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回京辅政后,处事公正严明,调度张弛适宜,政治上团结人心,稳定内乱的局势;军事上加强天京周围地区镇江、句容、溧水的防御,取得桐城大捷,收复皖北无为、六安、舒城、巢县、英山等大片失地,粉碎清军对九江的进攻,扭转了内讧给太平天国造成的被动局面,深得天朝军民的衷心拥戴。然而石达开的作为却引起了洪秀全的不悦和疑忌。
杨、韦伏诛后,洪秀全的皇权思想高度膨胀。他错误地总结天京内讧前杨秀清主政和内讧中韦昌辉擅权的教训,对外姓人心存疑忌。看到石达开孚众望、得人心,唯恐其重蹈杨、韦前辙,危及洪氏江山。于是,他宣布“主是朕做,军师亦是朕做”[27],总揽一切军政大权;同时又诏封自己的长兄洪仁发为安王,次兄洪仁达为福王,与翼王同主朝政,借以挟制石达开。安、福二王,“又无才情,又无算计”。翼王每召集众官议及军政要务,大家环绕听谕,领令办事;而对军情政务知之甚少的安、福二王,“一味古执,认实天情”[28],“性复残忍”,“众叛亲离”,“众贼皆怨之”[29],无肯听者。遭到冷落的安、福二王,迁怒于翼王,屡进谗言。洪、石君臣猜忌日深,“诏旨降频仍,重重生疑忌”,渐有谋害之意。
在这种险恶的情况下,石达开进退两难,面临痛苦的抉择:要么像杨秀清那样因猜忌被杀;要么杀洪秀全而代之;要么离京出走,远离祸端,无论选择哪一种做法都难逃悲剧的命运。权衡再三,石达开最终选择离京出走来避祸。
清咸丰七年五月上旬(天历丁巳七年四月中下旬之交,1857年5月下旬),石达开以到天京南门外雨花台太平军营垒“讲道理”为由,率心腹出城,离开天京。五月十一日(6月2日)经铜井渡江赴安庆,沿途散发告示,述说出走衷肠:“为沥剖血诚,谆谕众军民。自愧无才智,天恩愧荷深。惟矢忠真志,区区一片心,上可对皇天,下可质世人。去岁遭祸乱,狼狈赶回京,自谓此愚衷,定蒙圣鉴明;乃事有不然,诏旨降频仍,重重生疑忌,一笔难尽陈。疑多将图善,百喙难分清。惟是用奋勉,出师再表真,力酬上帝德,勉报主恩仁。惟期成功后,予志复归林。为此行谆谕,谆谕众军民,依然守本分,各自立功名,或随本主将,亦一样立勋。一统太平日,各邀天恩荣。”[30]这个布告哀婉感人,大批太平军将士闻讯来归。(www.xing528.com)
消息传至天京,洪秀全极为震惊。无奈之下,他对自己的疑忌行为导致的严重后果颇感后悔和焦急。他深知无才无德又无识的安、福二兄王,根本没有能耐稳固人心,安邦定国。于是,他一面削去其兄洪仁发、洪仁达的安、福王爵,一面镌刻“义王”金印及朝内大小官员联名求救禀送往安庆,“百计迎回”石达开重新回京主政。“其情词惨迫,反复不休”,但石达开不为所动。[31]即使在溧水、句容失陷,镇江被困,天京告急的紧急情况下,他亦“悍然不顾”,不发一兵一卒救援,从而铸下大错,走上分裂道路。
石达开的被迫率军出走,是“天京事变”的继续。洪、石的公开分裂,首要责任理应由洪秀全承担。正是洪氏的一再疑忌和挟制,迫使石达开不得不离京出走以避祸自保。然而在石氏负气出走后,洪已深有悔意,不惜放下身段,铸“义王”金印及众官联名禀,百计迎回,石仍不以天朝大业为重,坚持分裂的错误也就不能原谅了。从这一年的八月(9月)起,石达开亲率十余万大军陆续离开安徽,转战江西、浙江、福建、湖南、广东、广西、贵州、云南、湖北、四川等十一省,至同治二年五月(天历癸开十三年五月,1863年6月),终在四川大渡河畔紫打地战败,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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