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自主招生：社会资本与公平效率

1.私人关系对于自主招生公平的影响——“打招呼”“递条子”现象的矛盾

2007年对中学领导与教师的调查中显示有19.5%的人认为自主招生中存在“打招呼”的情况。而对高校领导的调查中有14.3%的人认为存在着“打招呼”的现象。

由此可见，无论是从高校招生工作领导角度的调查还是对中学领导与教师的调查中都发现，“打招呼”成了影响自主招生进行的一个重要因素。由于领导一般地位身份较高，能够向其打招呼的数量并不多，14.3%和19.5%已经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比例。

在自主招生的招生流程中，无论是中学领导还是高校领导都可以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直接决定一名学生能否获得自主招生的加分优惠政策的照顾。在政策宣传比较到位的地区和学校一般较为透明，学生们有相同的机会获得相关信息，但是在政策宣传不到位的偏远地区，中学领导会拥有更大的权利支配自主招生的名额，甚至私下通知学生获得考试名额，并让考生不要告诉其他同学。这样就大大增加了利用私人关系在中学中比例的升高。

以上统计说明了“打招呼”“递条子”这种行为在自主招生中是普遍存在的，而靠这种方式通过自主招生的最大获益者就是学生自己和学生的父母，因此，可以认为父母在有能力的前提下会动用私人关系让学生通过自主招生考试。这对于某个学生是有利的，他可以获得更大的机会进入优秀的大学，但是对于其他学生和整个自主招生体系是十分不利的。因为自主招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或消除高考选拔方式的不公平性和不合理性。公平就是自主招生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打招呼”“递条子”这种行为的出现极大地影响了这种公平，也导致了徇私舞弊、贪污腐败现象的出现。

另外，以下在对家长的统计中也反映了家长对于自主招生中社会资本的影响问题的担忧。

2007年家长认为自主招生中存在不足的调查统计，如图3 - 9所示。

图3-9　2007年家长认为自主招生中存在不足的调查统计

我们可以发现家长在针对关于自主招生中不满意原因的问题中，最多的是认为自主招生成了少数学生的特权。这也表明没有使用特殊手段的家长对于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的家长有一些不满，可以认定有很多家长认为，自主招生中的不平等是因为某些私人特权关系的存在而产生。

但是在2011年对于家长的数据调查中，仅有5.7%的家长承认在自主招生的过程中动用了私人关系，绝大部分家长没有动用、没有相关人际关系或者认为没有必要寻找私人关系达到自主招生加分的目的。这一调查结果与现在自主招生所普遍认为的社会资本，在一定程度上说就是“关系”的存在是影响自主招生公平的主要因素相去甚远。在具体费用的调查中，仅不到6%给出了人情送礼的详细花销费用，花费500元人数占2.90%，花费5 000元人数占1.40%，这一调查数据与大众所认为的人情花费也有很大差距。

2011年对于家长是否动用私人关系调查统计，如图3 - 10所示。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在家长统计中进行的动用私人关系行为的调查影响因素过多，所以不一定能作为有效数据，这也是由中国人情关系之中的隐秘性造成的。

图3-10　2011年对于家长是否动用私人关系调查统计

以上数据表明，关于社会资本对于自主招生的影响存在着很大的研究障碍与研究矛盾。一方面，在调查中可以明显看出，社会资本是现在被大家所普遍承认的影响自主招生最重要的因素。在对于学校领导的调查中也可见一斑。另一方面，在真正涉及具体费用与是否运用资本的调查中显示社会资本并没有起到关键性作用。这与现今大众的观念认知矛盾，但也有可能是数据统计的困难造成的结果。

图3-11　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生源地调查统计(www.xing528.com)

2.生源所在地对自主招生公平的影响——偏远地区在自主招生中处于劣势

从2007年与2011年两年对于自主招生学生生源地的调查中可以发现，城市学生占据绝大多数，农村学生处于明显劣势。

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生源地调查统计，如图3 - 11所示。

以上数据显示，在自主招生中获得了比较良好成绩的学生有42.29%都在直辖市或者省会城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城市，而县级市以下的学生比例基本相同，在20%左右。不可否认，县级市及以下地区的生源在自主招生的比例已经超过50%，但是同时需要注意的是人口基数的问题。我国大部分地区还是非直辖市和非省会城市，人口数量也是前者居多。另外根据连续4年对52所自主招生高校的研究调查显示，来自西部地区的生源只占8.7%，农村生源只占8.45%，父母为农民的生源只占7.5%。

因此可以看出，直辖市或省会城市的生源在自主招生的百分比中有明显的优势。这对于自主招生公平性有着巨大的影响，区位劣势使得他们在自主招生中也处于劣势，属于弱势群体。

3.父母职业对自主招生公平的影响——教师、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影响最为明显

自主选拔学生的父母职业调查中，在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的比例及父母职业为教师的比例都明显高于普通高招的学生。这也是社会资本对于自主招生公平的重要影响之一。处于国家机关单位的工作更有利于增加上层人脉关系的积累；而父母为教师有助于学生及学生家庭更有效率地了解到自主招生的相关政策，在自主招生中处于优势地位。

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父亲职业调查统计，如图3 - 12所示。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母亲职业调查统计，如图3 - 13所示。2011年自主招生考生家长职业调查统计，如图3 - 14所示。

图3-12　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父亲职业调查统计

自主选拔；普通高招

图3-13　2007年自主招生考生母亲职业调查统计

自主选拔；普通高招

通过上述表格可以发现，自主选拔的父母职业中为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中高层管理人员和一般工作人员的比例都高于普通高招的学生。相应地，厂矿、运输、农业、商业等行业一般从业人员的比例，都是普通高招学生的父母更多地从事。可以推断出，自主选拔考生的父母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自己职业的人际关系也就是一定意义上的社会资本。同时非国企事业单位的一般工作人员因为没有相关的人脉资源，因此，子女更多会选择参加普通高招。另外父母职业为教师的学生中，通过自主选拔的名额明显更多，说明父母为教师这项社会资本对于学生的自主招生成绩与招生信息获取非常有帮助。

图3-14　2011年自主招生考生家长职业调查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