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问题引发银钱两业开门办事的措施

一月二日　岛处^[162]来电谓：榆关紧张，车阻，我行已有戒备。因嘱次量电告总处。

《新天津报》载：榆关昨夜中日开火，至今日上午十二时尚未停战。

一月三日　王晓岩因山海关问题发生，主张银钱两业明日即开门办事，允其照办。

将榆关战事情形报告总处，并声明如平津车断，平行需款时请准由汉行接济。又通知所属注意一切，并函朗川告以防范方法。

一月四日　报载榆关城昨已为日军占领，我军似仍在城外及关内重要地固守。唐支行来电话，谓：秦皇岛亦有战事，传言有谓已失守者，有谓平靖者。

张品题、王晓岩来谈，谓：外间责商会不设法托当局维持自安。所谓维持自安者，即设法避免战事之谓。津人视身命生产高于一切，不知当此形势，苟安殊不可得。然彼等未可以至理晓喻也。因同往晤周龙光、宁向南^[163]，据谓绝不挑衅，但果榆关事件扩大，亦无法制止在津冲突耳。

闻驻津日军现尚镇静。

一月五日　九时半到商会候晓岩、品题到，即往见于孝侯^[164]。于虽表示不自挑衅，但未尝不时露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惜乎商民皆求苟安，愧此忠勇长官多多矣。

扶轮会聚餐，餐后临时董事会。余表示：此次跳舞宴华会友以时局关系未必能到，遂议决本月暂不举行。外人皆以华人此次将有牺牲决心，颇表敬意，不知吾商民举动正自相反。余羞愤之余，不觉泪溢于眶。

一月六日　得英文信一封署名Probino Publico者，劝我带领绅耆请愿划天津为中立地带，避免战争，势非请求退出天津不可，此如何能办？此信作者非汉奸即日谍也，一笑置之。

一月十一日　得次量简谓：银行公会今日下午二时开会，商量加入地方协会范围。闻昨日协会筹备会时所定宗旨为慰劳、救济及维持市面，余表示如不出范围，不妨加入。

闻协会章程起草员为张伯苓、胡政之及王镂冰。

戴志骞南下过此来略谈。据云：北平谣言，此后局面非复辟即安福系主政，均将没收中、交两行。每当一政变之前，此类恫吓之词皆所悉闻，吾人亦置之不论不议之列，尽其在我而已。

一月十三日　吊榆关阵亡安营长德馨：

以英俊少年杀身成仁结局优于老死

居将僚末秩竭忠致命论功益足千秋

一月二十四日　河北省银行发现五元伪券，拒绝兑付，各同业惊疑。银行公会开会商量对策，并约王佐才^[165]来一谈，嘱其设法，以免发生风潮。但市上河北省钞流通已生障碍。

外报载张学良秘密飞京与蒋会晤。

一月二十五日　载洵^[166]来办存款转期事，与论郑孝胥之不忠。此次举动^[167]不能与张勋复辟相比，因托庇外人，决不易得民心也。

二月二日　公库常委员会开会，闻市上外行商家颇赞成公库工作，彼等所收现洋有所归缩，减去损失不少也。

二月三日　刘柏森^[168]来晤谈。据云：蒋、宋现极水火，宋颇恃十九路军及张学良为援，宋与张平分华北收入。

二月五日　季雨农来谈，颇主张此间当局力不能支时，由本地绅耆拥护鹿瑞伯^[169]出面维持治安。余谓鹿如能指导西北军实地抗日，全国或将爱戴，否则其结果亦难免不与蒋、张相等。

二月七日　永利拟抛卖美金，藉获汇兑利益，啸秋来询我意见，余答以此非工业家营业正轨。

二月十四日　（在北平）早车偕内子赴平，车中值荫孙、汉卿、孟钟。下车后即至作民宅午饭，并与宋子文晤谈。宋拟发爱国库券，面额二千万，以河北卷烟特税作基金，先向银行押借九百万元。中央银行认三百万，余则由各银行分担。我行数目酌定一百一十万，请示总处后方能定局也。致次量一函，嘱电告公权。

二月十七日　（在北平）荫孙来谈，渠为宋子文加以谀词颇高兴，对借款事十分出劲。

作民、汉卿、亦侯、孟钟来谈，据孟钟、亦侯言：笔江^[170]、达铨不以借款为然。余因问作民能否减少或取消。作民言：恐难办到。故彼等亦不能翻悔也，而彼等遂归罪荫孙承允太速。实则彼等当时在座，并无异词，亦不能不负责也。

黄献臣^[171]来谈，告以借款事恐难幸免。

三月一日　市政府转来军委分会一电，系致救国基金保管委员会者，实则并无此项机关，意在借用基金，更属异想天开。明日作答。

三月二日　鲁若衡来晤谈，并带到张汉卿信，亦系欲借用救国基金也。告以反日会基金已分立五三工厂及国货研究所，该所董事限于职权，无法擅动基金。并致周二为一函。

闻赤峰、凌源均不战而退，人民爱国心甚烈，而政府军队如斯，其可痛心也。

三月七日　美国禁止金银出口，有暂停金本位之势。此间花旗银行受提存挤兑甚烈。

三月二十三日　孔庸之^[172]过津，三弟往晤。据云彼对时局极抱悲观，平津迟早将沦为异域，蒋等宗旨将逐渐小抵抗而失地，希冀欧美出面干涉。谋国如此，实可痛心。然贻误至此，时已无法可设矣。

三月二十七日　王揖唐及屈文六^[173]来拜，方浴未晤，往拜亦未值。后王及刘之龙（子云）约在王宅午饭方见面。王、刘等皆主和，而目前所谓和者只有屈服，实无人能担此重任。余与胡政之均婉讽示其不当。

三月二十八日　时子周宴请陈立夫，往陪。据陈言，蒋现在有进退两难之势。

闻荫孙以交行改选情形颇悲愤，弃职而去，晓岩主张挽劝。

四月一日　李叔芝来谈。据谓意在于我诸儿中推出一人作为中国实业银行董事或监事。我于该行毫无关系，其此举真不可思议，婉词拒之。

四月三日　闻宋拟自兼我行董事长，或谓拟派席君加入董事。^[174]

日内瓦报前记者马丁君来津，伯苓、宏章约在大华晚饭。马言：国联有所谓经济补助条约者，系助被攻国家者，中国或可引用，但英国以废战运动未成，尚未将此条约承认，故尚不能实行。又抵货一层已经国联认为自卫合法工具。又中国不可先自承认满洲国。

四月六日　银行公会接财部及沪会电，谓：自今日起实行废两改元，嗣后如交易，仍以两计算者，法律不为保障。下午公会开会议决遵照办理，并按沪会办法，通知商会及钱业公会及各同业暨外国银行。

孔庸之任中央银行总裁。

四月七日　银行公会指定专门委员研究废两为元后外汇上问题。

叔鲁来谈，据云宋子文有意作我行董事长。又交行分梁、卢、胡三派。^[175]

四月九日　（在上海）下午五时抵沪，仰山、孝逸、二弟可叹。

仲茀言，前数日小报上有传我将为总经理者，其形容我之为人有在津等于沪之虞洽卿、王晓籁；又亭亭玉立，秀外慧中云云。真可一笑。(www.xing528.com)

四月十日　（在上海）公权谓我行有四方面须应付：当局诛求，士林责难，同业竞争，异派嫉视。渡此难关只有设法多得社会同情。其意似注重农村经济等事，又于人事一层极注意。约定明晨再会商。

四月十九日　严慈约^[176]及时子周来谈，意在挽英美人出面调停战事。告以此事不易进行之情形。午后与赵君达^[177]谈，渠亦以为不易办也。

四月二十日　闻有人主张请清皇室出面调停，国府仍恢复优待条件，东三省仍归中国有宗主权，并与日本相当权利。此真一面如意算盘。又闻日方已定鲍观澄^[178]至津主持一切，李际春^[179]则统军，并闻吴佩孚等甚活跃。

美国金解禁后，以金输出后复增，复禁出口，并有膨胀通货消息。英汇渐高，物价亦腾涨。

四月二十一日　闻王揖唐等与日人接洽，拥段祺瑞出山与日人携手，然后由日人表面退还山海关等处。并谓溥仪亦接洽，俟此事成后仍保其安全云。

四月二十九日　午间请史泰明、Pennell等在宅午饭，并谈外国银行漠视公库情形，以及现码困难实况，提出三点请彼等代为研究：（一）外国银行对于应收之款不应拒绝收现；（二）盼望外国银行与公库合作；（三）公库缺点何在。

闻日人声称：如溥仪入国复位则满洲可复还中国；如中国反对溥仪复位，则须割弃满洲。实则溥仪复位等于中国全归日本管辖，换言之，即中国若必争满洲，则连中国亦不能保，H人蛮横之态度可知矣。

四月三十日　午后三时银行公会改选，余仍被选为主席。散会后继续开会商量现码问题，通过两条办法：（一）会员银行每日互收支票，如有尾欠，应在公库以库条冲帐；（二）应解外国银行款，亦以现洋及库条为准。并指定委员研究手续问题。

五月一日　史泰明来谈。据史云外国银行不愿收现洋者，因惧成色重量不佳。又谓不能加入公库者，因彼银两有富余而银元不足。似皆不成理由。

五月十六日　约晓岩、钟楚、孟钟、亦侯等，谈外国银行对华支票取贴水事，商定目前拒绝承认，并请商会交涉。

五月十七日　草宪法研究意见书一篇。余主张设立国民经济会议及各级地方经济会议，于关于经济法案提交立法院或国民大会前，应先由该会审定；又已成法案有妨经济发展，由该会修正，又得派员参加立法院及国民大会关于经济法案之审查会。

六月九日　闻洋商会已将我商会反对华支票贴水事通知洋银行，洋银行有就范意。

六月十三日　洋商公会来函谓：外银行已取消对华支票收贴水办法。

六月十七日　震修由平南下过津，到站与之一谈，闻黄郛^[180]等意思欲挽之任财政处副主任，渠未允就。又闻政府中英美派之要人仍主借英美势力与日抗，颇与黄等主张相反。诚恐内部意见不一，外患将益日深。

六月二十一日　下午至汇丰与外银行代表洽谈。商论结果彼等亦将组织一划账总机关与我公库对立，一方代表洋银行，一方代表华银行，彼此冲算，少数余额不必过现者，可彼此寄库。

六月二十四日　闻王君式^[181]谈，北宁铁路不日或可通车至唐山，至于唐山至山海关一段，则奉山路有侵占之势。又关东军主张滦东由李际春管领，而津日军司令则主张石友三并同。石有兵卒数百人。又所占区域吗啡、白面盛行。

六月二十七日　何淬帘来谈，据云渠将赴定县助平教办农村经济事。

九月五日　致公权一函，主张对于外汇及证券买卖暨放款，应平均发展。

晚在公会请赵棣华^[182]晚聚，并商国货研究所事。渠主张组织救国基金保管会，改组五三工厂及国货研究所。我等表示：吾人只求合法交出，自不拒绝。惟彼坚欲我赞成其主张，则不免强人所难矣。

九月六日　范旭东函国货研究所表示辞意，以对赵氏所商办法不甚满意也。

九月十一日　芦纲公所为滩盐事经手向中实所欠之款久不归还，该行屡索不理，孙履安^[183]特来谈此事，并函请银行公会协助。下午开会商妥为之交涉。

十月七日　三弟接余井塘^[184]信谓：陈果夫欲约其办农民银行，意颇活动，但迟疑不能决，谋之于我。我以为宜与宋子良开诚一商，方能定局。

十月十六日　（在上海）到行后适开封刘主席峙来电。请中央、中、交、上海、金城五行借款，维持同和裕。楞伯、介眉、叔豪^[185]等会商，按押品价值酌量变通。下午得津行电，即将此项情形告之。

十月二十日　（在南京）早六时即起，七时赴站，八时许车开赴京。同行者公权、映侬^[186]、蔼庐^[187]、严君裕堂、沈君光迥。严系苏纶纱厂及大隆铁工厂之主人，于纱业颇有经验，公权欲仰其助力，决定西安可否设立打包厂。

十月二十四日　（在郑州）往看本行仓库、中棉打包厂等。

讨论中棉打包厂及西安打包厂等问题，西安地点众均赞成。

十月二十五日　（在郑州）早膳后讨论在陕进行合作社事。

张肖梅^[188]女士以为邹秉文既为上海银行在永乐店办合作社，我行即不必重复再办。余以为彼如系为合作社而办合作社，我行可不必再办，但彼系为行营业作想，则我亦不可漠视。

十月二十七日　（在西安）二时许抵西安，住梁家牌楼中棉公司。

下午四时偕公权及同行者往见邵力子主席，其对外省人来陕办事业方法颇有独创之处。

十月二十八日　往三原看永乐店合作社在该地之轧花厂，马力甚小，仅配机十二架。

十月二十九日　（在西安）往拜陕西省银行总协理。

杨虎臣及邵力子夫妇来中棉公司。

偕公权往拜杨虎臣（城）及李仪祉^[189]。

晚泾阳县田君及建设厅李君国桢来谈关于泾惠渠区域内合作社事务，不用他人掺杂，实则欲为上海银行专利。余以为银行争办合作社实不成话，主张从远大处着手，使彼少见久之不攻自破。

十月三十一日　（在郑州）开封当局催交维持同和裕款项甚紧，而押品尚未交出，应付颇为困难。指授仰山等方法。

十一月二日　八时半抵卫辉，乘人力轻便车赴华新厂。该厂离站甚远，实非立厂适宜之地，惟董享衢管理尚属得法。闻上海银行放信用透支十万，作该厂在彰德收花之用，交涉请其取消。

午饭后抵彰德往看豫新厂，机器旧敝，管理不善，厂房若官署。

下午到邯郸，至仓库一看，尚未存货。库在永兴货栈内。并游赵武灵王台。

十一月三日　（在定县）本拟令专车直达清风店看仓库后再至定县住宿，以途中阻滞，车到定县时已暮，即在定下车。余及严君住晏阳初君家。

闻陈君筑山谈平教组织，平教目的在以文艺教育医愚，生计教育医贫，卫生教育医弱，公民教育医私，而以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为方法，以期将前项四大教育政策深布民间。

十一月九日　（在太原）早七时半由阎处交际处长郭君带领，偕公权往河边村谒阎^[190]。阎对救济农村拟组合作社而以地产作押，并对建同蒲路意志极坚决。