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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时分:苏东坡推动西枝江大桥建设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那一天是傍晚我才到惠州。惠州就在两条江之间铺陈开去,绿树婆娑,很安静的一个城市。苏东坡到惠州不久,便开始为筹建西枝江大桥奔走。据《惠州府志》记载:合江楼原是惠州府小东门城楼,为府城的七座城楼之一。当时的“三司行衙”,是掌管国家财政的官员莅临居所,是掌管变法大权的中央机关和惠州地方联系的重地,是一座“国宾馆”。

散尽时分:苏东坡推动西枝江大桥建设

上文提到我第一次在1974年回到我的祖籍惠州,当时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那一天是傍晚我才到惠州。从惠州长途汽车站走出来,早有一位画家朋友在等我,这位朋友姓李,原是广州美术学院毕业的,他是惠州人,毕业之后分配在新华书店画宣传画,工作就是美工。我是经人介绍,提前写信告诉他我那天会到,计划在惠州住两三天,希望他能够带我看看惠州。

那天整天下着雨,走出车站,老李迎上来帮我拿行李,放到他的自行车车架上,说就到他家里挤一挤住下。那个年月,旅馆是金贵的地方,还要按级别才能报销。我们级别低,出行时除非万不得已,都是到朋友家借住的。谢过他,我就跟着他走上惠州的街头。

一日秋雨,沿街榕树好像洗过一样,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干净,简直有点熠熠生辉。老李的家在新华书店楼上,是职工宿舍,各家各户在走廊里煮饭,一家三口就一间房,那种居住情况,在当时比比皆是。好在那间房还算大,给我在一个角落开了张小床,拿了毛巾肥皂,让我去外面的公共浴室洗澡。回来坐下闲聊,多是我问关于惠州的情况,他细细解答。街上非常安静,一夜听见细雨沙沙落到窗外的榕树上,旧时的城市没有什么夜生活,也没有什么汽车,九十点之后,全城就睡去了。陆游说“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杏花”,我去的时候是秋雨,是没有杏花的时节,细细的秋雨委实也有一种春雨没有的情调。我把古诗改了改:“苦风凄霾斜暮日,秋雨梧桐叶落时,东西枝江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就是我当时的心绪了。

第二天早饭之后,老李请了假,带我去看惠州。他说要先去东新桥上看,原因是惠州分桥东、桥西,这个桥是中间的连带,看惠州得从这里看起。

惠州城有一千多年历史,古时候分府、县两城,惠州府城在东江和西枝江的西岸,当地人称“桥西”,县城归善夹于两江之中,人称“桥东”。因江湖纵横,限制了城池的延伸,府城突出。唐代诗人杨万里称府城“左瞰丰湖右瞰江,三山出没水中央”,而县城则长长一条,沿江而走,那座连接府、县两座旧时城池的桥就是东新桥。该桥始建于宋代,位于两江的会合口。这个桥头是看两江的好地方,站在东新桥上远望东江,东江浩浩荡荡,俯瞰西枝江,西枝江蜿蜒曲折,各有风格。惠州就在两条江之间铺陈开去,绿树婆娑,很安静的一个城市。

这个桥据说也和苏东坡有关。早年,西枝江还连成一片,浩淼大水将惠州州城和归善县城隔开,两城隔西枝江相望,百姓探亲访友、砍柴种菜,都只能靠小船过江,十分不便。“不知百年来,几人陨沙泥”(《两桥诗·东新桥》)。苏东坡到惠州不久,便开始为筹建西枝江大桥奔走。他一方面动员程正辅出面筹集资金,并捐出了朝廷赏给自己的黄金和犀带;修桥需钱“八九百千”(千钱即一贯),“若减省,即做不成,纵成,不坚久”。今“犹少四五百千”,“于法当提(点刑狱司)、转(运使使司)分认”。一方面集思广益,拟定切实可行的建桥方案。最后,采纳罗浮山道士邓守安的建议,由邓道士主持其事。于是在西枝江上,用40 艘船连成20 舫,上铺桥板,“铁锁石碇,随水涨落,榜曰东新桥”(《两桥诗·引》)。从此两岸往来,安全便利:“岂知涛澜上,安若堂与闺。往来无晨夜,醉病休扶携。”(《两桥诗·东新桥》)。东新桥在绍圣三年(1096年)六月建成。竣工之日,惠州百姓欢呼雀跃,扶老携幼前来庆贺:“一桥何足云,欢传广东西。父老有不识,喜笑争攀跻。”(《两桥诗·东新桥》)清代,东新桥北移300 米建成石桥。1938年又建成钢筋混凝土悬臂挂梁式桥,同年被日军炸毁。1943年修复,1951年加固,1973年再加固并扩宽桥面。我去的是1973年扩宽了的桥,和苏东坡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建的那条浮桥早已不在了。

文革”中的惠州实在非常凋敝,有气无力的城市,依然是贴得到处都是的大标语口号,当时全部是批判林彪、批判孔夫子“克己复礼”的标语,惠州城里没什么汽车,就是自行车熙熙攘攘,整个城市很陈旧。我们过了桥,走过大街,依稀看到旧时惠州还有的小广州味道,骑楼茶肆,街上的人讲白话和客家话两种。东新桥码头是当时惠州的核心地,这里有两条街,叫做上、下米街,正处于东西江汇合处的东新桥码头边上。街道的位置很有点特别,这上米街和下米街两条街都处于东新桥头的大东城基下面,站在高处往下看,大东城基、上米街、下米街,这三条街形成三级台阶状,是惠州特有的“三街梯形”。从桥东整体眺望,上、下米街处于东江中游、西枝江下游,恰好处于两江汇合的位置,配以附近闻名的文笔塔,一幅府城人文长卷就从这里展开。虽然百业凋零,却依然有生气,因为整个城市就在这个位置上活跃着,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东新桥码头、上下米街曾经是非常热闹的地方,最近听说在这里河底发现几吨重的钱币中间,有一枚“惠州歌妓协会”的徽章,倒让人对这个地方的往昔有一个不同的认识。据说这里在明清时期是“青楼一条街”,“花艇”云集,秦淮风韵。因而有惠州千年古埠繁华胜似广州的说法,东新桥码头就是古代的繁华重埠,不过都已是眼过云烟了。

我站在东新桥上,问老李那个著名的合江楼怎么了。因为我看书知道,苏东坡被贬到惠州之后,先借住在东门城楼上的合江楼四十多天,之后也陆陆续续在这里住。老李说:“早就没有了,那楼年久失修,洪水浸泡,1959年就已经拆除。”他带我走到一处电报局,指指电报局说这里是原来的东门。

据记载,合江楼就在距东新桥下码头很近的地方,在两江的汇合处,我对此楼很有兴趣,后来找了地方志看看。据《惠州府志》记载:合江楼原是惠州府小东门城楼,为府城的七座城楼之一。合江楼首层的城砖是红砂土做的,呈暗红色,上面是青砖、灰瓦,风格淡雅,历史上几经兴废。《惠州西湖志》上说:“合江楼,在府城东北,当东西二江合流处。……城上楼也。南宋时圮。”宋代的合江楼为广东名楼之一,与广州镇海楼肇庆阅江楼等齐名,不仅风光秀美,而且地位显赫,不是我原先以为的简单城楼。合江楼在三司行衙之中,为“三司”按临所居。当时的“三司行衙”,是掌管国家财政的官员莅临居所,是掌管变法大权的中央机关和惠州地方联系的重地,是一座“国宾馆”。苏东坡作为一个罪臣贬官,本没有资格住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可偏偏在他刚刚踏入惠州的土地时就被奉为上宾,迎进了这里。当时信息传递慢,也不无好处呢!

这个城楼历经沧桑,几次倒坍,最后一次重修合江楼是在清康熙年间。1925年10月,东征军攻进惠州城后拆城,合江楼被废弃,只剩下城门,上面的楼房年久失修。1935年12月成立惠阳电报局,地址就设在府城小东门城楼,合江楼便成了电报局。我最近去看的合江楼,是重建的,2007年年底完工,虽然雕龙画凤,可是并非原楼,连位置也不同,有点徒有虚名的感觉,上去看看也没有多大的感触了。

老李要我去水东街走走,那里是名气最大的老街。以前的惠州用“五个一”就能介绍清楚了,即“一条街、一个塔、一个湖、一路车、一座桥”,其中的“一条街”就是水东街。“没有逛过水东街,就是没有来过惠州”,从这句当年的流行语足可窥见水东街昔日的风光。他们的新华书店,就在水东街附近,也就是我们晚上住的地方,不过因为我到得晚,没有注意到那条骑楼大街而已。

骑楼是广东特有的商住混合建筑最主要的形式,始于何时?已难以考证。日本学者藤森照信认为中国近代建筑的原点是始自外廊样式,认为岭南骑楼是从东南亚传入的。也有学者认为骑楼起源于地中海的“柱廊式”建筑或者欧洲的“敞廊式”建筑。还有一些学者认为,岭南骑楼的原型源于中国,是传统民居在近代的变异和发展。广州城市规划局潘安就认为骑楼是广州竹筒屋民居的一种特殊形式,是“前店后铺”模式的变体。中山大学林琳教授提出,骑楼的西方样式是在印度初步成形以后,由殖民者以马来半岛为节点传入南洋地区,再大致分三条路径向太平洋沿岸地区的广州、海口及台北等地传播,而骑楼的东方样式则由中原地区向岭南地区传播。骑楼在不同的地区出现了不同的形态,各地骑楼各有丰富繁杂的类型和发展变化形态。我曾经在东南亚的一些地方考察过骑楼市区,从发展的年代来看,有些骑楼的确早于以广州白话区为中心的粤派骑楼。不过粤派骑楼自有与众不同之处,商业建筑中的“骑楼”部分是在楼房前半部跨人行道而建,在马路边相互联接而形成自由步行的长廊,长可达几百米乃至一两千米。广东地区气候多变,所谓“五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骑楼”正好适应这种气候特点,一时风靡整个广州城,而逐步形成广州街景的主格局。“骑楼”建筑在广州第十甫路、上下九路、解放路、人民南路、一德路等商业街道较为集中,而西濠口一带的“骑楼”气魄最大:新亚酒店、南方大厦、爱群大厦等均为广州初期“骑楼”建筑中的佼佼者。这类粤派骑楼,在整个广东都可以看见,而惠州的水东街就是城里最典型的骑楼商业街。(www.xing528.com)

惠州水东街作为一条商业街,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了。明代的吴高在《惠州修路记》中记述:“耆老善士告予曰:昔水东地势低洼,宋守钱酥筑作平直,郡人便之……”意即明代惠州进士吴高听老者说,今水东街在北宋时仅是一片低洼地,行人不便;惠州太守钱酥将这些洼地填平拉直,方便行人。但须知钱酥所筑的仅是一条泥路,不是街道,更不是商业街。同时,记载明代府城大东门下的浮桥码头,不是直对西枝江对岸,而是向东南斜向对岸俗称“蒲(浮)桥头”的地方上岸,说明早期的水东路,即位于今上、下塘街。

入明后,随着农业手工业商品化的提高,城乡商业活动的兴旺和发达,水东街很快成为一个圩市。至晚明,水东街作为东江流域商品集散地的作用更加突出,商铺林立,百业兴旺,从而正式形成一条驰名东江流域的商业街。可惜好景不长,至明清鼎革之际,惠州再次饱受战火摧残。特别是康熙十五年(1676年)正月,清朝尚之信(尚可喜之子)征潮大军退保惠州;二月,反叛清朝的刘进忠与郑经(郑成功之子)部将刘国轩、何祐纠集二十余镇兵马,围攻惠州府、县两城,日夜炮烟熏天,水东街尽毁。到康熙十六年,为害惠州长达三十余年的兵灾方才结束。后归善知县孙耀祖到任,招回避乱流亡商民,重建水东街,才又逐步恢复繁华。

其时水东街尚是泥路,乾隆五年(1740年),知县陈哲组织铺设青石板,水东街成为贯通府、县两城的一条主要街道。至清代中后期,惠州水东街的商业活动进一步发展扩大。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中英续议通商行船条约》,规定惠州为通商口岸,外国的火水(煤油)、火柴、洋布、西药、食品等经香港大量涌进惠州,粤东所出产的海产、食盐粮油木材、柴炭竹木等也集中惠州,更使惠州水东街商业日益繁荣兴旺。

粤派骑楼的历史记载很散乱,若记载无误,惠州变成通商口岸之后开始建少量骑楼,到民国初年才有大规模的骑楼化改造水东街。如果“骑楼来自东南亚、南洋地区的英国殖民地”之论为实,可以从香港骑楼、广州骑楼开始调查。1878年,香港政府为改善居民拥挤的住宿情况,颁布了《骑楼规则》,并开始建造骑楼,这是我们有案可稽的最具体的骑楼建设规则。清末两广总督张之洞从香港得知骑楼的功用,开始在广州兴建类似骑楼的“铺廊”。1912年广东国民政府成立,颁布了《广东省警察厅现行取缔建筑章程及施行细则》,其中第十四条规定:在全省凡堤岸及各马路建造铺屋,均应在自置私地内建造有脚骑楼,以利交通。这是“骑楼”第一次出现在官方文献上,“有脚骑楼”十分形象地说出了骑楼的样子。

1928年,惠州国民县政府拟《惠阳呈报改良惠城建筑章程案》报省国民政府,提出成立“惠阳改良街道委员会”,对县城水东街和府城十字街等主要街道进行改良,兴建骑楼。其中水东街的改良方案拟定马路扩宽至三十英尺,两旁人行道及骑楼各八英尺(包外柱);檐口高度从地面至骑楼底以十五英尺为限,只许增高,不许减低;店面、骑楼及人行道、马路等项建筑费用,由业主、店客各出一半。惠阳改良水东街的《惠城建筑章程案》报上之后,广东省国民政府于民国十七年九月二十日以建字第408 号文下达指令:“改良惠城建筑章程,经由改良街道委员会呈报东区善后公署,核准布告,依章办理。”就这样,在短短几年间,将县城水东街建成一条700 多米长的骑楼街,街面铺成水泥路,街道两旁一幢幢“长了脚”的房子架在半空,上居下铺,前铺后居,好看好用,成为惠州城市街景的显著特色。水东街的骑楼,除了方便行人免遭日晒雨淋外,旧时在骑楼底下,孩子们弹波珠、拍公仔纸、跳橡筋绳,大人饮茶乘凉等,非常有趣方便。

1928年,当时的惠州地方政府成立“惠城改良街道委员会”,拆除了水东街两旁原有的数百间店铺,将路面拓宽为7 米,以解决“肩挑相遇则须侧身闪过”、两旁商铺可“隔街攀谈”的窘境。同时还修建整齐划一的骑楼,以西化的骑楼取代旧时檐廊式建筑,成型的骑楼街区就在此时应运而生。据《惠州市城市建设志》记载:“1928年改建的水东街保留较为完整,建有划一的骑楼,使整街两边成两条长廊。骑楼上住人,下为人行道,雨天行人不忧雨。”

抗战初期,日军侵袭惠州,一把火烧掉大半条街及200 余间骑楼店铺。抗战胜利后,惠州的经济迅速恢复,各商号相继复业,水东街又重现了往日的繁荣景象。据《惠城文史资料》记载,当时水东街上有上百家商号,较有名的有:益生隆酱料厂(即后来的惠州市酱料厂)、宏泰布店、广寿堂药材店、怡和隆烟丝店、大德土纸店等。解放后,水东街一直是惠州重要的商业区,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才被新开辟的商业区取代。

我那次和老李去看水东街,是繁盛之后,正处颓败的水东街。“文革”当时已是第八个年头,哪里有人管理这些旧楼街道!一些本来很有特色的骑楼顶上加了一些铁皮房子,具有完整历史风貌的建筑所剩不多。旧时的金铺、布行、茶楼都已烟消云散,昔日水东街的风韵早无觅处。只余下几个供销合作社,给居民提供最基本的生活资料,无非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繁华不再。曾经喧闹一时的水东街孤寂落魄,砖木结构的建筑,多已严重老化,外墙斑驳的建筑随处可见。支撑骑楼的粗大柱子,有很多已明显开裂,一些骑楼的屋顶已经坍塌,骑楼和临时搭建的建筑混成一片,街区弄堂电线密如蛛网。

老李是惠州人,到了水东街,走几步就碰上一个熟人。我和他们聊聊水东街的过去,那些老人都感慨曾经的辉煌,说这里是水陆交通的要冲,大小木船、艇仔、竹木排等穿梭于江上运货,非常繁忙。东江和西枝江在1920年代已经有客运轮船,来自五华、兴宁、河源、紫金等地的货物,沿东江顺流而下,运到惠州;从惠阳、惠东等地装船的农产品、食盐、鱼鲜等物资则沿西枝江运抵惠州;从广州、东莞、博罗装船的工业化产品、消费品,也经船运,逆流而上,运来惠州。整条水东街都热闹,非同一般的繁华。从平一坊(东新桥至包公巷前)到平二坊(包公巷至西门口),从早到晚,人流不息。茶肆里也颇讲究,茶桌用云石铺面,门窗装上彩色玻璃(叫做“满洲窗”),门帘都用的是绣花织锦,包子点心多式多样。一条水东街,竟有20 多间酒楼、茶肆,不论早、午、晚,总是门庭若市,经常座无虚席。再加上一些小食店、糖水店、凉茶店和街边摆卖的小吃档、烟仔摊,真个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因为商贸发达,水东街一带的旅业(含客栈)也很兴旺。当时,南元、唐唐、广泰等酒店,装修十分华丽,客房配置雕花西式卧床,酸枝云石桌椅,壁上吊挂名家字画,古瓷花瓶插上四时鲜花,显得古香古色,入住后让人流连忘返。随后,西湖大酒店(现惠州宾馆)开张,装修豪华,设施雅致,还有黄包车接送,中西合璧,很有特色。

由于商业兴旺,客似云来,市面繁荣,治安良好,带动了其他行业和零售业的发展。那时苏杭店、金银首饰店、杂货店、火水(煤油)店、咸杂店、文具店、布店、裁缝店、酱料店、烟丝店、香烟水果店、饮食店、钟表店(含修理)、裱画店、鞋店(含量脚定布鞋、皮鞋)、纸料店、小五金店、烧腊店、缸瓦店、果栏、猪栏等遍布街上。品种齐全,直逼广州这样的大埠。因为水运发达,货源广,再加上惠州又是侨乡,从外面涌进惠州的洋货也集中在水东街,洋货店就有好几间,全是潮流货。

民国年间,惠州建造了菜园墩电厂,电灯照亮了水东街。咸鱼街(东新桥南面)的“声华”戏院银幕上播放着《火烧红莲寺》、《关东大侠》等无声电影,配有解话员,绘声绘色地把主要人物、情节解说清楚,很逗人喜爱。江边则有唱大戏(粤剧)的,有现代理发店,有茶馆,有书场,是个了不得的热闹去处。

我那次去惠州,在水东街上还可以找到一些昔日的繁华,虽然大部分商店收归国营,但依然开门,应付着城市消费的需求。水东街真正的衰败是改革开放之后。1983年我又去过一次,那时候就非常凋敝了。惠州城里的人因为深圳特区的兴起都往深圳去开店、打工,原有的商业圈也随着城市发展和拓展渐渐向南转移。80年代中期,水东街破烂不堪,交通不便,店门关闭,房屋颓残,人流稀少。我第三次去惠州,是在1985年的秋天,到水东街走走,所见已是凋敝得不成样子了。虽有几间年货纸料店、玩具批发店、家具店、花店、茶叶店、服装修补店、单车修理店、日杂店和药店撑着,但规模小得可怜,并且门可罗雀。老李请我在水东街吃饭,叫的自然是东江的客家菜,那时候人们的日子都过得窘迫,在街头的“食堂”(那时候不叫餐馆)吃饭还要给粮票,我就留下这么一个吃饭给粮票印象,至于吃了什么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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