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荀悦所著《汉纪·哀帝纪》中讲道:
夫内宠、嬖近、阿保、御竖之为乱,自古所患。故寻及之。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性不安于道,智不周于物。其所以事上也,惟欲是从,惟利是务。饰便假之容,供耳目之好,以姑息为忠,以苟容为智,以技巧为材,以佞谀为美;而亲近于左右,玩习于朝夕;先意承旨,因间随隙,以惑人主之心,求赡其私欲。虑不远图,不恤大事。人情不能无懈怠,或忽然不察其非而从之,或知其非不忍割之,或以为小事而听之,或心迷而笃信之,或眩曜而不疑之。其事皆始于纤微,终于显著,反乱弘大。其为害深矣!其伤德甚矣!是以明主唯大臣是任,唯正直是用。内宠便辟请求之事,无所听焉。
“内宠、嬖近、阿保、御竖之为乱,自古所患”,这里的内宠、嬖近、阿保、御竖实际上就是指后宫所豢养的女子和小人。[16]这些人与君主朝夕相处,虽地位卑微,但和君主关系亲昵,对君主影响巨大,如果品行恶劣,就是为患作乱的始作俑者。所以孔子才讲:“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为什么难养?在荀悦看来,原因就在于这些人的心性不会安于正道,他们的智力不求周全。他们在面对君主的时候,只是一味地满足君主的欲望,注重自己的利益得失,而且还装出一副可亲的面容来迎合君主的耳目之好。他们的这种忠诚实质是在姑息和纵容皇帝的恶行。而他们的这种聪明都是苟且偷生,以此来获取君主的恩宠。但是,这样的人却具有“亲近于左右,玩习于朝夕”的便利,他们和君主朝夕相处且善于阿谀奉迎。君主想什么事情还没有说出口,他们就已经猜测到其意图,所以他们在有机可乘的时候来迷惑君主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他们的出发点不在于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而在于一己之私。在一般的情况下,人不可能没有懈怠之时。这些人或者马马虎虎,没有意识到君主的错误而顺从君主,或者是即使知道君主的错误又不忍心去纠正他们,或者加以炫耀而没有疑问,或者是觉得这些无关大体而听之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其为害深矣!其伤德甚矣!”就是说给国家带来的祸患非常大,对德行的损害非常严重。所以,荀悦的结论就是君主应该“唯大臣是任,唯正直是用。内宠、便辟请求之事,无所听焉”。
现在我们不妨回头看一下,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在所谓的专制制度非常盛行的时代,荀悦就有了这样的看法,这里不是说所有的女子和小人难养,而是说当他们在皇权周围的时候,变得难以豢养。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这些女子和小人之所以为患作乱,最终的根源还是在于君主,在于君主能不能把各方面的关系都恰当地处理好。
在这方面,儒家有一个劝说的技巧,是通过讲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的这种说法,来提醒君主和主政的人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并意识到身边的女子和小人都有“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特征,从而去任用和依赖正直的大臣。
两汉政权时期,后宫、内宠干预政事的问题都很严重。《汉书·谷永传》记载谷永对汉成帝的劝谏:
《易》曰:“在中馈,无攸遂”,[17]言妇人不得与事也。《诗》曰:“懿厥哲妇,为枭为鸱”;“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18]建始、河平之际,许、班之贵,顷动前朝,熏灼四方,赏赐无量,空虚内臧,女宠至极,不可上矣;今之后起,天所不飨,什倍于前。
谷永之言是有针对性的:
成帝性宽而好文辞,又久无继嗣,数为微行,多近幸小臣,赵、李从微贱专宠,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上纳用之。
谷永借助天气变化而劝谏成帝远离小臣,授意者是皇太后和他的兄弟,可见后宫和外戚干政,有时也和近幸小臣发生矛盾。
《后汉书·杨震传》中也讲道:“《书》诫牝鸡牡鸣,《诗》刺哲妇丧国。”是说像母鸡打鸣一样,是不祥的预兆,这里意在告诫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诗》刺哲妇丧国。”《诗经·大雅·瞻卬》篇实际上是当时的民众表达对上天的不满的诗歌,“瞻卬”即抬起头来看天,这首诗抱怨上天为何这样糊涂,主要目的是讽刺周幽王,为了褒姒而使得国家倾覆,而且说到“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这里把国家祸乱的根源归结为妇人。
诚然,从今天的观点来看,这对女性来说是一种很不公平的说法。对此,历史上也有很多讨论。杨震在给汉安帝的奏折中讲道:“昔郑庄公从母氏之欲,恣骄弟之情,几至危国,然后加讨,春秋贬之,以为失教。”后面又化用孔子之言:“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为难养。”他也以《周易·家人卦》的六二爻辞“无攸遂,在中馈”,作为后宫不能干预朝政的一条原则。杨震指出《周易》所言就是指“妇人不得与于政事也”。他所提出的具体措施有:“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汉安帝先是受制于邓太后及其兄长邓骘,而邓太后也依靠宦官控制安帝。邓太后去世后,安帝的乳母王圣及其儿子伯荣又倚仗安帝的宠信和纵容胡作非为。杨震非常担心这种情况越演越烈,导致不可挽回的祸乱,于是向汉安帝敬献了几份奏折加以劝勉,主张“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德两隆,上下俱美”。后面提出的建议更是直指要害:“绝婉娈之私,割不忍之心,留神万机,诫慎拜爵,减省献御,损节征发。”告诫安帝割舍对其乳母的溺爱之情,以社稷为重。但是,昏聩的汉安帝反而把杨震的奏折给王圣等人看:“(安)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怀忿恚。”
从这段记录来看,实际上真正有问题的是汉安帝,不仅任其乳母摆弄,还将大臣舍身劝谏的奏折给他的乳母看,引起所有作乱的人都非常痛恨杨震。
到汉桓帝的时候有一位比较有作为的大臣叫作爰延。他在对汉桓帝的劝谏中也讲道:
臣闻之,帝左右者,所以咨政德也。故周公诫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与也。昔宋闵公与强臣共搏,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灾。武帝与幸臣李延年、韩嫣同卧起,尊爵重赐,情欲无厌,遂生骄淫之心,行不义之事,卒延年被戮,嫣伏其事。夫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所以事多放滥,物情生怨。故王者赏人必酬其功,爵人必甄其德。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所行则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远之。仲尼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盖圣人之明鉴也!(《后汉书·爰延传》)
在爰延看来,皇帝周围的人都应该为皇帝提供劝谏和主张,以改善施政、提高德行。所以周公告诫成王说“其朋其朋”,就是说跟什么样的人交往一定要非常谨慎。“昔宋闵公与强臣共博,列妇人于侧,积此无礼,以致大灾”是春秋时期的历史事件。[19]宋闵公正是孔子的先祖,孔子对于闵公的悲剧应当是很熟悉的。
我们不妨想一想,在孔子的时代,造成一个诸侯国产生如此大的祸乱的原因大多在于后宫乱政,汉代的人在讨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自然会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
接着,爰延还以汉武帝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并引用了孔子所说的:“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以此指出“邪臣惑君,乱妾危主,以非所言则悦于耳,以非所行则玩于目,故令人君不能远之”。对这些人会“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离不开君主,而是君主因为要肆意满足耳目之欲而离不开他们。所以最后爰延指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盖圣人之明鉴也!”这说明,“女子”和“小人”都是特指的。但正如廖名春先生所指出的:
以上的引证,“女子”虽多以姬妾、内宠为说,但也不能说在杨震、爰延、荀悦看来,《论语》此章的“女子”就只指姬妾、内宠,而不包括其他。相反,从杨震、爰延都称“妇人”来看,在他们的心目中,“女子”就是“妇人”,这是一般义,人人皆知。因此,不值得特别提出。[20]
廖先生认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一句中的“唯”作为副词,是用来限定范围的,表示强调,相当于“只有”“只是”,与《孟子·梁惠王上》:“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唯士为能。”一句中的“惟”同义。[21]他在引证和分析古今有代表性的诸多说法的基础上,指出“与”是“如”的意思,并进而得出结论:
《论语》此章的“女子与小人”是一个偏正结构,“女子”是中心词,“与小人”则是后置定语,是修饰、限定“女子”的。因此,这里的“女子”不可能是全称,不可能是指所有的女性,而只能是特称,特指那些“像小人一样”的“女子”,“如同小人一样”的“女子”。这种“女子”“如同小人”,其实质就是“女子”中的“小人”,就是“女子”中的“无德之人”。
为了强调,孔子特意在”女子与小人”前加上一个语气词“唯”字,突出强调只有这种“像小人一样”的“女子”才是他视为“难养”的对象。这样,自然就排除了其他的女子,排除了非“如同小人一样”的女子。
孔子视小人一样的女子为“难养”,认为她们“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亲近了,就会放肆无礼;疏远了,就会埋怨忌恨。这种轻视、这种厌恶,有的放矢,绝不是针对全体女性而言的,只能说是对小人、“女子”中的“小人”而言的。孔子思想的逻辑与语言考证反映出来的历史事实是完全一致的。因此,“五四”以来藉《论语》“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章攻击孔子极端仇视妇女,“是女性的敌人”的说法可以休矣。[22]
按照廖先生的说法,孔子讲“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重点是在“女子”;不过,结合相关文献来分析,很难把“小人”排除在“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对象之外。
但廖先生考察了一般论者都忽略的“与”字,可谓独具慧眼。结合相关的文献,我们可以了解到,“与”其实是指一种特别亲密的关系:
士与女,方秉蕳兮。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士与女,殷其盈矣。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诗经·郑风·溱洧》)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诗经·唐风·葛生》)
由此引申出“党与”一词:
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此皆大夫也,其言纳何?纳公党与也。(《春秋公羊传》宣公十一年)
内悉其众,外得党与卫曹。(《春秋繁露·竹林》)(www.xing528.com)
《说文·勺部》:“与,赐予也。一勺为与。此与、与同意。”段玉裁注:“与、挡与也。”《说文·手部》:“挡,朋群也。”段玉裁注:“此‘乡党’、‘党与’本字。”有以上文献可见,“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即只有作为后宫嫔妃的“女子”和从事各种侍奉工作的“小人”互相勾结,成为朋党时,才是难以豢养的;“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特点,也是在“小人”与“女子”结为朋党之后,表现得更为充分。如前所述,这是大量历史事实所证实的,也是正直的思想家们所高度警惕的。
奄宦之如毒药猛兽,数千年以来,人尽知之矣。乃卒遭其裂肝碎首者,曷故哉?岂无法以制之与?则由于人主之多欲也。夫人主受命于天,原非得已。故许由、务光之流,实见其以天下为桎梏而掉臂去之。岂料后世之君,视天下为娱乐之具。
崇其宫室,不得不以女谒充之;盛其女谒,不得不以奄寺守之。此相因之势也。
其在后世之君,亦何足责。而郑玄之注《周礼》也,乃谓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其视古之贤王与后世无异,则是《周礼》为诲淫之书也。
孟子言“侍妾数百人,我得志弗为也”。是时齐、梁、秦、楚之君,共为奢僭,东西二周且无此事。若使为周公遗制,则孟子亦安为固然,“得志弗为”,则是以周公为舛错矣。苟如玄之为言,王之妃百二十人,妃之下又有侍从,则奄之守卫服役者势当数千人。后儒以寺人隶于冢宰,谓《周官》深得治奄之法。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一下,孔子在讲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以及汉唐宋人在作注疏的时候,不能排除其中涉及性别歧视的问题。但是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性别歧视自古以来是整个人类面临的一个问题,也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我们真正应该做的在于一方面如何相互尊重男性和女性在各方面的差异,另一方面是如何避免由于这些差异而引起的歧视和敌对。从前文所引述的文献来看,如果“女子”和“小人”的作用都是千方百计地满足君主的私欲,那么“女子”和“小人”就会因为得宠而骄横,因为失宠而抱怨。无论是骄横还是抱怨,都会成为祸乱政治的因素。特别是,在被君主所共同豢养的情形下,“女子”与“小人”更加容易互相勾结,为满足私欲而胡作非为。
同样值得重视的是,孔子熟读《诗经》等经典,他对经典中所记载的杰出的女性,以及他自己的母亲一定是非常尊敬的[23](当然,孔子与女性的交往中,也有不愉快的经历,如“出妻”“见南子”等。)。
至此,可以得出结论,孔子所言的“君子”“小人”“女子”三者有一个共同的立体背景:个人经历、社会制度与历史事件的交织。其中争议最大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一说,主要不是就女子的性别特征而言,而是针对为君主所畜养“女子”与“小人”的常见病态而言。孔子之言固然有可能出于激愤,但其背后蕴含着深切的忧虑。而黄宗羲则直接指出了古代君主畜养女子与小人所导致的严重后果,并点明是由于人主的多欲,进而提出“自三宫以外,一切当罢。如是,则奄之给使令者,不过数十人而足矣”的主张,虽然不够彻底,但已经是一大突破了。
(本文原题《“君子”“小人”与“女子”辨析》,初稿为提交首届“君子文化论坛——君子文化与当代社会”(2015年12月19-20日,杭州,浙江大学)的论文;部分内容刊发于《山东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1期。全文刊登于宋立林主编《洙泗》第一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12月)
【注释】
[1]《周易·剥卦》上九爻辞:“君子得舆,小人剥庐。”《周易·大壮卦》九三爻辞:“小人用壮,君子用罔,贞厉。”
[2]当然,在《五经》之中,从德行角度讨论“君子”,已经不鲜见。
[3]如陈少明先生所论:“孔子授徒的目的,主要不是出仕,而是成君子。士是身份,而君子是道德人格。”陈少明.经典世界中的人、事、物.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132.
[4]文中引《论语》,只注篇名。
[5]君所以不为臣隐何?以为君之与臣无适无莫,义之与比,赏一善而众臣劝,罚一恶而众臣惧。若为卑隐,为不可殆也。故《尚书》曰:“必力赏罚,以定厥功。”(《白虎通义卷四·谏诤》)
[6]祁奚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建一官而三物成,晋国赖之,君子归焉。盖人君者闭门关窗,号咷博求,得贤而赏,闻善若惊,无适也,无莫也。(《风俗通义·十反》)
明道先生曰:“道之外无物,物之外无道,是天地之间无适而非道也。即父子而父子在所亲,即君臣而君臣在所严,以至为夫妇、为长幼、为朋友,无所为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须臾离也;然则毁人伦、去四大者,其分于道也远矣。故‘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若有适有莫,则于道为有间,非天地之全也。彼释氏之学,于‘敬以直内’则有之矣,‘义以方外’则未之有也。故滞固者入于枯槁,疏通者归于恣肆,此佛之教所以为隘也。吾道则不然,率性而已。斯理也,圣人于《易》备言之。”(《近思录》卷十三)
黄勉之问:“‘无适,无莫也,义之与比’,事事要如此否?”先生曰:“固是事事要如此,须是识得个头脑乃可。义即是良知,晓得良知是个头脑,方无执着。且如受人馈送,也有今日当受的,他日不当受的;也有今日不当受的,他日当受的。你若执着了今日当受的,便一切受去,执着了今日不当受的,便一切不受去,便是适莫,便不是良知的本体,如何唤得做义?”(《传习录》卷下)
[7]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联,与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周礼·秋官司寇》
[8]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尚书·周书·洪范》)
[9]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子路〉)
[10]邢昺.论语注疏:卷四,《十三经注疏》(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2471.
[11]“利”者,义之和也。(《周易·乾·文言》)
[12]《墨子·辞过》:“女子废其纺织而修文采,故民寒;男子离其耕稼而修刻镂,故民饥。”《商君书·境内》篇有:“四境之内,丈夫女子皆有名于上,生者着,死者削。”《韩非子·亡征》篇有:“女子用国、刑余用事者,可亡也。”《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孔子家语·本命解》:“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理者也,是故无专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幼从父兄,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其中的“女子”都是泛指女人。(李存山:《“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之古义》,李存山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089901010006is.html)
[13]所以,钟肇鹏先生批评说:“现在有人新译《论语》,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说成‘女同汝’,‘子,弟子,学生’,翻译为只有你们几个学生和小人一样难于教养。这种解释和翻译也是随意诊释,毫无历史根据,可以说是妄说。”钟肇鹏.诠释古籍要实事求是:国际儒学研究联合会编《国际儒学研究》第十五辑.北京:九州岛出版社,2007:224.
[14]皇侃.论语义疏:卷九,见《四部备要注疏丛刊·论语》(上).北京:中华书局,1998:289.
[15]邢昺.论语注疏:卷十七,《十三经注疏》(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2526.
[16]阿保为乳母。范雎告诫秦昭王:“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于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阿保之手,终身迷惑,无与昭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史记·范雎列传》)“竖”指后宫中供役使的小臣,《周礼·天官冢宰》记载有“内竖”之职,人数比“寺人”(宦官)多一倍。“御”也是陪同在君主左右提供服务的小臣,《礼记·文王世子》:“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
[17]《周易·家人卦》六二爻辞。
[18]《诗经·大雅·瞻卬》。
[19]宋闵公臣长万以勇力闻,万与鲁战,师败,为鲁所获,囚之宫中,数月归之宋。与闵公搏,妇人皆在侧,公谓万曰:“鲁君庸与寡人美?”万曰:“鲁君美。天下诸侯,唯鲁君耳。宜其为君也。”闵公矜,妇人妒,其言曰:“尔鲁之囚虏尔,何知?”万怒,遂搏闵公颊,齿落于口,绝吭而死。(《新序·义勇》)
[20]廖名春.孔子真精神——<论语>疑难问题解读.贵阳:孔学堂书局,2014:58.
[21]同上,2014:68-69.
[22]廖名春.孔子真精神——<论语>疑难问题解读.贵阳:孔学堂书局,2014:81-82.
[23]如廖名春先生引《史记·孔子世家》并做阐释所言:“孔子对其母亲感情深厚,非常孝敬。”见《孔子真精神——<论语>疑难问题解读》,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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