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自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时年二十二岁)任泉州同安县主簿即重视教育[2],直到庆元六年(1200年)七十一岁逝世前几天仍在讲学,近五十年间讲学不辍,诲人不倦。朱熹为官时间不长,其教学活动主要在书院(包括精舍)进行,其次是官学。学者统计,与朱熹直接有关的书院有40所,其中讲过学的共27所(这两处统计均不含后人在朱熹讲学之地所建的书院)[3]。为官时讲学,如知南康军,“每五日一诣学宫,为诸生讲说,亹亹不倦”。重建白鹿洞书院,“每暇辄一至,诸生从而质疑问难,因约圣贤教人为学之大端以示学者”。知漳州,“时诣学校,训诱诸生,如南康时。甚至郡斋请业问难者,接之不倦”。知潭州,“长沙士子夙知向学,及领郡,数百里间学子云集,朱子诲诱不倦,坐席至不能容”[4]。
朱熹的教学活动,遇到过很多困难,但仍坚持著述,讲学不辍,诲人不倦。
一是家境窘困。史载:“熹登第五十年,仕于外者仅九考,立朝才四十日。家故贫……后徙建阳之考亭,箪瓢屡空,晏如也。诸生之自远而至者,豆饭藜羹,率与之共。往往称贷于人以给用。”[5]胡纮“谒考亭先生于武夷,先生待学子惟脱粟饭,至茄熟,则用薑醯浸三四枚共食。胡之至,考亭先生遇礼不能殊,胡不悦”[6]。
二是官务繁忙。知潭州,“改建岳麓书院……朱子尝穷日之力治郡事,夜则与诸生讲论问答,略无倦色,每训以切己务实之学,恳恻至到,闻者感动”[7]。(www.xing528.com)
三是遭遇“庆元党禁”的政治打击。庆元党禁,朱熹被列为“伪学”、“逆党”之首,被落职罢祠,遭到打击,但他一如既往,坚持教学。史载:“当诸公攻‘伪学’之时,先生处之雍容,只似平时。”[8]“(庆元)二年……十二月,褫职罢祠。三年,……前数日,朱子与诸生讲论,有以褫职之命来报者,略起视之,复坐,讲论如初。翼旦,诸生乃知有指挥。”[9]“方是时,士之绳趋尺步,稍以儒名者,无所容其身。从游之士,特立不顾者,屏伏丘壑;依阿巽懦者,更名他师,过门不入,甚至变易衣冠,狎游市肆,以自别于非党。而(朱)熹日与诸生讲学不休,或劝以谢遣生徒者,笑而不答。”[10]
四是罹受疾病之痛。朱熹长期患有多种疾病,仍时召学生讲论。“诸友问疾,请退。先生曰:‘尧卿(李尧卿)、安卿(陈淳字安卿)且坐。相别十年,有甚大头项功夫、大头项疑难可商量处?……晚再入卧内,(陈)淳禀曰……”[11]“先生气疾作,诸生连日皆无问难。一夕,遣介召入卧内,诸生亦无所请。先生怒曰:‘诸公恁地闲坐时,是怎生地?恁地便归去强,不消得恁地远来!’”[12]“先生病中应接不倦,左右请少节之。先生厉声曰:‘你懒惰,教我也懒惰!’”[13]其弟子黄榦说:“(朱熹)讲论经典,商略古今,率至夜半。虽疏病支离,至诸生问辩,则脱然沉疴之去体。一日不讲学,则惕然常以为忧。”[14]朱熹于庆元六年(1200年)三月甲子日(初九,公历4月23日)逝世,而此前“己未(初四)夜,为诸生说《太极图》,庚申(初五)夜,复说《西铭》甚详”[15]。“三月初,先生病已甚,犹修书不辍,夜为诸生讲论,多至夜分。……是日……改《大学·诚意章》。午后,暴下不能兴,随入室堂,自此不复能出楼下。……前夕癸亥(初八),精舍诸生入问疾,先生起坐,曰:‘误诸君远来,然道理亦止是如此,但相倡率,下坚苦功夫,牢固著足,方有进步处。’”[16]就在他逝世的前一天,还“手为书嘱其子在与门人范念德、黄榦,尤拳拳以勉学及修正遗书为言”[17]。可谓敬业乐教,挚爱后学,诲人不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教学中,朱熹同弟子们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受到学生的普遍尊敬和由衷爱戴,不仅在学时晨昏省问,探病视疾,离开后还书信致候,质疑请教,或远道回谒,或再侍起居。朱熹逝后将入葬,在“党禁”的政治环境中,“四方伪徒期会,送伪师之葬”,虽被当政者禁止,仍“会葬者几千人”[18]。如弟子黄灏,“熹之没,党禁方厉,灏单车往赴,徘徊不忍去者久之”[19]。朱熹殁后的七十年间(1200年朱熹逝世至黎本《朱子语类》编出),诸生愐怀先师,传承遗教,纷纷整理汇集听讲笔录,达97家之多,占已知朱熹及门弟子467人的20.7%[20],字数达200多万!在朱熹的教学活动中,我们看到了朱熹敬业爱生的教学精神和师表风范。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