73]马欢著,冯承钧校注:《瀛涯胜览校注》之《满剌加国》,第25页。

[74]张夑:《东西洋考》卷4《西洋列国考·麻六甲》,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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