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学编》在卷首明确指出,“此版流传,庶吾蜀士皆知汉唐宋元明以来及我朝相承之学”[22],所选列入传记之学者,皆为“蜀学之脉”[23]。其选列标准,一是地域。只限清末之四川,“汉中地今属关中,犹龙安之属蜀也,故汉中人不载是编”。二是学行。“是编固以学问为归,而兼有经济者,亦并述其政绩,采其奏议,以著体用兼备之谊。”“但或学术不传,第以勋业节烈著闻……不敢泛入。”“是编所录,皆择其心术、学术不诡于正者。”三是求信。凡“后人附会”、“传疑”、“无确证”等,“亦姑略焉”不入是编[24]。据此标准,高赓恩、伍肇龄、方守道等在该书初刊后的十多年里又进行修订,“大率增者什三,删者数十,而一其人无关于学脉者也”[25]。将“尊经本”与“锦江本”相比对,入传人数由80人(内正传63、附传17)增为114人(内正传74、附传40),有增有减有调整,计:汉代删去王褒;唐代删去李白;宋代删去苏洵,把苏辙从正传附列苏轼传,新增26人(内正传9、附传17);元代删王申子;明代新增10人(内正传4、附传6);将列入明代的费密调整列入清代。
《蜀学编》首列人物为西汉张宽,止于晚清范泰衡。该书所列入正传的74人中,以汉代(14人,占19%)、宋代(32人,占43%)为多,而其附传40人中,宋代有30人,占75%。附传人物均分别列在一个正传人物之后,为该正传人物之门人弟子或兄弟、子侄、孙辈等,亦有朋友,如汉代任安附3人,宋代张栻附8人、度正附3人、魏了翁附6人,明代任少海附5人。从这114人物中,可以看到编者是在探讨蜀学发展的“学脉”源流,遴选蜀学名儒,构建蜀学学统架构。
《蜀学编》编纂主旨在于,“敦崇四教,以上溯邹鲁渊源”、“维持正学”[26],即维护儒学传统。在学问上,该书是以经学、理学为主,从两汉一直贯穿到清代。这从两个版本相比较就能明显看出,因此唐代只选入仲子陵一人,就不难理解了。对于蜀学之脉即发展源流和学统,高赓恩有明确论述,他写道:“窃维蜀学之脉凡四五:汉则传经重大师,取其有行谊,诸如张叔文一流,而扬子大儒不敢诬,李唐附之,是谓洙泗之脉。宋初诸儒渐启周程之绪,中叶以来,圣学昌明,则取谢、谯、范一流,而苏子名儒不敢摈,是谓伊洛之脉。南轩为晦翁畏友,鹤山乃紫阳再传,一时承学翕然,智术无二,则取张、魏两门,而虞子伟儒不敢外,是谓湖闽之派。元承宋学,明初承元学,嘉靖以还,少海似薛、吕,大洲宗陈、王,学者宗之,是谓津会姚泾之派。国朝名儒宗派虽殊,渊源自合,据是为断。”[27]有关蜀学源流、学脉发展、学派析分、学统构建等,尚需广搜资料、深入探究、开展研讨,但《蜀学编》如此着力地系统梳理蜀学发展源流,并意图建立蜀学学统架构,在中国学术史上还是第一次。(www.xing528.com)
《蜀学编》的编纂印行,是尊经书院对蜀学和蜀学研究的重要贡献。[28]
还要提到的是,在编纂《蜀学编》、构建蜀学学统的同时,尊经书院的师生也在经学典籍整理研究方面开展工作,以建立经学和蜀学新的学术体系,如廖平“创为今古二派,以复西京之旧。欲集同人之力,统著《十八经注疏》(《今文尚书》、《齐诗》、《鲁诗》、《韩诗》、《戴礼》、《仪礼记》、《公羊》、《谷梁》、《孝经》、《论语》、《古文尚书》、《周官》、《毛诗》、《左传》、《仪礼经》、《孝经》、《论语》、《戴礼》。《易》学不在此数),以成蜀学。见成《谷梁》一种。……因旧欲约友人分经合作,故先作《十八经注疏凡例》”[29]。这是尊经书院振兴近代蜀学的另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将另文论叙。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