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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爷的艺术人生与鸣盛和班

更新时间:2025-01-15 工作计划 版权反馈
【摘要】:此时,他已有一女、二子,幼子即是汉忱,因排行第三,故富禄成名后,京剧界“官称”他为“马三爷”。汉忱一进去才发现自己的一个同年表叔,即马成麟舅父的儿子,也在那里学艺。等一年之后,这个科班才正式挂出牌匾,叫“鸣盛和班”。鸣盛和班于第二年由艺徒开始营业演出,实现了郭先生的意愿,一时颇获观众好评。一年后,鸣盛和班即以艺徒和请来不少搭班艺员开始公演,并逐渐到城里戏园上演。

京剧名丑马富禄先生,生于一九〇〇年(农历庚子年六月初六日),卒于一九六九年九月十九日。

马富禄,幼名汉忱,字寿如,祖籍河南省扶沟县,自其祖父来京投亲谋生,已世居北京三代,住北京南城南下洼枣林街。

父马成麟,和他的舅父(即名旦小翠花的父亲)清末俱在北京北城当练勇,至京师成立巡警总厅,改为北城捕缉犯人的巡捕,以此小差,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此时,他已有一女、二子,幼子即是汉忱,因排行第三,故富禄成名后,京剧界“官称”他为“马三爷”。当年南郊永定河连年决口成灾,城内城外灾民甚多,巡警总厅以“减少开销”为藉口,将马成麟裁革下来,一时谋事不成,全家也成了“灾民”,生活只靠在牛街礼拜寺的清真粥厂、前门关帝庙的粥厂讨粥或帮佣短工度日。此时,马成麟生计无着,先将女儿卖与人做了童养媳,又将长子送入邻街白纸坊财政部印制钞票的印刷局去当童工,家里只剩汉忱一人了。

这样的家境,缺吃少穿,汉忱不得不从几岁起就去捡煤核儿、捡烂纸,帮家度日。当时牛街、丞相胡同、铁门等街巷里有些富人乘骡马轿车来串门办事,等赶车的将牲口卸下来,八岁的汉忱便给人家照看,遛喂牲口,或是随父到永定门马家堡去看、遛、喂、刷马。

汉忱自幼长得个儿大、魁梧,又机伶口甜,很得人喜爱。父亲给他想出了一条道儿来,给他置办了一小篮子煮五香落花生、五香咸瓜子,还有牛筋豌豆,教他去大栅栏的三庆、同乐等茶园叫卖。他天生一副铜钟似的好嗓子,一吆喝,格外讨人喜欢,加上他的口甜,“大叔”长“大爷”短地直叫,小生意做得挺不错,全家靠他还能买两斤小米面吃。但最大的收获,是被搭同庆班的武戏演员田春奎所赏识。

一九〇八年左右,著名花旦郭际湘(艺名水仙花),正在组织一个阵容甚强的“京调”小科班,请些名师教习,并将以此为班底,想发展成一个戏班。郭老板当时已是“内廷供奉”,就是皇宫里御用的京调大戏的艺伶,是自成一派的青衣、花衫旦角。他便请聘来的教习们,给他在市面上物色合格的艺徒人选。这时田春奎已被郭际湘请去当教习,他在三庆上后台时,发现了正在叫卖“花生、瓜子”的汉忱。几经观察,觉得他很是一块“戏料”,便托人找到了马成麟。马一听入科班可以解决孩子的衣、食、住的问题,学好了还能成个角儿,挣大钱,心眼儿就有些活动。回家一问汉忱,他喜欢得竟用唱戏的韵白回答:“多谢爹爹,小人愿往。”入科要写个类似卖身契的文书,当马成麟听到文书上写着“……期限六年,如有投河觅井、悬梁自尽、车撞马踩,各由天命”,还有“打死勿论”等词句,不觉含着眼泪,拍着孩子的肩膀说:“爸爸没能耐,孩子你就逃命去吧,到那儿要听老板的话。”这样,马成麟就送汉忱到大栅栏西口李铁拐斜街郭老板的家里,当时这个科班正在筹备阶段,尚未正式成立。汉忱一进去才发现自己的一个同年表叔,即马成麟舅父的儿子,也在那里学艺。等一年之后,这个科班才正式挂出牌匾,叫“鸣盛和班”。

汉忱入科班,算是“享福”了。这儿不吃杂合面,主食是老米干饭、馒头和贴卷子。这是当时喜连成、小吉祥、宝胜和、义顺和等科班所比不了的。因为郭际湘每月从宫里领俸米,有老米的来源。这时艺徒才不过十来个人,慢慢就越来越多了。郭际湘对这些孩子是抱有“大望”的,他请的教习都是当时的好角儿,而且都是小荣椿坐科的,象武生由后来的“国剧宗师”杨小楼教;武功由田春奎教;老旦由当时“头块牌”的老旦罗福山教;老生由后来教过余叔岩的张荣奎教;丑角由郭春山教。这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别的科班要兼学很多直隶梆子,而这里主要学京调大戏,梆子学得极少。

这里当然优先培养旦行,由郭际湘亲自教习。汉忱跟大伙一起练武功的基本功,由田春奎教,起初是练腰、腿功,然后练毯子功,如拿顶、下腰、翻虎跳、踺子、前桥、后桥、小翻、单提、空顶、台漫等;再练武的“程式”基本功,如耗山膀、起云手、走圆场、跑圆场、走边、走各种矮子,然后再练打把子,如小五套、灯笼泡、虎头枪、单刀枪等等。

由于这儿饭不断顿儿,又天天“过年”似的(其实平时吃的是些素菜,象熬烩黄瓜、熬白菜之类的,每月初一、十五可吃炸酱面或白菜粉条加猪肉片的荤食),使他长得身形更加高大、健壮,有了个头儿,加上他非常喜爱使枪弄棒、窜跳飞跃的玩艺儿,所以学得很出色,颇得武功教习的称道。郭际湘一瞧,让他专学武的有点屈才,他有条铜钟似的好嗓子。当时各班最缺唱工老旦,就让他改学老旦。这儿教习老旦的罗福山即以自己主演或与谭鑫培、刘鸿声、王凤卿、陈德霖、王瑶卿等名角配戏而驰名。郭际湘即请罗老板教汉忱学唱老旦。先与罗老板学《钓金龟》的康氏,果然一打“家无隔宿粮”的引子,嘹亮的嗓音就惊动了所有的教习。后来汉忱又学一些老旦行的“零碎活”,如《黄金台》里乳娘之类的小活。两年后又学了一出对儿戏《清风亭》的苦老婆子贺氏。这出戏,汉忱可谓得名师真传,学得颇为磁实。此剧后来与马连良合演,成为驰名的佳作,与罗先生的师传是很有关系的。但汉忱这二三年偏重学了武功,这也许是旧时学艺的特点吧。(www.xing528.com)

汉忱不单勤奋学练,而且还关心公益。他看见自己的表叔还有“小凤凰”孙艳亭等同伴,都在院子的高桌、高台上“耗蹻”,就由大门口外一口水井里,一担一担地挑水,把院子的土地都用水洒匀净了,好让师兄们“耗”完了,下来顺利地跑圆场。他一挑就是好几担,连水缸都挑满了,三年如一日,一天没落过。后来汉忱为此还落了一句趣话,叫“坐科带挑水的好角儿”。

鸣盛和班于第二年由艺徒开始营业演出,实现了郭先生的意愿,一时颇获观众好评。应该提到的是,这里的花旦和小花脸戏的表演艺术,有其独特的造就。这应归功于他们聘来的教习名丑郭春山的辛勤培育。他们在阜成门外阜成园上演时,这类的戏竟与其他剧目竞相媲美。这些戏目是:《打皂王》、《钓金龟》、《青云岭》、《查关》、《背凳》、《打樱桃》、《铁弓缘》、《打面缸》、《下河南》、《王小过年》、《一匹布》等。汉忱有幸饱览了郭先生传授的丑角艺术。

一年后,鸣盛和班即以艺徒和请来不少搭班艺员开始公演,并逐渐到城里戏园上演。象一九〇九年五月间在东城吉祥园演出的剧目就有:孙小禄的《少华山》,小金豆的《伐子都》,小德云与小双宝的《汾河湾》,朱桂芬、小紫云的《浣纱计》,梅兰芳、杨华庭的《六月雪》,小花猴的《剑峰山》等。

本班艺徒演出的剧目有:李鸣玉、小梧桐(刘砚芳)、小凤凰、张鸣才、马汉忱等演出的《杀庙》(梆子)、《富春楼》、《孔雀拴狐》、《斩黄袍》、《阳平关》、《取成都》、《钓金龟》、《药茶计》等戏。

三年过去了,汉忱很少自演一戏,更多是只演些零碎小活或龙套、上下手之类的活计。他在鸣盛和班没有崭露头角。

这时,郭际湘见各教习搭班太多,与当初的想法有些不符,便有停办科班之意。于是就逐渐准许艺徒退班,另谋生路。首先是汉忱的表叔家向师父交涉,当即准许退班,后又经人介绍参加了当时办学、演出颇有声誉的、由叶春善先生主持的喜(富)连成科班,带艺投师。

表叔在富连成班学艺时期,成了演花旦的台柱子,科班取班名于连泉,艺名“小翠花”。汉忱的父亲去探望儿子(科班规定艺徒平时不准回家,一年中只准家人来看二、三次)时,将此消息告诉汉忱。汉忱一听表叔有了“出头之日”了,当即恳求父亲交涉脱离鸣盛和,郭老板也一口应允了。

汉忱出了鸣盛和班,父亲又托咐富连成担任武功教习的刘喜益,带汉忱到和平门外前铁厂胡同七号的富连成科班去见主事叶春善、教习萧长华、蔡荣贵等先生。叶先生先叫他翻了一排“串小翻”,又打“飞脚”、“旋子”等武功,还叫他吊了一段“小张义我的儿呀噢”二黄原板的老旦唱儿,当时被他那响亮的声腔和猛冲的武功所惊服,又看他曾受业于罗大老板,这里正缺唱工老旦,叶先生和众位一合计,便收留了这位带艺求师的徒弟,从此他再得真传,奠定了他后来成为名角的基础。这时,富连成的艺徒正届“连”字尾,又刚由“喜连成”改为“富连成”,才开始排“富”字艺徒。按年龄,汉忱比有的“连”字的徒弟年龄还长,但按先入“山门”为师兄,而他来之在后,就赶在“富”字辈了。叶师父为汉忱取科班名,以“福禄寿”三星吉意,取其前二字的音为“富禄”。从此,至其终老,“马富禄”这个名字响彻了他的一生,从前的名字,就无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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