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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乱残杀:太平天国与中国近代社会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因事关重大,当天中午他亲自赶到杨秀清居住的九重天府问明其故。太平天国文献中涉及“天京事变”的唯一记载即到此结束。十八天后事变发生,杨秀清被杀。关于“天京事变”的真实起因,由于缺乏第一手资料,学界争议很大。主流观点认为,洪秀全对杨秀清要求处置包括秦日纲、陈承瑢在内的朝内诸臣敷衍不动。次日凌晨发起突袭,将熟睡中的杨秀清及其府内眷属、属官、护兵人等统统杀死,无一幸免。

内乱残杀:太平天国与中国近代社会

一破清军江南北大营后,天朝上下一片欢腾。不久,杨秀清命韦昌辉赴江西督师,石达开武昌统揽上游大局,秦日纲率部追击江南大营残部,天朝进入从未有过的大好时期。然而就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太平天国领导集团内部发生了内讧。

清咸丰六年六月十五日(天历丙辰六年六月初九日,1856年7月16日),杨秀清托天父下凡传旨,将洪秀全次兄洪仁达等人锁押东牢。一个月后的七月十五日(天历七月初九日 8月15日)晨,杨秀清又以天父的名义传旨:“秦日纲帮妖,陈承瑢帮妖,放煷(火)烧朕城了矣,未有救矣。”在杨秀清作出秦日纲、陈承瑢帮妖的重大宣布后,洪秀全感到十分震惊和不解。因事关重大,当天中午他亲自赶到杨秀清居住的九重天府问明其故。杨秀清又以天父的口吻强调:“朝内诸臣不得力,未齐敬拜帝真神。”[21]隐含朝内诸臣对杨秀清不敬不忠,要天王下诏予以处罚。太平天国文献中涉及“天京事变”的唯一记载即到此结束。十八天后事变发生,杨秀清被杀。

关于“天京事变”的真实起因,由于缺乏第一手资料,学界争议很大。主流观点认为,洪秀全对杨秀清要求处置包括秦日纲、陈承瑢在内的朝内诸臣敷衍不动。七月二十二日(天历七月十六日 8月22日)杨秀清再次以天父下凡的方式在九重天府召见洪秀全,言自己功高,逼天王封其万岁,天王不得不封。同时约期天历八月十七日(9月23日)杨秀清生日那天正式举行晋封万岁典礼。[22]洪秀全回宫后,立即召集心腹密商对策,认为威胁天京安危的清军江南北大营已被击垮,肘腋之患已除,天京及其周边地区已安然无事,现在杨秀清欲假其手诛杀朝内诸臣,逼封万岁,等于是把杨自己置于君臣的对立面,给诛杨提供了口实,铲除杨秀清的时机已经成熟,应先下手为强。他一面下密诏给远在江西、湖北督师的韦昌辉、石达开和在丹阳前线作战的秦日纲,要求火速回京“清君侧”;一面授意陈承瑢等人巧妙地与杨秀清周旋,制造假相,拖延时间,听任反杨同盟聚积力量,使杨对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毫无察觉而坐以待毙。

所以当北王韦昌辉在江西前线接到天王诛杨密诏后,立即放下手中军务,急率军三千、船二百,日夜兼程,于八月初三日(天历七月二十六日 9月1日)深夜赶至天京南门,与先期从丹阳返回的秦日纲会合。佐天侯陈承瑢早已在此接应。韦、秦进京后,迅即领兵趋城西堂子街、侯家桥一带,把九重天府团团围住。次日凌晨发起突袭,将熟睡中的杨秀清及其府内眷属、属官、护兵人等统统杀死,无一幸免。天明,韦昌辉将杨秀清首级送至天朝宫殿呈洪秀全查验,“标为老奸头,榜诸罪状”。[23]洪秀全下诏历数杨秀清谋篡罪状,斥其为“东孽”,传首示众,同时全面清洗城中东王部属。东殿尚书傅学贤等不得已率部抗争,在峨嵋岭至虎贲仓一线筑垒对付洪、韦联军。半个月后,天京城中2万余名被监禁的东王部属被集体屠杀,“结连捆缚”、“不可数计”的“长发尸骸”随秦淮内河漂入长江[24](www.xing528.com)

翼王石达开在湖北武昌获悉天王诛杨密诏,于八月初七日(天历七月三十日 9月5日)离开前线,经九江驻屯安庆,并在皖、赣之间逗留观望10多天。当他得到京城内滥杀的消息,于八月二十八日(天历八月二十日 9月26日)星夜赶回天京,力图制止韦昌辉滥杀无辜,对诛杨扩大化表示强烈不满。穷凶极恶的韦昌辉不但不听规劝,反起谋害歹意。石达开连夜轻从自小南门缒城走安徽。韦昌辉遍索石达开不得,便将翼王府中眷属人等悉数杀死,并遣派秦日纲领兵沿江上驶,追杀翼王。同时他担心翼王军至,会利用残破的城南报恩寺塔作攻城的炮垒,先行下令炸毁。

石达开出逃后,韦昌辉一面继续加强对天京城中东王部属的围剿,处死一切敢于抵抗的人;一面效法杨秀清,“诸务皆自专”,蛮横更胜过于东王。洪秀全“愈畏其逼”[25]而无可奈何。韦昌辉的血腥屠杀和擅专朝政,不仅造成天京大批太平军精锐无辜被杀,也引起天王洪秀全的不满和猜忌。洪、韦矛盾逐步升级。出逃到安徽的翼王石达开,国难家仇集于一身,他在上游调集到足够的兵力后,具本章上奏天王,请求诛韦,以谢国人。石达开要求平息内乱的正义之举,符合太平天国的根本利益,得到天京城内外大多数军民的拥护。韦昌辉深感不安,竟于九月(10月)下旬派兵攻打洪秀全居住的天朝宫殿。洪秀全一面调集忠于自己的部队抗击韦氏部众,一面下诏诛韦。洪、韦之战仅进行了两天,十月初五日(天历九月二十七日 11月2日)韦昌辉战败被俘。洪秀全下诏将韦昌辉及其眷属、主要胁从人等二百余人处死,并将韦氏首级函送安徽宁国石达开军中。

韦昌辉伏诛,天京城中恐怖局面得以结束,人心始定。十月下旬(11月中下旬之交),翼王石达开自安徽宁国回到天京。十一月初一日(天历十月二十二日 11月28日),石达开奏请洪秀全下诏诛杀韦昌辉发动事变的首恶帮凶秦日纲、陈承瑢。是时,金田起义诸王仅存洪秀全和石达开二人。石达开文武兼备,正直耿介,深得人心,“合朝同举翼王提理政务,众人欢说”[26],给内讧后的太平天国带来了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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