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生卒年现已无法考察,历任秦惠文王、悼武王、昭襄王三世,是司马迁的八世祖。司马错虽是武将,但绝不是有胆无识、有勇无谋之辈,他跟同时代的张仪一样,精通纵横学。文武双全的他,一生立功无数,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伐蜀。
秦惠文王更元十年(前316),司马错迫不及待地前去面见秦惠文王,原来,巴蜀相攻,为秦国既定计划的实施提供了一个大好机会。司马错见了秦惠文王,将此事一说,秦惠文王也非常高兴,便唤来谋臣商讨下一步策略。群臣各抒己见,你一言我一语,只见秦惠文王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巴蜀相攻确实为秦国提供了一个绝好时机,但他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六国攻秦的隐患还没有清除,韩国仍在蠢蠢欲动,怕是要有下一步的举动。秦惠文王踱来踱去,举棋不定,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发话的张仪。
张仪不主张攻打蜀国而主张伐韩国,其理由是,蜀国边远,乃是蛮夷之邦,即使劳民伤财将蜀国打下,最后也会因为蛮夷的桀骜不驯而不能在此扎稳根基。那样一来,只会徒劳无功,与建立霸业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反倒得不偿失。
反过来,张仪认为要与楚国、魏国结好,然后借助他们的兵力图谋周室。其具体的规划是,秦国出兵三川,堵塞辕、缑氏两个隘口,魏国则领兵切断与南阳的交通,楚国领兵逼近南郑。这样一来,周王室就断绝了救援,秦兵攻打新城、宜阳就易如反掌,周王室命不久矣。等周王室拿下,转而占领楚国、魏国,那么霸业就可图了。
攻打韩国,然后图谋周王室,称霸天下的野心宏伟而诱人,但是这样的目标岂是短期内就能够实现的?在秦惠文王看来,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显得空洞而不务实。
对于张仪的说辞,秦惠文王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转而将目光移向司马错,希望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帅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没想到司马错果然不负所望,相比于张仪的宏图大志,司马错的想法来得更加实际。
针对张仪所说,司马错给出了精彩的反驳:“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正乱之名。”(www.xing528.com)
司马错虽然讲的是眼前事,目光却放得非常长远。他首先提出了成大业者必须具备的三个条件,那就是拥有广阔的领土,让百姓安居乐业,最后是要有恩德,而攻打蜀国,恰能够为秦国带来这三样东西。
蜀国战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样既能够得到它的土地,还能够剥夺它的财富施惠于秦国人,除了这些具体的实惠,还能够获得除暴安良的好名声,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这样的好差事,何乐而不为呢?
司马错说到这里,秦惠文王心中已经赞叹不已,在座的大臣也不禁为司马错的谋略竖起大拇指,这才是为政者当考虑周全的事情。但是司马错到此并没有结束,他接着罗列出了攻打韩国的众多不利之处。
首先在名誉上就得背上一个骂名。周王室虽然名存实亡,但毕竟还是天下人的共主,攻打周王室必然会招致恶名,这是其一。其二,韩国一向崇尚温和外交,与周边各国关系尚且融洽,若是韩国与周王室联合,并请求楚国、魏国的救援,如此一来,秦国损兵折将,能否战胜还未可知,这样名利双损的事情为什么要做呢?
从张仪与司马错二人的辩论中我们可以看出,张仪所说仍是他的纵横政策的延续,他的着眼点在周旋于屈指可数的大国之间,利用他们之间的利益、矛盾关系为秦国谋取利益。而司马错却非常看重蜀国对秦国的战略价值。得到蜀国,除了司马错方才说到的那些好处,更能为以后和楚国相争赢得筹码。
司马错话语未落,在座大臣多有点头称赞者,秦惠文王也不再举棋不定,当即拍板定下了攻打蜀国的战略。张仪见形势已定,便也不再争论。
秦惠文王命人整军备粮,做好了出兵的姿态,只是,这一次他能否如愿以偿,顺利拿下蜀国?在巴蜀占尽优势的楚国当真会坐以待毙,眼见优势一日一日丧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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